沈銀秋見他言辭鑿鑿,眼神真誠,整個人都充滿把事情給辦砸的懺悔之色。她問道:“在大街上被人拍了一個肩膀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小猴子擡頭看了沈銀秋一眼,立馬就不敢再看,低下頭耳朵有些發紅道:“回世子妃,是的。小人當時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沿着那條街怎麼找都找不到禮盒。我知道里面的東西很貴重,劉管事還讓我務必要送到您手裡。”
他說着垂下頭不敢看人,繼續道:“東西丟了之後我很害怕,偷偷回到府中躲在房間裡不敢出來就怕劉管事問我把東西送到了沒有。”
沈銀秋心道線索又給斷了,既然青葉追到送來東西的小廝的出入青樓,想必還能繼續查下去,對於這個小猴子,她也沒有怎麼去責怪。
劉深知聽了皺了皺眉頭,看向沈銀秋道:“禮盒送到是空的?既然對方都已經把東西給拿走了,還把空禮盒送到你手中暴露自己作什麼?”
沈銀秋臨時編了個理由道,“可能是挑釁?知道是舅舅送來的東西都敢截,自然也敢送到侯府想讓舅舅丟臉。”
万俟晏聽着沈銀秋一本正經的找理由堵上那些漏洞,也是好笑,但他並不準備插手,讓他看看劉大人和他家夫人會查出什麼樣的線索來。
小猴子心中疑惑,那禮盒已經送到了侯府,但是裡面的空的?這可不得了啊!這不昭示着他吞下了裡面的東西嗎?!
他忐忑不安的等着主子的裁決,心裡想着把禮盒弄丟是他的不對,但說他偷了裡面的東西他是絕對不認的!
哪知,劉深知只是揮手讓他們退下道:“兩人都罰一個月的月銀,下回辦事注意點。”
管事和小猴子心中都鬆了一口氣,滿是感激的退下了。只是一個月的月銀,天知道老爺有多開恩,他們兩人五年的俸祿加起來都買不起那禮盒裡的東西。
沈銀秋見劉深知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打擾,心虛的喝了口茶水。來人針對的不是舅舅您,是針對她啊!
她還不忘提醒她舅舅道:“舅舅平時可要多加註意了,提高警戒心,保證自己的安危,總有些敵人潛伏在暗處讓人防不勝防。”
劉深知心裡想不出是誰和他結仇,他自認在朝中處理每人的關係不錯,八方玲瓏可沒有跟誰有結怨過。
聽了沈銀秋的話,他也暫且放在一邊了,“如果是針對舅舅那倒也還好,只要不是針對你想做什麼,舅舅也就放心了。馬上就到晌午了,你和世子留下來吃個便飯吧。”
沈銀秋一想到要和木氏和劉辛涵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她就心疼對方心裡堵得慌,委婉的拒絕道:“舅舅,您不是說打算去看看我娘嘛?正好我也好幾天沒有去看過孃親啦,我們一起去吧,和我娘吃個午飯,省的我娘天天一個人呆着。”
劉深知一想也是,他妹子之前要那個沈藺如愛的死去活來,現在又當機立斷的離開沈府,絲毫不拖泥帶水,想想他心裡不好受。自家妹子的性子自己清楚,如果不是沈家做的太過分,憑她那麼喜歡姓沈的,怎麼會如此的決絕。
沈銀秋瞧着她舅舅的神色深沉,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吃不准問道;“舅舅會去吧?”
劉深知頜首道:“去,我們這就出發。”他起身又想到了什麼好笑道:“只怕你娘不待見舅舅,到時還要銀秋給順順你孃的脾氣。”
沈銀秋也拉着沉默寡言的万俟晏起來道,“不會的,我娘現在的脾氣特別好,真的。”
“是嗎?那舅舅就得更加去看看好脾氣的詩覃是什麼樣了。”他帶着他們走了兩步,又停下來納悶道,“是否叫上你大舅一起?他昨日聽說了你孃的事,還特地找我瞭解了情況。”
沈銀秋額了聲,回想起大舅那副不苟言笑的嚴肅臉,心裡也拿不定主意,默默問道:“大舅之前是不是和我娘最不合拍?”
劉深知想起自家大哥,也有些無奈道:“愛之深責之切啊,我們就這麼一個妹妹,哪個不想她好,你想想你疼了十幾年的人,爲了一個外男拋棄你走了,過的好也就算了,過不好這得多氣人多氣人啊!”
