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宋氏捱打

庶女爲妃之王爺請繞道

“老爺回來了!”

宋氏聽到外頭丫鬟的稟報聲放下了茶盞,衝明月使了個眼色,明月忙過去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瓔珞姐弟,道:“三姑娘和三少爺怎麼還跪着,快快起來。”

瓔珞也不多磨蹭,拽着蘇景華便站了起來,笑着道:“不敢勞明月姐姐相扶。”

明月見她和蘇景華這般識趣便鬆開了手,又退回了宋氏身旁。

小丫頭打起簾子,蘇定文已是大步衝了進來,在太師椅上坐定,他不待宋氏開口便猛然一拍桌子,盯着蘇景華道:“孽障!還敢欺瞞爲父,那葉公子的侍衛已經說了,這事與你這逆子有關,你還不從實說!”

蘇景華渾身一抖,又跪下來磕頭道:“父親,兒子真的不認識什麼葉公子,也沒見過什麼葉公子啊。”

蘇定文見他面色實在不像說謊,又想到那侍衛說讓他好生問問那些小廝們對蘇景華做了什麼,這話倒像是小廝們犯了什麼錯,爲蘇景華撐腰一般。

他心中有存疑,便緩和了神情,道:“你且將一路到寺中,再到回府的事情都細細道來,尤其是關於你那幾個小廝的事情。”

蘇景華這才吞吞吐吐的道:“一路兒子在馬車中,小廝們都是騎馬跟隨,很順利就到了寺廟,後來兒子因和小廝生了些……生了些不愉快,他們……他們就不見了蹤影,到回府兒子都沒再瞧見過他們。”

蘇定文登時眉頭緊蹙,厲聲道:“這話是怎麼說的,你的小廝怎麼會從到了寺裡就沒了蹤影,什麼叫生了些不愉快就沒了蹤影!?你還是三五歲的幼兒嗎,連話都回不全!”

蘇景華咬脣不語起來,蘇定文氣的面色發青,抄起手邊的茶盞就往蘇景華身上砸,那茶盞沒落到蘇景華頭上,卻被擋過去的瓔珞袖擺甩飛,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瓔珞撲到蘇景華身上,再次跌坐在地上,這回她狠狠壓在了蘇景華的傷腿上,又低聲貼在他耳邊道:“喊啊,這會兒裝什麼硬漢!”

蘇景華倒也精乖,聽了姐姐的話便領會了意思,慘呼一聲“好痛”,說話間他身子往前撲倒,寬寬的長袖揚開,頓時便露出了塊塊紫青的小臂來。

因蘇景華撲倒的方向正是蘇定文所坐的位置,故此那帶傷的手臂就無遮無攔地暴露在了蘇定文的眼皮子底下,被屋中明亮的燈燭照的清清楚楚。

那傷一瞧便是今日新增的,蘇定文眼眶一縮,怒道:“這傷怎麼回事?你的腿怎麼了?”

他說着已是拽了蘇景華的袖子,將那袖口掀的更大,眼見上臂也有傷,又扒開衣襟,胸膛上一塊塊紫青頓時也露了出來,這麼一瞧,分明滿身都是傷,而且瞧着全部都是今日新增的。

蘇定文簡直難以置信,一下子就想到了蘇瓔珞的那一身的抓、刺、燒等各種傷痕,再聯想到那些被狠狠懲治的小廝,還有蘇景華的吞吞吐吐,以及葉宇軒侍衛的那些話,登時便黑了一張臉,怒道:“那些小廝打你?!”

除了這個原因,再沒什麼能讓這個庶子沉默至此了。因爲當主子的被奴才打了,說出來奴才不對,主子更是丟人現眼,所以要遮遮掩掩。因爲那些個小廝都是宋氏給安排的,子不言母過,說出來抱怨出來就是錯的,故此要沉默到底。

蘇定文怒氣中燒,雙眼都通紅了,瞧着低着頭的蘇景華道:“說話!是不是!?”

蘇景華渾身一抖,這才噗通一聲跪下,小聲道:“是……”

蘇定文便擡手指着他,哆嗦着道:“好,好,真是我蘇定文的好兒子!”

主子被奴才打,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這倘使叫人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若被政敵知道了,還不得一本彈劾到御前。

如今這事兒竟然還被皇子親眼所見,那可是皇上最疼寵的小兒子,這若是葉宇軒在皇帝面前稍稍提起此事,他蘇定文便得給皇上留下個無法齊家的印象。家都不齊,還能斷什麼百姓事,他還做不做這個官了?

怪不得葉宇軒的那些侍衛不管他怎麼問都不說原因,人家那是給他蘇定文留着面子呢,這樣的大笑話如何宣之於口?

