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確實是想不出來有什麼辦法能讓万俟晟從這個殺人的事件中脫離出來,雖然是他一步步的讓万俟晏設計万俟晟。
万俟帝過了半晌才爽朗笑道:“也就子晏敢有這個膽子這樣跟朕說話。比起你爹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万俟晏笑了笑,低頭說不敢。
“好,反正朕已經把三皇子都審問過了,你就帶走吧。”
他大手一揮,万俟晏跪下謝恩。
一場秘密的談話,成功讓万俟晏帶走三皇子。
按約來到城外的涼亭,万俟晏帶着萬三,萬三押着一個手腳捆着,頭上還套着個黑袋子的人。
他們並沒有等多久,林澤就隻身出現,連客套都來不及說,万俟晏就讓萬三把三皇子的頭套摘掉。
“確定一下人。”万俟晏看了一眼一身大夫裝扮的進澤。
對於他每次出現都打扮成不同的人物,万俟晏已經適應了,這方面的事情他並不關心,他只需要確定人是澤本人就行。
林澤客套的話哽在喉嚨片刻,還是不徐不疾的說了出來,“見過世子,世子果真守時,希望沒有讓世子久等。”
他上前看着嘴巴被封住,眼睛卻瞪的很大的三皇子,對方看見他是那麼的震驚,他上前摸了摸三皇子的臉頰下顎,確實不是別人易容的才收回手。
下一步他就拔掉了塞在三皇子嘴巴上的碎步。
三皇子嘴巴一得到自由就飛快的用他的家鄉話質問林澤。從他的神態和語氣中可以看出他對林澤的態度十分的惡劣,有種主子對奴才的意思。
然而林澤的脾氣真的很好,或者說他極其能隱忍。聽了三皇子的話,臉上的微笑沒有一絲的裂縫。
只是像摸小狗那樣,摸了摸三皇子的頭跟万俟晏道:“聲音也沒有錯,那就謝過世子,人,我帶走了。”
万俟晏只是淡淡得看着他道:“你還知道了組織的什麼線索?”
林澤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那個組織代號是天星,他們研究得東西世子也知道,目前的行蹤應該在京城邊緣那片地方。”
万俟晏繼續問道:“不會死的那些人是否是因爲得了病?”
“病?世子要這麼說的話也可以,日後見到,世子千萬小心就對了。”
万俟晏頜首。
林澤爲了嫌三皇子發出噪音,他已經重新把那個布塞進他的嘴巴里了。
“沒有什麼事的話,世子,在下就先帶人走了。”
万俟晏讓開幾步,示意他儘管把人給帶走。
萬三等着看林澤怎麼把三皇子這個大個子給拖走,就見他吹了一個口哨,一個人影從隱蔽處跳了出來。
林澤當着他們的面指着三皇子說道:“給他易點容。”
如同暗衛般的那個人沉默的上前,伸出手啪嗒砰,沒多久,三皇子的臉就腫的老高,青紫也逐漸的加深,這下不用帶頭套都認不出這個人是誰了。
萬三還真的以爲對方要給三皇子易容,原來他們所謂的易容把人打成豬頭。
還是万俟晏淡定,沒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他們出手,然後看着他們離開。
萬三有些感嘆道:“主子,他們的易容可真是簡單粗暴。”
對此,万俟晏並沒有給出迴應,只跟他說道:“回去吧。”
萬三立馬閉嘴。
處理完三皇子的事,万俟司徒那邊依舊沒有別的動靜。
過了三天,軍機大臣開始跟皇上進諫,關於万俟晟殺死他家孫子伏先凌的事。
皇上自然不會自己承受伏家的壓力,立刻就把万俟司徒傳召進來,連同長公主一起。
這是闊別三日長公主第一次離開了侯府,由宮裡的人親自護送他們進去,而侯府的御林軍並沒有撤走。
他們被宮人傳召入宮的時候,万俟晏和沈銀秋也在侯府,不過卻不關他們的事,院子的下人並不會嚼舌,沈銀秋還是聽萬童提起來才得知。
万俟晏處理完三皇子之後,就一直在書房裡忙活,沒有人知道他在忙什麼,沈銀秋也不知道,雖然万俟晏沒有避着他,但他不解釋,沈銀秋看不懂那些暗號代表的信息。
她一般都會和万俟晏呆在一起,所以聽見萬童和万俟晏彙報侯爺和長公主被宮裡的人帶走後,她心裡就已經在瞎琢磨會是什麼事。
想問万俟晏吧,万俟晏對這些事似乎一點都不上心。
沈銀秋偷摸摸的瞄他兩眼,再瞄他兩眼,還是萬童留意到她才挪着步子到她身邊,瞅了一眼万俟晏,見他沒有什麼反應之後纔跟沈銀秋道:“少夫人,你怎麼啦?”