沈銀秋弱弱的點頭,不用想了,單看這二舅舅說起這事的語氣就會知道他們還介意着她娘嫁給沈藺如那個人渣做妾的事。
劉深知哼了聲,“所以說,都是姓沈的在搞事,如果不是他特意跑來江南蠱惑你娘,你娘會被迷的失去自我?她脾氣再差也不過是個對感情一竅不通的小姑娘,加之你娘性子本就固執,沈藺如就是吃準了這點才拐走了你娘。還利用我們替他鋪路,現在?替他鋪死路去吧。”
沈銀秋囧臉,連聲應是。看吧,反正錯的都是別人。她不清楚當年她娘和沈藺如的事,話本里有句話說好,誰年輕的時候沒有愛過幾個人渣。
劉深知說了一通,這才繞到正題上道:“還是暫時不叫你大舅了,你大舅一激動就板着個臉,你娘十句裡有十句是氣他的,她就看不順你大舅對她冷着個臉,死循環,別讓你大舅破壞氣氛。”
沈銀秋繼續囧囧跟在他身後,二舅你絕對是對大舅有意見。
劉府備了輛馬車,跟在沈銀秋和万俟晏的馬車後面朝着劉詩覃的院子而去。
沈銀秋在半路纔想起來,“我們這樣去不會暴露我孃的住所,讓對我們不利的人找上門吧?”
万俟晏摟着她道:“放心,早就安排了人在你孃的院子裡守着,不過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嗯?”
万俟晏眼中帶着深意道:“你娘暗處也有一夥人在保護着她,我們的人剛去到的時候差點和他們打起來,靜靜對峙了三天,雙方都沒有行動,這才知道都是爲了保護丈母孃。”
沈銀秋咦了一聲,想了想:“難道是我舅舅們派去的人嗎?”
“不像,你舅舅身爲朝廷官員,而你三舅舅也是皇商,根本不可能接觸那種組織的人。”万俟晟低聲在她耳邊道,生怕被人聽了去。
沈銀秋的耳朵有些發癢,揉了揉問道:“什麼組織?那麼神秘?”
“天殺組,爲了保護目標的組織。只要給的起錢,保護貓狗屋子花草都行,時限有三/七天、三/七月、三/七年。”
沈銀秋咂舌,“連三七年都有!那人家要給他們組織一個快病死的人,讓你們保護目標三/七年,咋辦?”
“自然死亡不算在失敗範疇。”万俟晏淡定道。
沈銀秋哦了一聲,回味過來感覺不對,“那到底是誰花錢保護我孃的安危?早說有這樣的組織我也去請了。”
“說出來你不會信。”万俟晏又賣關子道。
沈銀秋幽怨的看着他,示意他快說。
万俟晏這才道,“你娘真的不簡單,和黑道有聯繫,這次出錢請天殺組的是黑道上一個頗有名頭的魔頭,還記得你娘之前中毒的事?解藥也是她送來的。”
沈銀秋:“……”信息量有點大,容她稍微消化一下。
她娘怎麼會跟黑道上的人有關係?她可是天天呆在侯府的人吶!再說她做生意也不是天天去店鋪的噠!都是每個月看一下賬本,指點一下各個掌事。
怎麼認識?你告訴我,他們是怎麼認識的?難道要說緣分來了當讀擋不住嗎?
等等!她想起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那個魔頭……男的女的?”如果是男的絕對是不安好心!對她娘好也說的清楚了,畢竟她孃的容貌可是有目共睹的,什麼魔頭一見傾心二見傾城的,也見怪不怪。
万俟晏偏偏的打破她的猜想,道:“女子也。”
沈銀秋:“啊?”
“看你這腦瓜子到底想到哪裡去了,那女魔頭也有做生意,但天賦太差,十有九賠,她欣賞你娘纔多有接觸,接觸多了就成好友了。”
姑娘家友誼的建立比男子之間簡單多了。
沈銀秋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朋友。”她拍了拍臉,額了聲又想起來道:“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連那個什麼天殺組的背後僱主都查的出來?”
要知道當初沙漠樓派人來偷襲她的時候,要想知道是誰僱傭的,可難了。
在沈銀秋滿臉好奇下,万俟晏笑了起來,難得成功的沒被沈銀秋猜出來是爲什麼,過去基本上他說了一半,沈銀秋就能猜出另外一半的原因。
她摸了摸万俟晏的臉,然後猛地捏住道:“你笑什麼?”
“因爲天殺組我的人啊。”他湊近沈銀秋的耳邊,用更輕更撩人的語氣道。
沈銀秋打了個抖,感覺心裡都有些發癢了,這個人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她沒有激動只是很狐疑道:“你到底有多少個組織?不是有個煞信閣的暗閣了嗎?”
人、真的有那麼多精力同時經營那麼多的組織?處理和籠絡人心是很麻煩的吧,一不小心就容易被背叛了。
万俟晏頜首,“暗閣分爲很多個組,上次帶你看的是負責收集消息的,改天再帶你去看別的組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