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子堯對武元懿的好,讓旁人都羨慕極了。而武元懿也放縱自己,不與蔡子堯保持距離。閒暇時,兩人煮茶論道;下雨時,兩人亭中聽雨。而蔡子堯總喜歡畫畫,畫了各種姿態的武元懿,這下倒讓武元懿羞得不行。只是她每次看向蔡子堯,總覺得對方眼中的深沉,讓她很不明白。
尼姑庵的日子過得平淡如水,蔡子堯沒多久又有急事回到京城,讓武元懿好好養傷。武元懿好不容易捱到傷好,她每日都跟着懷古師太學習醫術,普通的小病症倒是難不倒她了。只是傅橙橙和孫蝶舞總是會有意無意的疏遠她。這讓她極其納悶!
“武小姐,主子請您過去呢!”鑾鈴又準時來到尼姑庵的藥房,請武元懿過去。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看到主子每次與武小姐在一起總是特別的放鬆,病復發得也少了,看來這個武小姐還真是有法子治療她家主子,所以她的心防也漸漸放下了。
武元懿點點頭,忙完手上的活計,就準備過去。此時,傅橙橙和孫蝶舞也聽到了,兩人相視一眼,馬上說道:“小五,帶我們一塊兒去吧!”
武元懿愣了下,詢問地看向鑾鈴,這畢竟是要去到別人的地盤,問問爲好。
鑾鈴笑着說:“主子愛熱鬧,多幾位小姐去,那也是好的。”
一行人吵吵鬧鬧就奔着雪夫人的院落走去。而此時,雪夫人已經坐在院外的亭子旁,準備好了糕點,還有好菜。只要她一想到武元懿這個丫頭是因爲貪吃才跑到山下去的,她就一陣心酸,趕緊讓人準備上好吃的。
“雪姨,我帶來兩個朋友!”武元懿一走進院子,跟雪姨行完禮,拉着雪姨的手就說道。
雪姨柔美的眸子含着笑意,輕輕撫了撫武元懿的手,再側目看向她身後的兩人,雖然也是笑着,可是那笑容卻多了幾分客套。她又吩咐鑾鈴拿幾個茶碗,佈置完畢,大家都圍坐在小亭子裡,煮茶吃點心,好不熱鬧。
“雪姨,我也可以這麼叫你嗎?也可以像小五這麼來找你玩嗎?”傅橙橙端着小心,杏眼裡有着濃濃的期盼。
雪姨的笑容未減,反而越發和善了,柔柔的說道:“這不過是個名稱而已。要說到玩啊,只怕我這個老人家,跟不上你們小女孩的玩法了,你們啊,還是自己去玩吧!”話中拒絕的意思很明顯,只是因爲雪姨的溫柔,倒不是讓人很反感。
這個軟釘子,傅橙橙是碰得結結實實的。她只是訕訕的笑着,拿起桌上的糕點吃起來,掩飾她的失態。“怎麼會呢!我覺得看見雪姨就”
孫蝶舞看到傅橙橙失利,馬上又接上說:“雪姨,這茶是西山毛尖吧!今年的新茶,聞起來一股子清香,有人稱聞了這香氣,三天都不用吃肉了!”
“噗!”雪姨聽完,忍俊不住,轉頭看向武元懿:“你看元元那樣,你讓她喝這茶,三天不吃肉,看她肯不!”
武元懿懵懵懂懂從吃食中擡起頭,她一來到這裡就被一桌子的美食吸引了。之前她還能矜持一點,注意些形象,可是越吃越過癮的時候,她就完全忘卻了自我!看來真的是在尼姑庵被餓狠了!
孫蝶舞尷尬的笑一笑,誰想着雪夫人根本就不接自己的話,總往別的地方引,就連她本來想從茶引起雪夫人的好感,都失敗了。
“元元,下次你再來找雪姨的時候,我們可不可以也跟着來呢?”傅橙橙看雪姨不接話,她趕緊轉問武元懿。
武元懿再吃,此時,也注意到氣氛有些不對。她看看傅橙橙一臉的期盼,再看看雪姨,後者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武元懿總覺得雪姨不高興……
這個時候,她吞下口中的糕點,淡然地說道:“我來這兒只是爲了給雪姨做些推拿,輔助治療而已,每次都太好帶你們……”
“哼!小五!”傅橙橙微微眯着眼睛,暗暗伸出了拳頭,在武元懿的面前晃了一下!
“元元,你跟我進去吧,我感覺身上有些不舒服,兩位小姐在這兒慢慢坐着。”雪姨說着,就拉起了武元懿。
“雪姨,我們也去!”傅橙橙和孫蝶舞趕緊說道。
雪姨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們,也不說話,就徑直拉着武元懿走了。
其實,武元懿知道,雪姨這是給自己解圍,她心下也狐疑,怎麼感覺傅橙橙和孫蝶舞是衝着雪姨來的?這些日子,她也把哮喘病人的湖裡方法,悉數交給了鑾鈴,包括按摩的方法。
她看向雪姨,這樣一個溫柔似水的人,一身的貴氣,且看她今日給自己準備的東西就好吃極致,想來也是個有身份的人,只不過武元懿不願意去猜測,也不介意,該怎麼樣多與她武元懿無關!