蘇定文氣的臉都白了,雖是惱怒蘇景華不爭氣,但他更明白,沒有宋氏的授意,那些個小廝不敢猖狂與此。

怪不得葉宇軒的侍衛說他內帷不修,有宋氏這等“賢”妻,可真真是他的福氣!

蘇定文抖動着手指着蘇景華,猛然轉身,擡手一巴掌就狠狠甩在了宋氏的臉上,怒道:“你這個毒婦,別人的妻子都是賢內助,你是生怕我這官升的太快嗎?啊!?”

宋氏本還等着看蘇景華和瓔珞姐弟的笑話,哪裡能想到事情就這麼急轉直下了,聽到蘇景華答是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懵了,心知大不好,可就是愣着想不出任何的對策來,只一顆心慌亂的跳個不停。

宋氏呆怔怔,蘇定文的巴掌便甩了過來,這一下蘇定文用了十二分的力氣,直將宋氏甩得從太師椅中跌坐在了地上,頓時便覺右頰的後牙有些鬆動,脣角血絲蔓了出來。

宋氏活了這半輩子,何曾被人動過一個指頭?她整個人都被打懵了,雙眼發直不可置信得盯着蘇定文。

明月等幾個丫鬟也都呆立着,噤若寒蟬,面無人色。一時間屋裡竟是半點聲音都沒有,偏偏外頭的丫鬟婆子們都不知道屋中發生了什麼,就在這個時候,外頭響起高媽媽的聲音。

“夫人,三姑娘和三少爺的晚膳奴婢都照着夫人的吩咐拿過來了,三姑娘和三少爺一日勞頓可得快快用了這熱菜熱湯,不然是極易生病的……”

說話間高媽媽提着個雙層大食盒進了屋,一瞧宋氏跌坐在地上,鬢髮散亂,嘴角淌血,登時愣在了那裡。

蘇定文瞧着高媽媽和她手中的食盒,臉色黑的能擰出水來,瞪着宋氏,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跟我裝賢惠,扮良善!啊?!你真當爺是傻子,被你宋如欣騙的團團轉啊!”

蘇定文說着一把奪過那食盒,兜頭便往宋氏身上砸去,食盒落地,裡頭噼裡啪啦一陣響,湯湯水水都流了出來,直濺了宋氏一身,燙的宋氏尖叫着哭泣着也不顧形象就往後爬,菜湯貼着身子往下流,那樣子別提多狼狽了。

宋氏讓高媽媽送食盒來,本以爲是蘇景華闖了禍,這時候送膳食,一方面會讓蘇定文更氣恨蘇景華,火氣更大,另一方面也能彰顯她對庶子的寬和。豈料如今這食盒卻火上澆油,讓宋氏自食其果。

瓔珞見蘇定文大發脾氣,便挑了挑眉,悄悄拽了拽蘇景華,姐弟倆不動聲色地輕輕退出了房。不管是宋氏還是蘇定文,想來都不會高興被子女瞧見這一幕。有些熱鬧,看了也是沒意思。

兩人出了梅園,瓔珞腳步輕鬆,蘇景華卻還有些迷茫,早先他年幼時受下人欺負,也曾向蘇定文告狀過,可他記得很清楚,當時當日他非但未能得到蘇定文的庇護,反倒被罰跪了兩個時辰,蘇定文責罵他對嫡母安排的下人抱怨不滿是何用心。可這次蘇定文卻如此大怒,這讓蘇景華有些懵懵懂懂地明白了些什麼。

“父親這輩子只怕只有前程二字最是在意。”

耳邊突然響起瓔珞的嘲諷聲,蘇景華只覺腦中閃過一道光,豁然開朗起來。

他看向瓔珞,不明白的道:“姐姐,那葉公子就算瞧見了小廝欺負我,可我又不認識他,他幹嘛幫我們?”

瓔珞眨了眨眼,卻道:“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幫我們了?人家這是在蘇家住了兩日,感激老爺,提點老爺呢。畢竟老爺若是任由夫人如此肆無忌憚虐待庶出子女便是齊家不嚴,很有可能會被政敵彈劾,惹來大麻煩。這都是葉公子對老爺的一片心,可和咱們姐弟沒什麼關係。”

應該是這樣吧,畢竟宋氏這樣,說不定有一天真會給蘇定文惹來大麻煩,政敵這種東西可是無處不在的。嗯,肯定是這樣。

不然的話,那什麼葉公子就該找自己算賬纔是,哪裡有反過來幫忙的道理。

瓔珞竭力說服着自己,兀自點了點頭,言罷她便也放下了此事擺手道:“這次事後老爺應該會給你重新安排小廝,你可好好挑選一番,莫放過機會。身邊的人都籠好了,纔好騰出手腳來做別的事。”

