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嬤嬤也覺得奇怪,看了一眼冷啓月,沒說話。
二人走到院子,看見兩名侍衛拖着屍首向大門走去,他們臉上沒有驚訝,彷彿這院子裡出現死屍是正常的。
冷啓月快步上前,喊道:“你們把屍體帶哪裡去?”
兩名侍衛回身跪下,其中一人說道:“皇上吩咐過,如果院子裡出現死屍或可疑之人一律帶去見駕。”
冷啓月想了一下說道:“把這個交給皇上。”說完,她把東廠金牌遞了過去。
那兩名侍衛見到金牌吃了一驚,但沒說話,一人接過金牌後放好,繼續拖着死屍離開。就在他們快到門口的時候,外面傳來太監的聲音:“太后駕到——”
冷啓月與藍嬤嬤同時一驚,想避開已是來不及,只好硬着頭皮去迎駕。
太后進來先是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把目光轉向死屍,她的眼中無波無瀾,看不出情緒。最後,她把目光轉向藍嬤嬤,這次她的臉上陰晴不定。
許久,太后才說道:“免禮。”
冷啓月與藍嬤嬤起身,太后又指着藍嬤嬤說道:“她是何人?”
冷啓月趕緊回話:“回太后,她是照顧晟兒起居的嬤嬤。”
“哦?擡起頭來。”太后冷冷的說道。
藍嬤嬤無奈,只好擡起頭,視線盯着地面。
太后仔細看了一下藍嬤嬤的臉,說道:“挺像一個故人,你叫什麼名字?”
藍嬤嬤回道:“回太后娘娘,奴婢叫藍圓圓。”
“嗯,入宮多久了?爲何這般年紀還沒出宮?”太后的神情平和了許多,似是嘮家常一樣的問道。
藍嬤嬤不慌不忙的說道:“奴婢入宮四十年了,因爲家中遭遇天災無親無故便想在宮中養老。”
太后仍舊不罷休的問道:“入宮四十年,那你剛入宮時在何處做事?”
藍嬤嬤說道:“回太后娘娘,奴婢以秀女的身份入宮,後來未能得到聖寵便分配到浣衣局,直到沐妃娘娘找尋人手照顧大皇子,奴婢才被轉到沐香宮。沐妃娘娘歿了,奴婢便跟着貴妃娘娘了。”
“嗯,你一個宮女,又未曾生育,沐妃爲何就選了你呢?”太后繼續刨根問底。
藍嬤嬤仍舊不慌不忙的說道:“回太后娘娘,因爲奴婢家中弟妹較多,奴婢便幫孃親照顧弟妹,所以對照顧小孩的事比較熟練,故此,沐妃娘娘選了奴婢照顧大皇子。”
“知道了,你下去吧。”太后竟然就這樣輕易放走了藍嬤嬤。
藍嬤嬤行禮,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離開。
太后又把目光轉向冷啓月:“你怎麼就不能安生點,別仗着有大皇子就胡作非爲。那個太監呢?”
冷啓月一怔,原來太后是衝着雪靈來的,於是說道:“回太后,小靈子在偏殿養傷。”
太后冷哼道:“來人,把小靈子帶去敬事房,傷好了再分配。”
兩個太監應聲向偏殿走去。
太后又接着說道:“雖然他成了太監,但畢竟你們曾苟且過,此人決不能留在你
宮裡,否則豈不是讓人笑話了去?”
“……”冷啓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低頭斂目,一副懺悔樣。
那兩個太監拖着雪靈走出來,太后看向雪靈的臉,心裡暗忖:“果然是個絕世美男子,難怪他們會暗通款曲。”
“行了,你就在這裡安生呆着吧,說白了你即便是再有手段也不可能挽回皇上的心。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碰?你好自爲之吧。”太后撂下話便離開了月華宮。
冷啓月目送她離開,心中有些疑慮,難道太后就是爲了雪靈纔來的?看見藍嬤嬤只是個巧合?還有那刺客,到底是不是她派來的?爲何她見了刺客一點反應都沒有。
其實對於刺客,有疑慮的不僅僅是冷啓月,太后也一樣。她萬萬沒想到去月華宮要人,會碰到一個死屍。
太后回到仁德宮,喚來林妃問道:“你派人去月華宮殺冷啓月了?”
林妃被問的一怔,說道:“太后姨娘爲何這樣問?我沒有派人去啊!”
太后見林妃不似說謊,便說道:“不是你又會是誰呢?”
“太后姨娘,出什麼事了?”林妃好奇的問道。
太后說道:“你這幾日纏着哀家要那個太監,今日哀家去了,熟料月華宮裡竟然出現一個刺客,哀家還以爲是你派去的。”
“太后姨娘,您沒事吧?有沒有被傷到?”林妃眼中閃着焦急。
太后見她關心自己,安慰的笑道:“無事,哀家去時那刺客已經死了。行了,你要的人已經在敬事房了,等他傷好了就分到你公里去。冷啓月目前掀不起風浪,你也別在她身上浪費精力,好好安胎,等你生下皇子就好了。”
說到生皇子,林妃又犯愁了,說到:“可是……如果……如果生的是……”
太后猛的一拍桌子,喝道:“沒有如果,聽見沒有?”
