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大太太高興的左顧右盼,看着岸上站着的人,最後她順着張嬤嬤用手指的方向,看清岸上站着的真是她想念了兩年多的兒子之後,喜極而涕,緊緊的握住張嬤嬤的手,連聲說道:“是我的兒,是我的兒,我兒來接我了,嬤嬤你看到了嗎,是筠兒,是筠兒,他來接我們了。”
張嬤嬤也是看着大少爺長大的,不能說對大少爺有多掛念,可是比大太太也少不了多少,自然是激動不已,連聲的附和。
謝靈芸在張嬤嬤說話時,便看見了站在岸上的謝庭筠,因爲離的較遠她看的並不是太清楚,只是隱約的看到謝庭筠身材偏瘦,可是卻很高挑。
船漸漸的靠岸,謝庭筠同時也看到了大太太一行人,他遠遠的就擺手向大太太示意。
等到船梯剛剛搭好,謝庭筠不用身後服侍的小廝扶着就跳到船上,激動的還沒有走到大太太跟前,便跪了下來:“母親,兒子給母親請安,母親辛苦了。”
大太太揮開張嬤嬤的手,丹步走過去,一把抱住謝庭筠,眼中眨着淚huā,高興的語無倫次:“我的兒,我的兒,娘,娘終於又見到了我的兒了。”“母親”謝庭筠也是涕不成聲,顯然能見到大太太,此刻他的心情也很激動。
闊別家鄉兩年多,雖說在京城沒有如何受罪可是第一次離開大太太,現在和大太太又在京城重逢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有多激動。
“大少爺,您瘦了,也高了很多,老奴,老奴在這兒給大少爺請安了。”張嬤嬤這時走上前看着謝庭筠激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嬤嬤使不得快快請起,快快請起。”謝庭筠被大太太抱着沒有辦法拉起張嬤嬤,只能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廝,讓小廝代替他拉起張嬤嬤,在看到張嬤嬤被小廝攙扶起來後,他帶着感激的說道:“嬤嬤,這兩年我不在家中,幸虧有你陪伴在母親身邊多謝!”
張嬤嬤看着還是和以前一樣尊敬她的大少爺,心中百感交集,相見的眼淚忍不住的又要落下來,惹得好不容易止住眼淚的大太太,又落下了眼淚。
謝庭筠慌了神不知道先勸哪個纔好,正在不知道怎麼辦時,謝雅芙笑容靦腆的走上前,出手相扶着大太太先是給謝庭筠施禮:“見過大哥,大哥可好?”然後又體貼的勸大太太道:“母親,見到大哥是好事,請母親莫在落淚了,大哥看到會心疼的。”大太太聽這話趕緊的擦了擦眼淚,連聲道:“是,是是,這是喜事,不落淚了,嬤嬤也別哭了。”
謝庭筠看到這兒,心裡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感激的看着謝雅芙,溫和的說道:“六妹近來可好!”
謝雅芙溫柔中依然帶着點靦腆的點了點頭,輕柔的衝他笑了笑卻自動的往後退出兩步,落在大太太身後。
謝靈芸一直都看着重逢感人的一幕當看到謝雅芙的小動作,眼神一閃,有深意的笑了笑。她早就知道謝雅芙是個妙人,這會兒見她在謝庭筠最需要時露臉,之後卻又自動推到大太太身後,把敘話的機會留給大太太,真是感到謝雅芙真是“妙,…不可言吶。
“小妹,大哥沒有想到你也來了,呵呵,你長高了,也漂亮了。”謝庭筠無意間看到了正在感嘆的謝靈芸,親近溫和的說道。
小妹,謝靈芸毫無預兆的聽到這聲稱呼,鼻子沒由來的發酸,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這聲“小妹,了?
“小妹,上學時別忘了帶傘,天氣預報說今兒有雨。”“小妹,今兒姐姐給你賣冰激凌吃好嗎?”
“小妹,這一次沒有考好沒有關係的,姐姐給你在家補習功課,我小妹這麼聰明,下一次考試一定能考好的!”