蘇景華點頭,只覺現在有了姐姐指點方向,眼前纔不似以前一片漆黑,像是撥開濃霧,總算瞧見了一條通往光明的路。

蘇景華和瓔珞又說了兩句話便各自分開,蘇景華往外院去,瓔珞帶着雲媽媽自回落英院。

古代的馬車實在是顛簸,瓔珞這一路倒還勉強忍着,等回到內室往拔步牀上一躺便有種渾身關節重整般的痠疼和疲累,她都想就這麼睡死過去算了。

雲媽媽見此笑着道:“姑娘可還不能睡呢,這空着肚子也睡不踏實不是,媽媽這就去催飯。”

瓔珞閉着眼有氣無力的哼了聲,雲媽媽見她實在困頓無力便吩咐丫鬟們都出了屋子,想着就讓她先眯上一會。

屋中靜謐無聲,瓔珞瞬間神思便迷糊了起來,就在她眼見便沉沉陷入黑甜之際,卻猛然察覺到一股冷颼颼的視線,一種危險感使得她渾身一個機靈,猛然睜開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

瓔珞扭頭幾乎是瞬間便捕捉到了站在屋角陰影處的一道黑色人影,她瞳孔一縮,張口便欲大喊,卻又硬生生得將破口的聲音又堵了回去。

她沒有忘記,這不是前世了,在這個古代,女子的閨房進了男人,只怕一輩子就完了,更何況,還有個宋氏虎視眈眈要找她的麻煩,這事被宋氏知道,怕是不用明日宋氏便能讓她暴斃而死。

那站在陰影處的人顯然沒料到一個閨閣女子竟然會如此警覺,他見瓔珞連人影只怕都沒瞧清便要喊出來,登時一驚,身影動了下,好在下一刻瓔珞便自行又把聲音壓了回去。

黑影舒了一口氣,暗道好險,後怕不已。主子對這位姑娘是個什麼態度還不明確,倘使這位出個什麼事,他可擔待不起。

想着,那黑影也不敢多看坐在牀上的少女,身影又往黑暗處退了下,方低聲道:“蘇姑娘莫驚,在下奉主子之命捎了幾句話給姑娘,說完便走。”

瓔珞聞言依舊警惕地望着那邊,一聲不吭。黑影似知道她在側耳傾聽,便道:“我家爺說,姑娘欺騙爺兩回,爺卻幫了姑娘兩回,這一來一去姑娘欠爺多矣。爺有事須得離開穗州府,可這賬卻抹不去,爺希望在京城能見到蘇姑娘,細細算算這筆賬。蘇姑娘若是敢嫁在這穗州,爺敢保證,定叫姑娘付出代價,叫蘇府家宅不寧!”

那黑影說完,也不待瓔珞反應,身影一閃就沒了蹤跡,瓔珞眨了眨眼,那角落裡分明沒了人影,她揉了揉眼,使勁捏了捏臉頰,這才確定方纔的一幕並非錯覺,更不是什麼做夢。

瓔珞只氣得跳下牀,猛踹了牀棱一腳,奔到八仙桌前倒了一杯茶,咕咚咚幾下灌進去才重重扔了茶盞,一屁股坐在春凳上發起呆來。

那個黑影口中所言主子不用想便是那位葉公子,這人可真真是可笑,誰要他幫忙了嗎,他自己多管閒事,窺人隱私,還將賬硬生生歸到別人頭上。再者說了,這次小廝的事情也就算了,上回蘇瑛珍姐妹,明明是惹了他,他自己給自己出氣,怎麼也算幫了自己,那事兒和自己何干了?

便是這回小廝的事情也非自己所願,那些小廝哪個在府中沒個根基?他手段那麼毒辣,將人家挖眼拔舌,這筆賬,那些小廝的家人一準都要記在她們姐弟的頭上,將來還不定要暗中使什麼絆子呢。真以爲他們姐弟是他啊,可以這樣快意恩仇,隨心所欲的。

更何況,什麼叫希望在京城見到她,要是敢嫁在穗州府,就要她付出代價。這是在說宋氏要將她嫁給劉望山的事情,是叫她退婚的意思吧?!

可宋氏要她嫁,她能有什麼辦法,好吧,她確實有辦法,可他憑什麼管這事,憑什麼覺得她就有法子了!

