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把藥粉放進來的?”沈銀秋把錦囊推到桌子上道。
萬白拿過來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有問題就讓推回她的面前道:“你收到第三個禮盒的時候。”
沈銀秋無言以對,提起第三個禮盒想到就覺得倒胃口,現在她都不吃糕點了。“那她不是中了蠱,真的是被嚇到了,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好轉嗎?不過奇怪,之前太子還說要見萬白,現在公主出了這事,爲什麼他卻沒有提出讓萬白進宮給公主診治。”
万俟晏給她解釋道:“太子那個時候想見萬白不過是探我身體情況的虛實,而公主是千金之軀,他怎麼會草率的讓一個不熟悉的人去診治,並且才兩天時間沒有到最後的關頭。”
沈銀秋表示他們高興就好……
萬白忽然道:“所以比起所謂的中蠱,我更覺得她應該是被誰攝魂了。”
“攝魂”沈銀秋沉思。
“或者類似於攝魂的一種,不過她還能對外界產生反應,說明情況也不嚴重,估計過兩天就自己反應過來了。”
他說的那麼隨意,好似樂安只是一個普通人。
沈銀秋幽幽的看着他,“攝魂是一件小事?”
“不,成功的攝魂會讓她如同傀儡,但聽你描述,還好,對方的攝魂術應該不高,又或者因爲時間倉促來不及收尾,總之能對誰有反應都還能恢復過來,要好好的靜養一段時間就是了。”出於他身爲醫者的嚴謹,沒有肯定道,“當年沒有見到她本人我無法判斷,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沈銀秋點點頭,是這樣沒錯。
“但是,據我所知,能讓中攝魂術的人對外界產生反應的人或物,都應該對中術者的意義十分的重要,少夫人你……”萬白看着她的眼神帶着些許的好奇,捫心自問,誰會對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放到意義深刻之上?
万俟晏也跟着萬白看着沈銀秋,沈銀秋都快要炸了,她不明所以的心虛,摸了摸鼻子道:“你們又這樣看着我,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是……和她鬥嘴了幾句還挺好玩的。”
萬白感嘆道:“敢逗樂安公主的也就只有我們少夫人了,佩服佩服。”
沈銀秋:“……”
万俟晏卻盯着沈銀秋明白了點什麼,說道:“阿秋,你是怎麼和樂安說話的,還有說過那些比較讓她驚訝的話。”
沈銀秋就複述了一些她們的對話,說起讓樂安反應比較大的話,就只有兩次,一次是因爲提起万俟晏的時候,樂安十分的不滿。另一個是她說把樂安當做朋友。
雖然樂安當時不屑但不能否認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然後剛說完沒有多久,就遇到了危險,她讓千栆帶着樂安先跑。
她說完之後万俟晏還沒有表態,萬白就感嘆道:“少夫人,你真是……不知不覺就籠絡了人心啊。”
沈銀秋啞口無言的看着他,用眼神問爲什麼這麼說。
万俟晏摸着她的頭道:“樂安公主雖然霸道,在皇宮裡沒有什麼人敢得罪她,而皇上對她的寵愛程度讓她們害怕。但據我所知她沒有什麼知己好友。”
沈銀秋咂舌,“那也不能因爲我說了我把你當朋友,然後她就真的把我當做知己好友吧。”
“問題在於,你說了把她當朋友這句話後,又因爲遇見刺客挺身而出救她,當時應該給她的感覺很震撼,畢竟少夫人看起來纔像似要被人保護的。”萬白擡頭看了一眼沈銀秋就低頭,但那一眼讓沈銀秋看出了嫌棄。
她頓時會心一擊,她身體不是很強壯又不是她願意這樣的!
“所以你們猜測這就是當時我說了不該說的話,然後巧合湊在一起,讓樂安公主把我當做一個重要的人?”
萬白搖頭:“非也非也,她只是可能在攝魂的剎那間想起你,結合白天的事讓她在不完全清醒的情況,停留的印象最深的就是你。”
沈銀秋指了指自己道:“那我要去陪着她嗎?”
“……我想,這不是你想陪就陪的問題。”
嘶,她多慮了。
万俟晏終結這個話題道:“把那晚刺殺樂安公主身邊的人抓到就知道了。”
沈銀秋握拳頜首,“抓到之後給我看一看!”
万俟晏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萬白卻忽然想起來問道:“爲什麼那人要潛進公主的皇宮殺了一個小小的宮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難道是爲了殺雞儆猴嗎?