她聲音壓的很低,簡直就像是在說悄悄話,但沈銀秋和萬童都知道,就這個聲音,絕對逃不過万俟晏的耳朵。
所以沈銀秋故意惆悵的說道:“我在想,你主子在忙什麼呢,一直都不理我。”
萬童以爲她會問宮裡人請侯爺長公主進宮的事,那樣她好歹還能解答一下沈銀秋的疑惑,結果,她一口血梗在了喉嚨口。
万俟晏沒有停下筆的意思,聽了沈銀秋的話後回答道:“沒有不理你,你不是一直都在我身邊嗎?”
沈銀秋一聽,想說點什麼,看見他奮筆不停,想了想還是擺手道:“算了,你先忙自己的吧。”
萬童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擺飾品,這兩個主子說句話都能膩死人!
聽了沈銀秋的話,万俟晏擡頭看了一眼沈銀秋,示意萬童出去。
萬童求之不得。
書房裡就剩下他和沈銀秋兩個,而跟萬白飛鴿傳書之後,沈銀秋右手上的夾板已經取下來,她現在就是坐在柔軟的貴妃榻上,身前是長輕便的書案專門用來放她的話本兒。
她在万俟晏很忙的時候就不湊在他的書案前,因爲万俟晏雖然每一件事每一張紙都會按照該放的位置放好,但他因爲查找背後什麼書籍而經常走動。
此時沈銀秋是趴在她的書案前,側看着忙碌的万俟晏,長得太好看,不失爲風景。
万俟晏放下筆,漫步走到她的面前蹲下和她對視道:“聽我夫人說,我不理她。”
沈銀秋眨了眨眼睛,眉眼彎彎道:“逗你玩的,要不你休息一下?”
“好,陪陪我的小夫人。”万俟晏順勢坐在她身邊。
沈銀秋瞅着他問:“爲什麼你對他們入宮的事那麼的淡定,知道他們入宮是爲了什麼事嗎?”
“知道。”万俟晏拿過她看的話本,待看見上面的內容又是驚悚血腥的讀物時,他淡定的把話本合上。
“是因爲?”
万俟晏把其他打開的話本全部收拾好,慢慢的跟沈銀秋說道:“長公主不願意拿出虎符令和他們耗着,他們等得起,軍機大臣一家卻不會放過万俟晟。”
“啊,原來還是因爲万俟晟這個事啊。”沈銀秋若有所思,“你真的想到怎麼讓万俟晟從這件事情中脫離出來了嗎?”
“嗯,按照皇上說的,把軍機大臣一家都給端了,万俟晟殺死伏先凌的事就不重要了。”
万俟晏輕描淡寫道:“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我手裡有軍機大臣的證據?”
沈銀秋點頭,“嗯有說過。”
“他的罪證不是貪污也不是包庇其他,而是和曾經想要推翻万俟國的舊黨有聯繫。這一點,只要書信確認,皇上可以直接把他給撤下來,不用考慮那些事情會不會有其他官員替補的問題。”
沈銀秋對過去的事情並不瞭解,所以聽到舊黨這兩個字還感覺有些納悶,這些舊黨應該做出了什麼危害朝廷的事情。所以會讓皇上那麼忌憚?
万俟晏又跟她簡略的說了一下舊黨的事,然後才接着道:“皇上的目的是虎符令,我的目的是讓他們母子分離。”
沈銀秋重重的點了下頭,“這很仁慈!”
万俟晏笑着拍拍她的頭,仁慈?這麼一說他也覺得自己變的仁慈多了。
沈銀秋多嘴問一句道:“那你現在是在忙什麼?好多的暗號我都看不懂。”
“是和暗地裡蒐集罪證的部下聯繫,我們朝中的官員那麼多,他們沿着那條線一直查下去涉及到的官員也會越多。你知道我們不可能把所有的官員一次性的全部換掉,所以他們把收集到的證據大致告訴我,由我來下達要不要繼續行動的問題。”
万俟晏說得很輕,雖然屋子裡並沒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沈銀秋聽了嗯了聲,“那你繼續去忙吧。”
万俟晏還接着跟她說道:“還有關於天星那個組織的事,以及其他瑣事加起來要部署,所以這兩天忙了點。”
“我知道了,你就不用再解釋啦!”沈銀秋保證道:“我方纔就是那麼一說,真沒有怪你的意思。”
万俟晏把所有話本都放在了沈銀秋的左上方,方便她等會翻閱,笑了笑道:“我倒是挺喜歡你怪我沒有時間陪你。”
沈銀秋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看來万俟晏是真的忙,他跟沈銀秋說過話之後就又回到了書案前繼續忙碌。
沈銀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其實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給他的部下去整理,然後把最終的證據送上來吧?不過她也不是很懂他的暗閣怎麼運行。還是繼續看她的話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