簡直莫名其妙!蛇精病又犯了吧!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瓔珞氣怒非常,又倒了兩杯涼茶,登時半點睡意都沒了,想了又想,到底長嘆了一聲,悶悶地覺得和劉望山的婚事還是退了吧。

一來,劉府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她半點不瞭解,不能就這麼冒冒失失就嫁過去,再來,有了今日的威脅,真若嫁了,她不擔心蘇府上下的死活,可卻不能不擔心蘇景華。

有了決斷,瓔珞便又琢磨起如何讓蘇定文悔婚一事起來。

卻說梅園中,蘇定文發了一頓脾氣便甩袖而去了,他離開,宋氏的幾個丫頭纔敢上前,慌亂着將跌坐在一堆碎瓷爛湯中的宋氏給扶了起來。

就這麼一會子功夫,宋氏的臉已經腫脹的老高,保養白皙細嫩的手掌也被碎瓷片刮傷了兩道長口子,身上更是被熱湯水燙傷了好大一片,好在菜飯從大廚房拎過來已經散了不少熱氣,沒有起水泡。

饒是如此,宋氏的肌膚也被燙的一片血紅,看上去渾身是傷,悽慘無比。

宋氏長這麼大都不大知道痛的滋味,受過最重的傷也不過就是繡花針紮了手,今日被敬愛的夫君如此傷害,不僅僅是身上的疼痛難忍,更重要的是心中傷恨難言,有種痛不欲生之感。

她雙眼紅腫,面容呆板,任由高媽媽吩咐着丫鬟們給收拾好了坐在牀上,整個人瞬息間便像是老了十多歲一般,再沒了平日裡容光煥發,姿容華盛之態。

宋氏正萬念俱灰,外頭卻響起了小丫鬟的聲音。

“二姑娘和六姑娘來了。”

聽聞女兒來了,宋氏呆板的面容纔像是被觸動了,匆忙整理了下神情,吩咐高媽媽道:“你去親自送她們回各自院子裡,我這會兒不便見人。”

不管是爲了宋氏和蘇定文做父母的顏面,還是爲了家宅安寧,此刻宋氏確實不適合見兩個女兒。

高媽媽應了聲,匆匆迎了出去。外頭響起細碎的說話聲,腳步聲,接着又安靜了下來。宋氏這才撲倒在枕被間嗚嗚咽咽得哭了起來。

心裡的怨念和恨意若浪潮翻涌,她無法去恨自己五個親生兒女的父親,對蘇定文只能怨懟,故此便將心中的滔天恨意都歸到了瓔珞姐弟的頭上,一雙被淚水洗刷的通紅的眼睛中放射出陰毒的光芒來。

翌日,瓔珞起身便聽紫綢說,宋氏又免了姑娘少爺們的請安,瓔珞心道宋氏昨日捱了打,只怕如今臉上的掌印要漲的似豬頭了,又怎麼會見他們這些兒女。

她早便料到了這點,也樂的自在,吩咐了雲媽媽幾件事便打發她去了,自己在西廂房中練起字來。

宋氏的免請安自然不包括親生的蘇瑛玥姐妹,昨日梅園裡頭鬧的厲害,外院蘇景華的小廝慘不忍睹的被送回來,更是像陣颶風一樣傳遍了整個蘇府,下人們都戰戰兢兢,連帶着蘇瑛珍姐妹也惶惶不安,昨日夜裡她們沒能見到母親,今日一大早天還沒大亮便相攜着到了正院,足比平日請安還早了盡一個時辰。

宋氏恐女兒擔心,便讓高媽媽迎進了兩姐妹。宋氏臉上的傷倒不似瓔珞想的那般高腫如豬,她摸了上好的傷藥,經一夜已消了腫,可白皙的臉頰上五個大手印子青紫青紫的,卻顯得更加駭人了。

她身上的燙傷卻因掩在衣衫中瞧不出來,饒是這般,蘇瑛珍和蘇瑛玥見之也淚水橫流,驚嚇不輕。

蘇瑛珍抹着眼淚道:“母親,到底是爲什麼,父親怎麼能發這麼大的脾氣,都對您動了手?不行,我也去問問父親,他怎麼能因爲蘇景華那孽種犯錯,卻懲罰到母親您身上來!”

蘇瑛珍說話間就要往外衝,高媽媽忙拉住了她,宋氏將蘇瑛珍拉進懷中,親自給女兒擦拭着眼淚,心中酸澀難言,道:“母親沒事,昨日的事情,也是將你父親給氣的狠了。你們不懂,那葉公子來頭甚大,他的印象和評價對你們父親很重要,一個弄不好興許還要影響你們父親的仕途。也是因此,你們父親才發了脾氣。母親這臉也就是看着駭人些,其實並不疼,你父親……他平日對母親和你們什麼樣,你們應該清楚。所以,千萬莫因了這事兒和你們父親生了嫌隙,抱怨父親。知道嗎?”