沈銀秋搖頭道:“雖然不知道是爲什麼,但應該是因爲公主身邊的公主說了詆譭辛子國的話,然後被聽到了,從割舌頭的行爲上猜測出來的,當時我也在場,那個宮女嫌棄辛子國的話確實有些難聽了。”
萬白:“……”禍從口出就是這樣來的嗎。
“沒錯,從這個舉動上可以看出刺客是個非常愛國心眼氣量都不大的人,這麼衝動,稍微放點魚餌就上鉤了。”万俟晏把我十足的自信道。
沈銀秋瞄了瞄他,“你決定用什麼方法引出對方?”
“最簡單的方法,找個會說的宮女,特意去他們居住的地方停留,說幾句壞話出出氣,再派人暗中跟着她,等着那刺客會不會再出手。人人都當皇上把全部的精力不是放在朝廷的整改上,就是放在樂安公主的身上根本沒有精力去追究其他的。這大大的降低了那些人警惕心。”
沈銀秋心道怪不得要把所有的事都趕在一起弄,原來是想達到麻痹別人自己獨醒的地步。但願不要出差錯了,這種做法有利也有弊。
萬白聽過就過了,他對朝廷上的勾心鬥角沒有多大的興趣,起身把時間留給沈銀秋和万俟晏,他再次告別這次還細心帶上房門。
光線在房門關上的剎那暗淡了許多,沈銀秋嘀咕了一句搞什麼。她見万俟晏起身離開,誒了一聲自己跟上去道:“你什麼時候進宮啊?”
“等你先去暗閣,我再進宮。”万俟晏帶着沈銀秋這個小尾巴在屋子裡慢慢的走。
沈銀秋哦了一聲,見他子書架旁停下,似乎在找着什麼,也一同蹲下。
哪知,万俟晏一眼瞥過去道:“果然應該上夾板掛着比較好。”
沈銀秋乖乖的站起來看着自己的手,壓根就沒有力氣,她嘀咕道:“總不能一直站着吧。”
万俟晏從書架的下面取出一個四方盒子,很小,只有巴掌大。
他自己拿到書案上打開,取出一塊玉佩,轉身給沈銀秋看。
沈銀秋心道,難道這是送給她的嗎?
万俟晏把乳白色玉佩放在沈銀秋的手上,“喜歡嗎?”
沈銀秋觸手就驚奇了,“暖的。”
“當然是暖的,這是暖玉。我準備拿來送人。”万俟晏觀察着他的神色笑着說道。
沈銀秋的笑意一頓,暗中唾棄自己自作多想,她還是仔細看了一遍,感受了下自己掌心的溫度才遞迴給万俟晏道:“挺少見的。”
“確實,找了大半年,還是最近在盛產美玉的北城發現纔買了下來。”万俟晏磨搓着暖玉,上面感受不到沈銀秋方才握過的溫度。
沈銀秋哦了一聲,擡頭望着他道:“你這個要送給誰啊?”這麼費勁心思,而且一看就是送個姑娘家的!
万俟晏轉身在書案前坐下,“還記得右相的女兒嗎?”
沈銀秋納悶了一聲,稍微一向就記起來了,“連欣怡?”
話說好久沒有過她的消息了,自從她那次爲了找她麻煩多管閒事被殺人狂魔擄走又被万俟晏救回來以後,好像就一直閉門不出。
雖然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名聲……當初大規模的查找,大家都知道她失蹤過。
她應該去探望她的,但是,左相和右相不和,認識兩人的人都知道這回事。
万俟晏盯着暖氣頜首,“嗯,她至今都沒有出過房門,可犯人都已經斬首了,右相再有氣也沒地出。”
沈銀秋額了聲,“然後?”他這是要把玉佩送給連欣怡??在開玩笑嗎!
“我們都知道左相和右相是從根本上的各種不對付。而你是左相的女兒,雖然不是受看重的那個,但卻是被認爲是連累連欣怡的那個。沒有了犯人,右相的火氣可是很大需要找個發泄口。”万俟晏兀自說着,嘴角上揚的弧度卻很冷冽。
沈銀秋看了他幾眼又擡頭看了眼房樑,右相、連欣怡、她本人……“我就是那個發泄口?!”
万俟晏側頭看着她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緩緩的點頭,雖然不想提起讓沈銀秋受驚的事,但他還是要告訴她其中的利害。
“記得你被擄走拐到子嶺村的事嗎?這其中就有他的手筆,我原以爲是那個女人,但發現漏算了。和那些人販子勾結的可不是她,而是人人口中的丞相大人。”
沈銀秋忽然有點消化不過來,“你先等一等啊,容我緩過來。”
右相和人販子勾結,人販子是被辛子國的波斯教控制的,那麼等於右相和波斯教勾結!
“誒!右相知不知道人販子是誰在掌控?”
万俟晏搖頭,目光有些複雜的看着她,爲什麼她第一個反應,不是憤怒右相這麼害她,而是問右相知不知道人販子是誰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