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都是全陽教出頭,這回全陽教來的卻是個從未見過的毛頭小子。
他們沒有回答單五景,反而語氣不善的質問浱陽道:“你這小子是什麼人,蔡華那小子呢?他要求召開的座談會,怎麼人卻沒來!”
浱陽並不認識什麼蔡華,想來發起這個座談會應是在針對盟主的事,如今分教之前被控制,那個蔡華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彬彬有禮回道:“他死了。”
衆人震驚,各掌門之間你看我,我看你,齊聲問道:“死了?!怎麼死的?前幾天纔看過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
一點消息都沒有流傳出來。
浱陽說的好像是那麼一回事,給他們解釋道;“自殺的,他的野心太大,能力卻不足,羞愧難當就自刎了,屍體也已經下葬。”
這話說的各門派掌門都有些不自在,有一層暗喻在裡面,他們爲什麼出現在這裡?還不是爲了逼單五景早點讓位。野心誰沒有,當上武林盟主一統江湖的榮耀憑什麼只屬於別人,而不能屬於自己呢?
過了好一會兒,戰八方的掌門才問道:“即使你們教中的蔡華出了事,就沒有其他掌事的人了嗎?竟然只派了你這個毛頭小子來!”
浱陽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有一股從容不迫的鎮定,“如果各位掌門願意聽盟主先說的話,就會明白爲什麼我教的掌事都在幹什麼。”
沈銀秋聽着他們的交鋒,忍不住揚起了脣角,這些掌門的智商好像有些不夠用。
万俟晏微微眯眼,摸着她的髮絲,對她這麼關注別人心裡有些不舒服,但又不想打擾她看戲的興致。
沈銀秋早已習慣万俟晏動手摸她頭的親暱舉動,還挺感興趣的輕聲問万俟晏道:“前面坐着的都是各門派的掌門嗎?那個姐姐好年輕。”
她注意到了玉秀的掌門,玉秀一派簡直是男人心目中的天堂,聽說各種性格的女子都有且都長相不俗。能在這個時代佔據一席之地的,當然是有讓人忌憚的本事。
万俟眼看了一眼玉秀的掌門,三十出頭的樣子,保養的不錯,面目表情渾身散發着的冷厲和疏離,讓人不敢套近乎也不敢靠近。他隨意的嗯了一聲回沈銀秋的話道:“那是玉秀的掌門,不好相與。”
他們剛說完,就聽那個玉秀掌門冷清道:“盟主有事直說吧。”
單五景見各派掌門都沒有意見,沉吟了片刻道:“你們應該都和全陽分教的人接觸過吧,既蜀律創下的教派。”
不等他們回答,他就自我接着道;“我同意你們召開這個座談會的原因也是因爲全陽分教,此時全陽主峰的蜀微掌門已經派人去了分教處理,我想說的是,我不管你們之前和全陽分教的人和你們交易什麼,都請停止!”
衆掌門;“……”他怎麼知道他們和全陽教背地裡有交易?!
戰八方的掌門是個嚴肅的中年人,身材有些發福,一身輕便的盔甲顯的很有氣勢、“盟主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全陽分教被波斯教潛入控制了,時間可能長達兩三年,和你們來往的人估計都是波斯教的人在背後操控,除非是主峰的人和你們聯繫,但我們都知道蜀微道長已經很多年不出現在衆人面前。”
單五景剛說完,下面就是一片質疑的聲音。
“怎麼可能!波斯教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還長達兩三年,難道一直沒有人發現?壓根不可能!”
“就是,盟主你有證據嗎?總不能讓這麼一個不明身份的弟子坐在這裡,就能代表全陽教出事了。”
浱陽看向他們,什麼都沒說,等主峰的長老們過來就能解釋,他現在說什麼都不頂用,估計拿出教牌給他們看,他們也會覺得是僞造的。
單五景一點都不急,等到衆多質疑的聲音小了下去之後,他纔開口道:“等主峰那邊的人來了,自會跟你們解釋。”
“那波斯教是怎麼回事?盟主的證據在哪?”
單五景直接讓人壓着一個俘虜上來,這一出,在場的人都譁然了,他們和對方拼戰過,早就把這些波斯教的長相記在心裡,就指望着哪裡不小心遇到了快速的捅死對方。
“真的有波斯教!全陽教和把波斯教什麼時候勾結在一起的?”在場有弟子驚呼。
浱陽糾正他們道:“是分教,不是勾結,而是被控制了。”
“控制?”他身邊的戰八方掌門疑惑問道。
“嗯。”浱陽嘆了一聲,“我師父是蜀微道長,月前奉師命下山找尋我師兄,師兄在分教失蹤,我便上門詢問,結果……哎。”
“結果什麼?”這可吊住了衆人的心,你倒是給說下去啊!