宋氏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不會因爲自己和蘇定文的感情出了問題便挑唆着兒女和父親生疏。她很清楚,只有蘇定文疼愛她的兒女,對他們纔是長久的依持。而且只有蘇定文看中她所出的子女,他纔會對她這個嫡妻多敬重。

倘若蘇瑛珍和蘇瑛玥姐妹對蘇定文生了怨恨之心,慢慢的父女間越來越生疏,將來只會便宜的庶出子女,虧了的還是她們母女。

可惜就算宋氏使勁的爲蘇定文分辨,蘇瑛珍心裡卻還是存了許多的不滿,總覺得是父親爲了庶出的子女打了母親。

昨日蘇定文從內宅出去便下了禁口令,不準下人們嚼舌根。蘇瑛玥雖然打聽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卻清楚,若沒有那個什麼葉公子的插手,母親不會惹的父親暴怒。想到那人讓隨從將她丟進荷塘的恥辱,蘇瑛玥眸中恨意閃動,久久難抑。

她半響回過神來,心知母親不會讓她們過問她和父親的事情,便轉移了話題,笑着攬了宋氏的手臂,道:“母親,聽說昨個兒祖母送信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宋氏鬆了一口氣,點頭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你大伯父家的鶯妹妹過年便要及笄了,你祖母的意思是這江南穗州一帶多出好繡娘,叫母親好好踅摸兩個繡娘帶回京城,也好給你鶯妹妹做及笄禮的禮服。”

蘇瑛玥聞言感嘆道:“早便聽說大伯家的鶯妹妹不僅生的美貌無雙,更是才藝出衆,氣度端莊,和太子太傅家的謝三小姐被稱作是京城雙姝,最是得祖母的喜愛,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蘇瑛珍卻嘟嘴道:“我看未必,我不信鶯姐姐再好還能好過了咱們大姐姐去。咱們大姐姐可是侯府的嫡長女,當年沒出閣還被稱作是京城明珠,連皇后娘娘都稱讚不已,祖母不知道多疼大姐姐呢。”

宋氏所生的長女蘇瑛瓊容貌出衆,氣質溫婉,精通書畫,從小便養在定安候夫人的身邊,當年沒出閣時也算頗有幾分名氣。

宋氏聽小女兒提起出嫁了的長女,一時臉色柔和了不少,笑着道:“你們都是祖母嫡嫡親的孫女,哪個你們祖母也是一樣的疼。”

她說着拉了蘇瑛玥的手,道:“你及笄時,跟父親母親在外頭,也沒能好生操辦,委屈了我兒,等回去母親好好給你打一匣子首飾。倒是珍兒,後年也該及笄了,母親一定好好爲我兒操辦,讓我兒風光及笄。”

年後及笄的,其實除了京城安定侯所出的蘇瑛鶯外還有蘇瓔珞、蘇瑛藍和蘇瑛紫,可宋氏卻絲毫未曾想到自己這一房的三個庶女。

宋氏說着對高媽媽招手,高媽媽便捧了個紫檀木的雕花長盒子來,宋氏笑着道:“這些都是你們祖母專門按了京城時興的式樣給你們姐妹倆打的首飾,你們快看看。”

母女三個試着首飾說笑起來,宋氏勉強壓下心頭難過,暫時鬆快了一些。

落英院,瓔珞正靜靜地坐在書案後練字。

蘇定文作爲恩科出仕的文人,自視飽讀詩書,他的子女自然不能做斗大字不認的文盲。故此,自蘇瑛玥六歲,便爲她們姐妹請了西席,教幾個姑娘讀書習字,作詩繪畫。

前一段時間,西席王先生因家鄉老母六十大壽請辭回去祝壽,宋氏念着到了年下便要舉家進京,故而便給西席先生備了一份厚厚的程儀,算是送走了王先生。

因念着在穗州不過就半年時間,便也沒再另請西席,只等着回了京城後再說。

本主蘇瓔珞雖捱打捱餓,可宋氏許是恐西席先生將內宅之事說出去,有礙名聲,故此倒是沒有限制庶女們讀書認字,蘇瓔珞也是跟着西席學習了的。

只是本主穿衣吃飯的問題都保證不了,自然也沒那時間和閒情逸致讀書寫字,也只是認得幾個字,會寫罷了,一手字實在見不得人。

蘇珞前世作爲家族企業的掌舵人,爲了磨練心性倒是狠練了幾年的毛筆字,有空時便愛寫上幾張,而且還專門請過大師指導。如今她成了蘇瓔珞,不能突然間便寫得一手好字了,故此這幾日空了瓔珞便躲在西廂房中習字。

雲媽媽從外頭進來時,她正將新寫的幾張字往火盆中投,見雲媽媽挑簾進來,瓔珞將手中最後一張紙丟進火盆拍拍手站起身來,回到書案後整理着筆墨等。

雲媽媽上前低聲道:“奴婢已經和看守內院小角門的楊媽媽說上了話,奴婢透了些意思,楊媽媽倒也意會,瞧樣子,她是樂意爲姑娘辦事的。”

楊媽媽是看守小角門的婆子,從那角門出去就能通到外院的梧桐院。而梧桐院雖不是蘇景華的院子,卻是個空置的院子。只要瓔珞能收買了楊媽媽到梧桐院去,她便能和蘇景華在梧桐院中說話,小心些定然不會被人發現。

