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就見一隻雪白的大腦袋正興奮的朝她伸着舌頭,哈喇子都快流到她臉上了。
沈綰綰呼吸一窒,面色難堪,眼中已蓄滿了淚珠,“紅豆”她不安的叫着自己侍女的名字,內心盡是絕望。
“小姐”紅豆也很着急,下意識的喊了出來,不過由於事發突然,沒人注意到她喊的稱呼。
要知道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狗。
大約在小姐七八歲的時候,不知道那裡得罪了大小姐,趁尚書大人不在府上,支開了她與柳姨娘,將小姐與一條大狗關在柴房整整半日。
待她與柳姨娘尋到小姐的時候,只見小姐雙目無神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盯着地上己經涼透了的屍體,以及小姐破爛不堪的衣服沾滿了鮮血。
小姐昏迷了七日方纔轉醒,她好像把以前的事都忘的乾乾淨淨了,從前的小姐軟弱無能,自那之後她就像變了一個人變的活潑自信。
只是在遇見犬類都會退避三尺。
這大狗是從九皇叔的馬車上竄下來的,定是九皇叔的寵物,她一個小小的婢女又該如何是好。
紅豆看着那大狗的樣子,眼眶都急出了淚水。
“小雪,回來”就在這時,馬車內的人開口了,聲音清洌而純粹,讓人如沐春風。
那叫小雪的狗狗聽見自家主子的聲音,不甘心的嘶吼出聲,它這一嗓子徹底成功的逼出了沈綰綰的眼淚。
她只能無助的哭泣,內心的恐慌讓她無所適從。
“小雪,回來”同樣的聲音再次從馬車內傳出,只是這一次多了三分危險,兩分無奈。”
“唔唔唔”聽見主人生氣了,小雪不開心的唔咽,它低頭舔了一下沈綰綰眼角的淚水,轉頭“咻”的一下竄入馬車不見了。
“小姐”見大狗離開,紅豆趕緊跑過來將她扶起,沈綰綰只能四肢無力的靠在紅豆身上,顫抖的看着馬車漸行漸遠。
而在那馬車內,小雪低俯在男人腳邊,討好的用着它那大大的腦袋蹭着他的褲腿。
男人的容貌隱藏在昏暗的光影下,看不清,但那一雙眸子似乎能穿透黑夜。只能透過薄弱的微光看見那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拍着狗頭。
小雪對於此刻,狗心是慌亂的。
它覺得拍在它狗頭上的不是手,而是它的狗命。
畢竟主子的心情時好時壞。
要是一不高興,它又沒有骨頭可以啃了。
思及此,它更加賣力的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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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頭看了一眼腳邊討好的小傢伙,眸中神色讓人猜不透。
思忖半響,纔對着外邊的人吩咐。
“青玄,去查一下。”
“是”
青玄雖不解,但主子有令,他不敢不從。
……
這廂的主僕兩人回到府中己是酉時過半。
沈綰綰從後門進來,並沒有任何人發現。
一般後門並不常派人看守,這才使得她出府自由。
西臨雖然民風比較開明,但也沒有哪家世家小姐隔三差五就出門溜達。
高門世家最注重的是女子的閨閣禮儀教養。
沈綰綰才推開房門,就見昏暗的房內突然亮起燭火,柳姨娘就端坐在一側。
見女兒回來,柳姨娘原本生氣的面容在看見女兒神色略顯蒼白時頓時化爲擔擾。
她急忙上前抓住她的身子上下打量一番,除了衣衫有些略微凌亂後並沒有什麼不妥,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怎麼這麼狼狽,你大姐又欺負你了。”
都怪她無用。
“沒有”見孃親自責的神情,沈綰綰立即上前拉住她開口解釋“只是在街上被狗欺負了。”
拉着柳姨娘坐到桌旁併爲她斟了一杯白水。
聞此,柳姨娘手中的茶杯差點拿不穩,她趕忙問道“有沒有哪裡受傷。”
她這女兒有多害怕狗,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孃親放心,女兒一點事也沒有”爲了讓柳姨娘放心,沈綰綰還站起身轉了一圈。
“你這孩子”柳姨娘無奈的搖頭,但現下無人,她也沒有糾正綰綰的稱呼。
“恩,沒事就好”見此柳姨娘才放下心來,她起身來到沈綰綰身側,愛憐的撫了撫她的頭“那你早點休息,姨娘也該回去了。”
“孃親慢走”沈綰綰扶着柳氏到門口。
柳氏心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你也早點休息。”
得到滿意的答案柳氏這才轉身離去。
只是纔剛走兩步又停下,似想到什麼轉身朝沈綰綰道“你爹說,這幾天南越九皇叔來西臨了,讓你少出門。”
“是”沈綰綰恭敬回答。
望着柳氏的背影漸漸遠去,沈綰綰只想吐槽他那渣爹一句。
不好意思,她估計都被九皇叔掂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