浱陽道:“結果教中弟子包括掌門都成了那樣。”他指着被人送出來,頭上還罩着黑麻袋的去全陽弟子。
那樣是哪樣?把麻袋拿開啊!除了知情人都沒人明白怎麼回事,甚至猜測罩着黑麻袋難道特別醜?
單五景讓人掀掉兩名弟子頭上的黑麻袋,結果這一直安靜不動的弟子一見到光就狂躁起來,胡亂攻擊,活像一個瘋子。
等在場的人都看清之後,單五景才讓人把黑麻袋套回去。
“如大家所見,他們變成見不得光,終日呆在黑暗裡,而且不止他們兩個,分教上下只有兩個弟子倖免。”
那兩個弟子就是天甲和天卯了。
“他們這是中了波斯教的什麼毒?”畢竟波斯教的手段很骯髒,當年吃了不少虧。
單五景搖頭,“暫時不知。”
其餘的人竟然看向浱陽,浱陽微笑着說:“抱歉,在下也沒有調查出來,我發現這個事情之後,第一個反應是通知我師父,第二自然是找盟主了。”
武林盟主的職責本來就有這一層的關係。
丐幫的長老打開他隨身攜帶的酒葫蘆,喝了一口,多疑道:“你讓他開口說句話聽聽。”
單五景沒有拒絕,讓那個波斯教人說話,然而他開口便是拼儘性命喊道:“冤枉!你們將我從辛子國抓來,特地把這些栽贓到我國身上,無非就是想挑起戰爭!你個虛僞的万俟國人,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沈銀秋:“……”她擡頭看着万俟晏,“這走向好像不對……”
万俟晏也微微皺起了眉頭,又聽那俘虜喊道:“分明是你和那明教的聖女一起花前月下,乾的齷蹉事就想推我們出來轉移注意力!我死也不會讓你們如願的!”他說着又憐憫的看着臺下的人,“你們真可憐!呵呵。”
然後他就垂下了腦袋。
死了。
現場一片寂靜。
沙嫣沉聲道:“我竟然沒能把他折騰半死,他竟然還有力氣說大喊大叫?!”她不是這些所謂門派,對他們之間的暗涌表示不感興趣,她震驚的是,以她的手段竟然還讓刑犯那麼精神!
殷餘謙在一旁安慰道:“看來下次我們還要再努力一點。”
“嗯。”沙嫣不悅的應下,這好像讓她感覺到了失敗。
沈銀秋無語的聽着他們的對話,最後還是將目光落在單五景的身上,會被質疑嗎?在共同的敵人面前……
單五景鎮定的站在臺上,揮手示意屬下將那個已經死去的俘虜擡下去,再看向神色各異的幾個門派掌門道;“各位就沒有什麼想問的?”
難道全陽教的人不出頭,他們就安分守己了?
“盟主,敢問他說的是否真實?”滄劍的掌門問道。
單五景笑了:“敵人跟你說的話,滄掌門相信麼?”
玉秀掌門在這個時候卻道:“如果對方意以死明志的話,可以懷疑。”
她一出口,衆人才彷彿想起來他們坐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本來就打算着逼位,現在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全陽教的事先放一邊再說。
“盟主,你一直不迴應自己和明教聖女勾結的事。”其他人接着喊道。
單五景倒顯得無所謂,早就知道他們的目的,如果可以他也想馬上就不當這個狗屁盟主,說的得好像誰稀罕一樣、可惜的是他還有一些事需要處理,以及至少得尋到下一屆的武林盟主才能妥善離開,哪裡練劍。
他和以往一樣不迴應這個事,只道,“全陽分教的事是警鐘,大家回去之後要多多的警惕着。”
說完他準備下臺了,沈銀秋看着他的背影,她還真怕,這個便宜舅舅會說,就是和聖女花前月下怎麼了!
他的離開根本不用誰的允許,這個座談會,就像是單五景單方面的宣佈事情。
在他們都處在錯愕中,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有道熟悉的聲音道,“這全陽分教的弟子倒像是被下蠱了。”
蠱?
周圍的人包括是沈銀秋都循聲看去,嚯呀,萬白什麼時候愜意的坐在那邊的椅子上了,周圍那些護着他的人是怎麼回事?
万俟晏看出她的疑惑道:“他們都是被萬白醫治過的人。”
沈銀秋差點忘記了,萬白在江湖上也是有名頭的。
其餘門派的掌門對他竟然也是十分客氣,“敢問白神醫,這是什麼蠱?”
這態度可比對浱陽的態度好上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