林妃被嚇了一跳,見太后動怒,趕緊陪笑道:“是皇子,一定是皇子,太后姨娘好好休息,侄女就不打擾了。”林妃膽子在太后面前如老鼠,趕緊退出了仁德宮。
而皇上那邊已經見到了刺客的屍體。
東方昊天手裡摩挲着東廠金牌,想了許久後傳來榮公公問話。
“榮卓安,這可是你東廠的令牌?”東方昊天把金牌扔到跪着的榮公公面前。
榮公公拾起來仔細看了一下說道:“回皇上,此令牌乃是仿造的。”
東方昊天皺眉問道:“仿造的?”
榮卓安從懷裡拿出一面一模一樣的令牌說道:“真正的東廠令牌雖然被稱爲金牌,但卻是黃銅所造,外面鍍上一層金。此法乃是爲國庫節餘,其實宮內除了皇上欽賜的令牌爲純金打造,其餘的都是黃銅包金而已,這枚金牌乃是純金打造,想必打造之人非等閒之輩。”
“哦?榮公公年紀不小了吧,還要掌管東廠會不會很吃力呢?”東方昊天試探的問道。
榮卓安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情緒,恭敬的說道:“多謝皇上關心,奴才身體強健,並未感到吃力。”
東方昊天眼神一冷,說道:“榮公公還是早日找人接班爲好,聽說你家中的重孫都快娶親了,你不回去看看嗎?”
榮卓安叩頭說道:“奴才入了宮就是宮裡的人,死也是宮裡的鬼,兒孫自有兒孫福,不需要奴才去照顧。”
東方昊天見他鐵了心的不交出東廠,自己又不好強奪,只好作罷:“好,榮公公忠心耿耿爲朝廷效力,其心可嘉,來人,賞銀千兩。”
“多謝皇上賞賜,奴才告退。”榮公公也是個見風使舵的主,趕緊抽身走人。
東方昊天摩挲着金牌,心裡琢磨:“到底是何人去月華宮鬧事?而且目標還是個不起眼的嬤嬤?只可惜冷啓月的身子還沒大好,不可掉以輕心,還是靜觀其變吧。”
刺殺藍嬤嬤一事,就這樣成了一個謎,誰也不知道刺客背後的主子和目的,但此事卻在幾人心上罩上了一層陰影。
冷啓月在月華宮裡安心養胎,東方昊天隔幾日就會派人送來安胎藥,冷啓月雖然搞不懂東方昊天的想法,但也沒推辭,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林妃沒再來,月華宮裡安靜的只剩下鳥飛蟲鳴的聲音。
“啊——悶死了!”冷啓月再也受不了寂寞,又想偷偷出宮了。
藍嬤嬤看了一眼涵柳,涵柳點點頭,來到冷啓月身邊說道:“娘娘就不能再忍忍?長樂公主入宮就有的你忙了。”
冷啓月翻着白眼兒說道:“她入宮我有什麼可忙的?”
涵柳笑道:“雖然奴婢沒見過公主入宮的場面,但聽說會有個很盛大的歡迎宴。只要不是罪大惡極的人都會出席,娘娘應該準備個節目了。”
冷啓月嗤笑道:“罪大惡極?與人私通並懷有孽種算不算罪大惡極?”
涵柳扯了扯嘴角沒說話,在後宮,這都不算罪大惡極的話還有什麼算呢?
冷啓月擺擺手:“我沒興趣,節目更不可能表演。”
藍嬤嬤笑道:“娘娘,算算日子,長樂公主應該在別院落腳了,不如娘娘去探探虛實吧。”
涵柳眼睛一瞪,說道:“不行,藍嬤嬤你怎麼支持娘娘出宮呢?”
藍嬤嬤接着說道:“娘娘出宮的心意已決,我們能阻止嗎?還不如給娘娘指個去路,做些有用的事情。”
冷啓月滿臉崇拜的看着藍嬤嬤,說道:“就知道嬤嬤最好了,哈哈,我去了啊……”冷啓月衝進房間迅速換好行裝,拿了上次的令牌翻出宮牆。
她卻不知這一去皇宮裡就發生一段血案……這是她一輩子的痛……
冷啓月這次出宮仍舊很順利,她不知道皇家別院在何處,只好先到凰求鳳去求助。
凰求鳳的大門,白天永遠是緊閉的。
這一次冷啓月直接翻牆進去,自從武功恢復後她就不愛走門了。
來到後院,牡丹在外面池邊支了一個太陽傘,現在正躺在傘下酣睡。寒若雪站在一旁打着扇子,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作者題外話】:親,最近幾天更的少了點,等我攢多了稿子一定爆發,多發幾張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