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啓月緊緊握着蓉妃的手,望着悲痛的東方昊天,蓉妃最牽掛的就是他,可是蓉妃……你不該死啊……
冷啓月忽然想起左相,他女兒危在旦夕,他爲何不來看看女兒?她找了一圈,終於看見人羣裡的左相。他臉上掛着兩行淚,他顯然已經知道女兒死了,也顯然知道今日會發生這種事,否則他怎會前排不戰,而跑到後面去了。
天上突然飛來許多鳥兒,它們盤旋在冷啓月那枚玉印上空,久久不散,這便是百鳥朝鳳了吧,可是沒有人去過多的關注這些了……
封后大典三日後,是蓉妃的葬禮,冷啓月找到東方昊天,說道:“我有一件事求你。”
東方昊天還未從悲痛中走出來,他並不看冷啓月,淡淡的問道:“什麼事?”
冷啓月知道他看見自己就會想起蓉妃的死,她也不介意,說道:“請你以皇后之禮埋葬蓉妃。”
“哦?爲什麼?”東方昊天對她這個請求頗爲意外。
“蓉妃這輩子最愛的就是你,她知道我死了,你會難過,所以她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你的快樂。這樣一個全心全意爲你的女人,不該享受最後的風光嗎?”
東方昊天揉了揉眉心,說道:“知道了,我答應你。”
冷啓月默默退出臥龍殿,她的心也很難過,在這個宮裡她失去了多少喜歡的人?惜妃、蓉妃……下一個會是誰?
“娘娘。”雪卉站在月華宮門口。
冷啓月擡頭,看見她,以爲她是來尋一份差事的,便說道:“辛苦你了,去找小蝶吧,她會幫你安排差事的。”
雪卉搖搖頭說道:“娘娘,奴婢要出宮了,再也不回來了。這是蓉妃娘娘交給奴婢的,她說三日後才能交給你。”
冷啓月接過雪卉手中的信,迫不及待的展開……
“姐姐,你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了。爹爹不甘心讓你做皇后,他逼我殺你,可是我下不了手。
你知道嗎?我長這麼大隻有你一個朋友,
是你教會我幫助人比害人要快樂,謝謝你。
我別無他求,只求姐姐替我繼續愛着皇上,但願來生我們不在相遇,不要共事一夫,更不要進入皇宮。
姐姐,請不要爲難我爹爹,他老了,知道自己快入土了纔會爲我做這些事。念在他爲朝廷效力終身的份上,放他一馬吧。
左芙蓉絕筆。”
看了這封信,冷啓月更加明白了,是左相買通了刺客來刺殺自己,卻不成想會害了自己的女兒。
雪卉似乎知道事情的始末,她說道:“娘娘不打算把這封信給皇上嗎?”
冷啓月搖搖頭道:“不了,就讓皇上心裡留下蓉妃最美的影子吧。”
雪卉噗通一聲跪在冷啓月面前,叩頭說道:“謝謝娘娘。”
冷啓月詫異的問道:“你謝我做什麼?”
雪卉說道:“謝娘娘給蓉妃留下面子,她一定會含笑九泉的。”
冷啓月看着雪卉問道:“你過去她那邊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可有吃苦?”
雪卉搖搖頭道:“剛過去的日子是不好過,蓉妃娘娘總拿我來解氣。可是後來她就變了,變得愛打探您的事。奴婢就把和您在一起的快樂日子說給她聽,她漸漸的受您影響變成一個善良的人了。”
冷啓月苦笑道:“沒想到會是我改變了她。”
雪卉起身,說道:“娘娘,您保重,奴婢不能再伺候您了。”
冷啓月點點頭道:“去吧,如果出去的日子不好過,你就去昊月商行找李雙,她會給你安排一份差事的。”
雪卉道了謝,就出宮去了。
冷啓月回宮後把信放進梳妝檯的首飾盒裡,這封信就壓着吧,一切都等蓉妃的葬禮過後再說。
蓉妃被追封爲仁義皇后,葬於皇陵。皇上親筆寫的一篇祭文感動的人熱淚盈眶,這樣的風光,蓉妃卻感受不到。
轉眼過了一個月,這日冷啓月站在城樓上看着整個皇宮,她是皇后了,除了皇帝,這裡她最大,可是她爲
何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呢?她雖然沒有主動出手去害過誰,可是不能否認,她也是踩着鮮血和白骨鋪成的臺階上了後位的。
“娘娘,在想什麼?”小蝶拿來披風給她披上,夜晚的城樓很冷的。
冷啓月攏了一下披風說道:“我覺得我很沒用,除了生了兩個孩子外,什麼也沒幫上皇上。”
小蝶笑道:“娘娘,您不是能賺銀子嗎?皇上現在還欠您錢呢。”
冷啓月笑道:“那算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如果能爲國家出力,那纔是真正的幫助皇上。”
小蝶笑道:“咱們女人又不能上陣殺敵,娘娘管理好後宮就等於幫皇上了。”
冷啓月搖搖頭,她心中的焦急小蝶是不會懂的,現在其餘三國的使者都沒走,就是在看我朝的動盪。如今左相也辭官了,他還帶走了一批朝中重臣,皇上沒有阻攔,也沒有挽留。他是想給朝廷注入新血,可是外界看來就是盛朝在衰落,他們有機可乘。
明日,使者就會陸續回國,天籟國應該沒有閒工夫,他們內亂還沒解決,不會來騷擾的。但是平溪國和狄莎國就不好說了。這兩個國家養精蓄銳多年,目前已經發展壯大,對於年年進貢之事肯定會有怨言。所以,他們一定會有所行動。
他們的第一步肯定是要求減免納貢,然後再反過來要求盛朝給他們納貢。所以這件事還是要防範,如果答應他們,就等於我朝在示弱,最後很有可能會引得他們揮兵而入。
我朝兵力雖富強,但打仗不但勞民傷財,還會讓百姓受到牽連,這是她不想看見的。可是,她只是個女人,又如何能去幫皇上避免這些呢?
“月兒,在想什麼?”東方昊天這是一個月以來第一次主動與冷啓月說話。
冷啓月轉身,看着她,風,吹起她的髮絲蜿蜒身後,她的眸比星光更加璀璨,美麗的容顏上浮現着的憂愁,這個美麗的讓自己心痛的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她是不是在想如何逃離皇宮?不,他絕不會允許她離開他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