瓔珞聽了雲媽媽的話眸中有了一點笑意,道:“看來老話說的不錯,有錢能使鬼推磨呢。更何況,如今夫人惹惱了老爺,府中正是人心浮動的時候,看守小角門平日可沒什麼油水,楊媽媽會樂意也是意料之中。”

雲媽媽也高興的點頭,道:“這下子好了,姑娘就能想什麼時候見少爺,就什麼時候見到了。”

瓔珞便笑着道:“確實是個好消息,媽媽這兩日多找楊媽媽說話,近日我便得見次弟弟。”

蘇定文因怒了宋氏,連着幾日都沒有回府。之前蘇定文惱了,不過是在外書房中宿着,如今竟是幾日的不見人影,宋氏焦躁不安,更沒心情對付瓔珞姐弟,日日都忙着派人出府打探蘇定文的行蹤。

又過了兩日,天氣漸熱,午後蟬鳴陣陣,空氣也多了幾分燥熱。

宋氏草草用了幾口午膳便沒興致的揮手令丫頭們收了下去,自靠在東廂的美人榻上閉目養神,明月跪在榻邊兒給宋氏打着扇子。剛扇了兩下,宋氏便不耐煩的擡手奪了羽扇,兜頭砸在了明月的臉上,怒道:“打扇都不會,越扇越熱,要你們何用?!”

明月嚇得臉色發白,忙額頭點地,請起罪來。

宋氏本就各種鬱結生了病,這幾日因蘇定文不着家,越發病的難受,藥汁灌的一嘴苦味不說,嘴邊還因爲焦慮急躁出了一圈的燎泡,脾氣也一日比一日暴躁。

這些天來小丫鬟們都躲得遠遠的,根本就不往正房這邊湊,明月幾個大丫鬟貼身伺候,沒法躲避,只得承受着宋氏一日比一日的苛責謾罵。

明月跪着不敢吭聲,宋氏卻不解恨,一雙眼睛盯着明月就欲起身,明月身子一抖,卻在此時,簾子被打開,有腳步聲匆匆進來,明心繞過了山水屏風,滿臉輕快的稟道:“夫人,老爺回府了!”

宋氏雙眸一眯,忙坐起身來,連聲吩咐,道:“快,給我梳妝更衣,去催促大廚房收拾一桌家常菜,這屋子裡怎麼這麼熱,趕緊再添點冰,派人去請老爺過來,就說我有事相談。”

明月如釋重負,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正欲上前攙扶宋氏,宋氏便咬了下牙,揮手道:“你和明心都下去,好好收拾一番,穿身鮮亮衣裳,將我賞給你們的首飾也都戴起來,叫高媽媽和明清進來伺候着便是,愣着幹什麼,快去吧!”

早先宋氏便透露出要將兩人中一人開臉給蘇定文的意思,只是過了這些日一直沒有動靜,明心和明月沒想到如今老爺一回府,夫人竟就準備叫她們伺候老爺,愣了一下,被宋氏催促這才滿臉羞紅的退了出去。

宋氏眼瞧着兩人扭扭捏捏而去,身段個頂個的垂柳扶風般鮮嫩,再望着鏡子中日益憔悴蒼老的容顏,片息間因蘇定文歸府的喜悅也消失不見了,只剩下滿口滿心的苦澀難言。

外頭高媽媽聽到動靜卻是飛快地衝小丫鬟翠兒招了招手,翠兒乖覺得跑到了跟前,高媽媽貼着她的耳朵吩咐道:“快去,尋了你紫綢姐姐,就說了老爺回府了,夫人打發了明心兩個回屋梳妝。”

翠兒應了一聲,轉身碰跳着往茶水間轉了一圈,便瞅了機會提着個小桶趁人不備出了院。

蘇定文進了府門還未到中門便迎上了宋氏派去請人的大丫鬟明荷,蘇定文既然已經回府了,便也沒打算再和宋氏僵持下去。畢竟宋氏和他從小一同長大,青梅竹馬,又爲他生養了五個孩子,是他的正妻,即便他再不滿,也不會長期和正妻生分離心。

故此他只道去書房處理點事就過去,明荷忙喜氣洋洋得回梅園報信。

蘇定文到書房換了一身衣裳,梳洗一番便擡步往內宅走,剛過了垂花門,就見迎面一個嬌弱扶柳的人兒提着個大食盒往這邊走來。

一身淺碧色的湖稠褙子,一條月牙白素面羅裙,腰間繫着條嫩綠流蘇,滿頭烏髮只鬆鬆挽了個髻,斜斜地插着只素銀步搖。一身清爽素氣的打扮,不僅沒顯得寡淡,反倒更映襯的那女子更加面容姣好,楚楚動人。恰如夏日午後的一縷清風,吹進了蘇定文的心頭。

蘇定文不由目光一定,細細打量,卻見這走來的不是旁人,正是見兩日在自己那三女兒處見到的丫鬟紫綢。

蘇定文目光閃動間,紫綢已到了近前,恭敬得福了福身,蘇定文收回目光,瞧了眼紫綢提着的食盒,道:“什麼東西?”