雪姨雖然沒有和武元懿說太多,但是她還是去找了懷古師太。懷古師太意味深長地看了武元懿一眼,說出自己最擅長的就是醫治哮喘!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難怪傅橙橙她們會拜懷古爲師,難怪會先跟着去雪姨的院落,這一切都是爲了跟雪姨套近乎!
武元懿也沒在尼姑庵呆多久,武府就來信了,說是祖母甚是想念她,而且最重要的是武炫懿要嫁人了!她心中對此倒是頗爲擔心,總覺得這次回去不會這麼簡單。可是管家催得緊,她只得跟雪夫人還有淨月師太和懷古師太告辭,而給傅橙橙和孫蝶舞的只是留了封書信。
這次回府很匆忙,還好一路都沒有波折,馬車的速度都不減弱。還好武元懿這段時間在寺廟裡鍛鍊身體,總不至於像來的時候那樣,一路嘔吐。
幾個月沒回來了,武府還是和她走之前一般。她首先就拜見了老夫人!想她離開之前,老夫人還在生她的氣,這麼久了,應該氣消了吧!
武元懿一進長生居,便看到棗婆婆笑吟吟地守在門口,見着她便說:“五小姐總算是回來了!讓老奴好好看看!好像人精神了不少!”
武元懿微笑着點頭行禮,就隨着棗婆婆進到內室。一見着祖母,武元懿眼含熱淚,跪在地上,說道:“祖母!小五之前不懂事,惹祖母生氣了,還請祖母原諒!”
老夫人那點子氣早就煙消雲散了,趕緊伸手道:“我的乖孫女,快過來讓祖母瞧瞧,可是瘦了?”
祖孫兩幾個月不見,正互相傾訴着。這時,外面倒是傳來連姨娘帶着武炫懿前來拜見。
武元懿奇怪的看着祖母,難道她離開府的時候,什麼事情改變了嗎?連姨娘居然會來拜見老夫人?
“哼!讓她們在外面等着!”老夫人冷哼一聲,十分不客氣。轉頭,她又堆上笑臉,說道:“小五,前幾日一個老神仙給武炫懿算了一卦,說是定要個命中有福厚的人壓着。你也知道,最近咱們府裡啊,不太平啊!”
武元懿沉默了,顯然,連姨娘那對母女是衝着她來的。
老夫人看武元懿沉默不語,厚重的劉海遮擋着頭髮,看不清她的神情,就擔憂第說道:“元元,爲了武府,你是會願意的吧?”
武元懿擡頭笑了,說道:“祖母顧慮什麼呢?爲了武府,小五自然是願意的啊,只不過……要小五做什麼呢?”
老夫人見武元懿答應了,就讓棗婆婆喚連姨娘和武炫懿進來,讓她們兩個好好說說。
武元懿不動聲色,打量着連姨娘和武炫懿。連姨娘倒還是一副囂張的模樣,看到武元懿,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只是因爲有老夫人在才收斂一下,看來連姨娘的盛寵依舊啊!
而武炫懿還是目光呆滯,好似一切事情都與她無關的模樣,就連打招呼,也是用死氣沉沉般的眼睛掃過武元懿。但是武元懿總覺得會咬人的狗不叫!
連姨娘善言辭,由她來訴說神仙的安排。不過就是讓武元懿在出嫁前兩天跟武炫懿同住,等到武炫懿上了花轎之後,武元懿還是要呆在武炫懿的閨房裡,直到第二天,這就是所謂用厚福之人壓住武府的邪氣。
武元懿心中明白,這纔是祖母喚自己回來的真正原因,什麼事情都不能與武府的利益起衝突!
之前暢香院的大火,已經把一切都燒光了。聽說是重建了,武元懿還沒去自己的新宅院看看。拜別了老夫人,她帶着桃紅和夏末,趕緊回到自己的院落。
而蟬蓮和冬茶早已在一旁恭迎,看到她們兩都沒事,武元懿鬆了一口氣,暢香院的大火明顯是爭對她,還好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新修建的暢香院,比之前好太多了!院落裡中了好幾片花草,一棵泡桐樹,樹下還擺放着新制的藤椅。她高興的坐上去,這纔是她的地盤!在尼姑庵作客的感覺,終於沒有了!
“五小姐!裡面的牀、棉被、全都是新的!都是老夫人讓添置的!”冬茶解說道。
這番話倒讓武元懿失去了笑容,祖母對自己不能不說好,只是有些時候總是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會讓旁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