刻意遺忘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謝靈芸的眼睛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好像在慢慢離她遠去,她彷彿又看到了疼愛她的姐姐。
“小姐?”謝靈芸被巧鳳帶着擔憂的聲音震醒,回神的她瞬間有着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突然一陣寒風夾雜着河水的潮氣吹到了她的臉上,冰冷的感覺讓她清醒過來。
她擡手摸了摸臉,然後看着滿手的淚水,心中一痛,來到這兒這麼久,她沒有想到會因爲這一聲“小妹,而揪出了心中永遠也不可彌補的傷痛。
“小妹你。。你別哭啊,你看大哥不是好好的,呵呵,你都這麼大的人了,
見到大哥還還哭鼻子?”謝庭筠以爲謝靈芸是因爲見到他,才激動的落淚的,想說話逗謝靈芸笑,最後他反倒聲音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行了,筠兒,我有點乏了,我們趕緊回去吧,我還想看看你住的地方如何呢?”大太太看到自己的兒子,和她厭惡的庶女說話,心中不喜,便藉口說她累了打斷了謝庭筠和謝靈芸要敘話的心思。
謝庭筠聽他母親累了,哪還顧得上同幾個妹妹打招呼,趕緊的讓小
廝在前面帶路,親手扶着大太太坐上他早已準備好的馬車,向他在京城的落腳地行去。
謝靈芸被巧鳳扶着坐進馬車中,等了一會才平復了一下翻騰的心情。
“小姐,您還好嗎?”巧鳳眼神中滿含濃濃的擔憂,在她看來小姐之所以見到大少爺情緒如此激動,肯定是在路上被大太太和兩位小姐冷落,心中感到委屈才如此的,她心中不禁的又充滿了自責,暗道是她連累了小姐。
謝靈芸對於大家都誤會了她流淚的事情很無語,不過她也沒有多做解釋,因爲這根本就無從說起,只好敷衍的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很好!”巧鳳認定了她心中所想,她善解人意的不想揭穿小姐的話,便轉移話題道:“小姐,大少爺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對小姐您還是一樣的關心呢,呵呵。”她說着話心中卻打算,是不是等過幾天對大少爺解釋一下,那天遇劫匪的事情,以免大少爺聽信大太太的話,再誤解了小姐,對小姐使臉色。
謝靈芸聽到巧鳳的話,纔回想第一次見到的謝庭筠時的感覺:相貌堂堂、溫文爾雅、目光溫和,舉止大方的男子,至於長相如何,她因爲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就聽到謝庭筠的一聲“小妹,這個稱呼而分神,現在只是大體的印象,謝庭筠面相隨其父多一點而已。
“是啊,大哥人很好。”突然的她感覺這聲大哥,她說出口時很自然,大概是那聲“小妹,所致,她從心裡感覺對謝庭筠有種親近感,這是她所沒有預料到的,在路上還因爲大太太誤解她的事情,而想象當謝庭筠聽到大太太的話,會不會也會和大太太一樣的誤解她,這一刻她很希望謝庭筠不要向大太太一樣的誤解她,心中不免期望謝庭筠別讓她失望纔好。
馬車行了沒有一會,便在一座府邸前慢了下來,不過因爲馬車上載的都是女眷,所以並沒有停在門口,反而是看門的門頭匆匆的給謝庭筠行了問安之後,麻利的卸下了門檻,讓馬車緩慢的進來府中。
馬車進來二門才停穩,謝靈芸等到大太太下了馬車,才被巧鳳扶着下了馬車,然後跟着大太太幾個身後向裡走去。
這座府邸是謝庭筠來到京城之後置辦的,不如杭州的謝府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假山重樓疊院,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和huā園是一樣不少。
院落林林總總七八座,房間不計其數,大太太邊聽着謝庭筠給她解說府中的環境,邊一個勁的點頭,看着不缺什麼的府邸,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一行人到了正廳坐下,等到下人上了茶退出去之後,留下貼身伺候的,纔算正式相互見禮,之後按長幼順序坐下話家常。
謝靈芸聽着大太太說話,無意間看到從頭到尾很老實待着的謝茹雪,感到很好奇,按說話多又活躍的謝茹雪,根據巴結大太太的勢頭,見到府中的大少爺不應該是這種表現啊?
心中很是好奇,不明白爲何當謝茹雪和謝庭筠對視時,爲何躲躲閃閃的,像是心虛很害怕謝庭筠似的。
只是還沒有等到她研究謝茹雪到底是怎麼回事時,大太太卻發了話:“趕了這些天的路都累了,行了,想說話等歇好再說也不遲,你們都到各自的院子休息去吧。”大太太根本沒有要休息的意思,她只是覺得和兒子說貼心話,幾個庶女兒在這兒礙眼罷了。
謝靈芸正不想在這兒呆着,順從的跟着謝雅芙和謝茹雪站起身,
給大太太施禮準備告退。
謝庭筠在大太太幾個到來之前,早已經安排妥當,見大太太發了話,他正吩咐幾個丫鬟領着謝靈芸幾個去安排好的院落休息。
大太太這時像是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氣憤,瞪視着正低頭施禮的謝靈芸,沉聲道:“慢着,我還有話沒有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