紫綢忙細聲細氣的回答道:“是三姑娘爲三少爺準備的一些水果,吩咐奴婢給三少爺送過去。”

蘇定文想到那日蘇景華露在外頭的一身傷痕,面色難得柔軟了下,點頭道:“去吧,好好伺候三姑娘。”

紫綢忙應了又福了福身,許是大食盒有些沉,她一屈膝,身子竟是歪了一下,蘇定文適時擡手扶了下紫綢的手臂,只覺觸手一片的溫軟滑膩,恰如一方涼玉叫人愛不釋手。

蘇定文見紫綢瞬間雙頰嫣紅,不由輕笑了聲,這才鬆開手,大步跨過紫綢往梅園去了。

他進了屋,宋氏已迎了出來,忙着屈膝見禮,蘇定文隨口應了一聲,人已進了內室。

宋氏忙緊跟其上,兩人在靠窗的大扶椅上並排坐下,便有丫鬟腳步輕悄地奉上了用冰鎮過的時鮮瓜果,呈上了涼茶。

蘇定文呷了口茶纔看向宋氏,道:“藥可都按時用了?怎麼氣色這般差?”

宋氏眼眶一紅,忙忍了忍方道:“多謝老爺掛心,都按時用了,老爺瞧着也黑瘦了些,外頭公務繁忙,可老爺也要注意身子,外頭的吃住總是不如家裡……”

蘇定文點頭,卻不耐煩聽這些,問道:“丫鬟說你有事相商,是什麼事?”

宋氏心下一堵卻不敢表現出來,笑着道:“還是母親送來書信一事,想爲大伯家的鶯丫頭尋兩名好繡娘繡明年及笄禮上的禮服。”

蘇定文便擺手道:“這事兒你安排就是,不必和我說。”

宋氏咬了咬脣,起身走了兩步便跪在了蘇定文身前,哭道:“老爺,妾身真的已經知錯了,以前都是妾身用人不明,管家不利,以後妾身定會好好照顧庶子庶女,將他們當親出一般,再不敢苛待半分。”

蘇定文卻怒聲道:“胡說什麼!庶出便是庶出,怎可和嫡出一視同仁!你是想讓言官彈劾我嫡庶不分,修身不正嗎?!怎生越發糊塗了!”

宋氏身子一顫,心下卻大大鬆了一口氣,諾諾得道:“老爺教訓的是,妾身會做好嫡母,寬和厚待庶出子女的。”

見宋氏面色蒼白,人憔悴的不成樣子,蘇定文到底是軟了心腸,親自起身扶起了宋氏,道:“這便對了。”

兩人坐下又說了幾句話,宋氏方道:“姜姨娘常年病着,劉姨娘雖是老人,伺候的也經心,可如今四丫頭也快及笄說親了,她做生母的總要幫着張羅出嫁繡品什麼的,總不能盡心盡力伺候老爺。老爺雖然還有兩個通房丫頭巧心要若雪,可她們兩個也是不頂用的,一直不討老爺的歡心。如今妾身也病倒了,老爺這後宅到底還是太單薄了些,明月和明心如今年紀正好,妾身想着將她們中的一個安排着開了臉,伺候老爺,老爺看如何?”

宋氏說着招手吩咐明月和明心上前見禮,兩人明顯精心打扮了一番,站在一起珠翠妖嬈形同一對姐妹花。

蘇定文掃了一眼,放在扶手上的右手動了動,上頭仿似還有一股幽香環繞,這燥熱的天氣還是打扮清爽的人兒瞧着舒心,不由點頭道:“她們兩個都是你慣用的大丫鬟,你生着病,我豈能再奪了你身邊伺候的人?罷了,還讓她們伺候着吧。”

宋氏聞言心中先是一喜,接着又咯噔一下,心道難道老爺連安排妾室的體面都不給她了嗎。

她正忐忑就聽蘇定文道:“我看就紫綢吧,她是高媽媽的女兒吧?我記得年紀也不小了,高媽媽跟着你也算勞苦功高,便算是你給她的恩典吧。”

宋氏登時便愣住了,半響她才勉強笑着道:“老爺看紫綢好,那便紫綢吧,這是紫綢的福氣。說起來,紫綢那丫頭倒是比明月和明心顏色還好些,難怪老爺喜歡。”

算起來,這還是自宋氏嫁過來,蘇定文頭一回主動要個女子,往常的幾個姨娘都是宋氏安排誰就是誰,宋氏最後還是沒忍住說了兩句酸話。

豈知她話音還沒落,蘇定文便丟了手中茶盞,冷聲道:“你若不願意便莫作勢與我納妾裝這個賢惠,我也不是那好色貪花之人。”

宋氏哪想到不過說了兩句,蘇定文就惱怒成這樣,一時間氣的臉色漲紅,蘇定文卻又冷哼一聲站起身來,道:“你這院子裡的二等丫鬟都是紫字輩,和五丫頭名字相沖,以後統改成青字輩,青綢以後便叫青綢,改口喚青姨娘吧。”

言罷,一甩袖子人已大步而去,宋氏死死咬着脣這才未曾痛哭出聲來。

------題外話------

哈哈,美妞們,你們做好撞大運發大財撿帥哥情運財運雙豐收的準備了嗎?準備好哦,幸福它來了!

新年快樂!羣麼麼,再次感謝美妞們能夠支持素素的首訂,是你們給了素素新年的頭一份歡樂,是你們讓素素新年頭一日心情飛揚,可愛的妞們都到素媽懷裡來叫俺揉揉吧!

144 好日子到頭了086 花燭好005 警告079 不甘心164 自找玩弄136 樂極生悲的瓔珞037 弄巧成拙154 坦言025 攔路054 匡掌蘇瑛藍095 靖王府077 及笄了123 吃醋狠了131 又出幺蛾子059 六姑娘呢066 兩人一狼山洞過夜003 坑爹啊089 打也白打061 約會063 夫妻決裂065 取下面具062 狼羣043 姐弟敘話063 夫妻決裂022 丟進水裡072 英雄又救美了022 雨過天晴030 花前月下175 錯了嗎036 吐你一身045 撲和不撲的問題019 慈母心腸162 蘇瑛鶯作死020 咬踢踹160 掌家048 反轉147 鬧進宮054 匡掌蘇瑛藍066 蘇定文的結果013 第一次亮相158 貼近046 內定側妃106 願意049 揭穿永樂051 哭116 中元節074 靖王世子洪水猛獸167 合謀126 祁陽王043 姐弟敘話044 再跑014 殿前應對137 釜底抽薪140 安安小毒舌014 別忘銀子112 非她不可020 咬踢踹156 夫妻反目156 同牀共枕133 獨守空房164 大結局上066 蘇定文的結果041 善後075 應對059 談心110 靖王府上大戲143 後續106 攛掇104 不滿159 與狼相處171 脫離蘇家047 各有心思020 逗趣兒054 後續027 萬念俱灰066 下聘了002 進府風波123 吃醋狠了117 遲璟奕的看重136 樂極生悲的瓔珞112 靖王妃的應對157 坦白004 第一戰067 所謂克妻027 萬念俱灰165 大結局中111 耳光132 相見074 重生169 查026 藥浴151 退親081 她的淚是武器005 惡奴欺主092 認親風波003 三品將軍118 有孕了嗎121 補救087 三從四德077 及笄了
144 好日子到頭了086 花燭好005 警告079 不甘心164 自找玩弄136 樂極生悲的瓔珞037 弄巧成拙154 坦言025 攔路054 匡掌蘇瑛藍095 靖王府077 及笄了123 吃醋狠了131 又出幺蛾子059 六姑娘呢066 兩人一狼山洞過夜003 坑爹啊089 打也白打061 約會063 夫妻決裂065 取下面具062 狼羣043 姐弟敘話063 夫妻決裂022 丟進水裡072 英雄又救美了022 雨過天晴030 花前月下175 錯了嗎036 吐你一身045 撲和不撲的問題019 慈母心腸162 蘇瑛鶯作死020 咬踢踹160 掌家048 反轉147 鬧進宮054 匡掌蘇瑛藍066 蘇定文的結果013 第一次亮相158 貼近046 內定側妃106 願意049 揭穿永樂051 哭116 中元節074 靖王世子洪水猛獸167 合謀126 祁陽王043 姐弟敘話044 再跑014 殿前應對137 釜底抽薪140 安安小毒舌014 別忘銀子112 非她不可020 咬踢踹156 夫妻反目156 同牀共枕133 獨守空房164 大結局上066 蘇定文的結果041 善後075 應對059 談心110 靖王府上大戲143 後續106 攛掇104 不滿159 與狼相處171 脫離蘇家047 各有心思020 逗趣兒054 後續027 萬念俱灰066 下聘了002 進府風波123 吃醋狠了117 遲璟奕的看重136 樂極生悲的瓔珞112 靖王妃的應對157 坦白004 第一戰067 所謂克妻027 萬念俱灰165 大結局中111 耳光132 相見074 重生169 查026 藥浴151 退親081 她的淚是武器005 惡奴欺主092 認親風波003 三品將軍118 有孕了嗎121 補救087 三從四德077 及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