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輕罰
“怎麼還沒睡?”封玄奕低聲問葉明玉。
葉明珠略帶羞澀地說:“妾十分想念王爺,等了王爺一天!”
封玄奕這才發現,葉明珠居然一身盛裝,穿得跟新婚似的,一身紅。而頭上戴滿了金飾,複雜的珠釵,可謂精心打扮。可是他腦中不合時宜想起的卻是葉繁錦那清淡的裝扮,與清秀的小臉。
葉明珠穿大紅,是因爲她的新婚還沒過,她還沒有與他圓房。顯然這一點封玄奕忘了。
“剛回來,事情比較多,冷落你了!”封玄奕不得不說了一句場面話。
隨着這次他賑災的成功,他的分量也重了起來,而他與離王的爭奪之戰也拉開了帷幕,丞相那邊,他要籠絡,現在就得罪不得這個葉明珠。
葉明珠因爲他的這句話心中雀躍不已,她微微低着頭說:“沒關係!”剛說完,她便擡起頭說:“王爺,天色不早,妾服侍您歇息吧!”
封玄奕這纔想到圓房之事,他的臉微微有些變色,讓他接受這個女人簡直是不可能的,他從心底討厭且看不起這個蠢女人。於是他自然要推託,說道:“本王還有事情沒做完!”
“王爺,那妾陪着您!”葉明珠按照母親的吩咐步步緊逼。
封玄奕一陣頭疼,他剛回來能有什麼事?無非是一些應酬,現在這麼晚了,大家都回去睡覺,誰還陪着他喝酒,莫非他要跟她大眼瞪小眼坐到天亮?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救星來了,管家領着宮裡的太監走了過來。
“王爺,皇上召您進宮!”太監細聲叫道。
“現在?”封玄奕意外地問,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是!”太監畢恭畢敬地答。
封玄奕看向葉明珠說:“你先歇着!”
這個時候葉明珠自然不會再說什麼,緊張地點了點頭。深夜裡被皇上叫走,那肯定有急事,什麼事情呢?葉明珠擔憂起來。
封玄奕總算脫身了,有一種輕鬆的感覺,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問:“不知公公可知道是何事?”
“對不住了王爺,奴才不知!”公公皮笑肉不笑地細聲說道。
封玄奕不再問了,一邊思索着,一邊向宮裡趕去!
許皇后得知奕王被宣進宮,急得一下子就站起身要往外走,萬公公及時叫住她說:“皇后娘娘,這個時候去,您要怎麼跟皇上解釋?”
許皇后的步子馬上頓住,真是氣死她了,她現在去,分明就是告訴皇上他身邊有她的人。她一掌就拍在了桌子上,她現在竟然什麼都做不得、什麼都做不得!
封玄奕進了宮,發現外面綁着的,是自己人,他多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覺得不可思議,離王會向外說這件事?就不怕四孃的名聲被毀?
封玄奕跨進門,叫道:“兒臣見過父皇!”
“朕問你,你上離王府輕薄離王側妃,果有此事?”湛武帝目光灼灼地盯着奕王,看他表情的變化。
封玄離一身怒火,他眼睛也好像要噴出火一般地盯着奕王,眼神好似要將他撕碎。
封玄奕應道:“確有此事!”
“啪!混賬!”伴着一聲高喝,湛武帝的大掌拍在了御案之上。
封玄奕拱手道:“父皇,當年兒臣也鍾情於四娘,可是您卻將她許給了皇兄,一直到現在,兒臣對四娘遲遲不忘,就像得了相思病一般,此次之事,實是身不由已!”
郭公公嚇了一跳,奕王居然這麼膽大地表明他愛慕離王側妃,還說得這般癡情。
湛武帝直接被他的話給驚的瞪大了眼,“你、你……”他萬萬都沒想到奕王會這樣說,簡直把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封玄離氣憤地說:“現在四娘已經嫁給我,她是你的嫂嫂,你應當尊重她!”
封玄奕笑道:“她又不是你正妃,還算不上我的嫂嫂!”
封玄離不甘示弱地說:“側妃也是在冊的!更何況你派人在我府裡當奸細,是何居心?”
“皇兄就沒有在我府裡安插人手?”封玄奕反問。
一個人若是耍起無賴,真是讓人拿他沒辦法。湛武帝此時纔回過神,他板着臉說:“奕王,不論如何,四娘已經是離王的側妃,此事不可更改,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父皇,兒臣一定是病了,兒臣居然不在乎四娘嫁過人,兒臣願意娶她!”封玄奕繼續將病裝到底。只有病了,才能將此事輕易地化解成小事!
“你……”湛武帝指着他,瞪着眼,顯然給氣得不輕。
“要不您還是傳位御醫給兒臣瞧瞧?”封玄奕難受地說。
封玄離說道:“父皇,世上哪有如此荒誕之病?定是他裝的!”
湛武帝板起臉喝道:“奕王,你休要再狡辯,這件事情你做得太過分了,一定要罰!”
“父皇,四娘已經不潔了,沒有資格再做側妃,現在只能貶爲妾了!”封玄奕不嫌亂地煽風。
只有葉繁錦不是側妃,他才更容易得到。
封玄離急了,四娘很介意名分,如果變成妾,心裡不定要怎麼難受。再說他也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保護不好她,卻讓她反受其累,那他還配當他男人麼?他見父皇正在思考,便立刻說道:“父皇,四娘是受害者,若是貶她,對她不公平。依兒臣看,是皇家的孩子讓她蒙羞,作爲補償,應當讓她升爲正妃才行!”
封玄奕喃喃地說:“怪只怪四娘長得太風情無限!”
這是變相地說葉繁錦是禍水,勾得他不能自已。要知道帝王都很反感禍水!
封玄離怒道:“奕王,四娘一向在王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的就惹到你了?”
“皇兄,正是因爲站不到,所以纔想去見她!”封玄奕簡直就是把歪理說成有理。
湛武帝看着兩人你來我往,你一句我一句,終於忍不住叫道:“夠了!”他叫得聲音太大,捂着胸口痛苦地將臉皺成了一團。
“父皇!”
“父皇!”
“皇上!”
“快宣御醫!”離王叫道。
“快把皇后娘娘叫來!”奕王叫道。他自然是給自己找幫手了。
湛武帝的身體一向很好,出現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顯然是被兩人給氣的。
許皇后正在昭元殿困得像螞蟻團團轉,好容易有人來叫他,說得卻是皇上病了,她嚇一跳,趕緊向外走去。
御書房裡已經亂作一團,許皇后進來後皺着眉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皇上是怎麼病的?皇上身體一向很好!”
封玄離沒有說話,此時不便說出原因,現在人多嘴雜,影響四孃的名聲。
封玄奕也沒說話,他雖然想毀葉繁錦的名聲,可不是這麼毀的。
郭公公更是本份地低着頭,二話不說。
許皇后掃視了一圈,心裡明白多半跟四娘之事有關,她暫時沒有理會這件事,而是等御醫瞧完病,才走上前問道:“皇上怎麼樣了?”
御醫說道:“皇上突然動怒,所以心狡難忍,以後應當少讓皇上動怒,否則時間長了,非常傷身!”
許皇后點點頭,擡步走到皇上身邊,坐到了牀邊,說道:“離王、奕王留下,其餘的都退下!”
湛武帝原本一直閉着眼,等屋裡安靜下來,他才睜開,悠悠說道:“奕王輕薄了離王的側妃,這件事,你來辦吧!”
真是夠狠,把奕王交到許皇后手中,許皇后便不能太向着奕王,她的臉色微微一變,說道:“皇上,那就罰奕王禁足一個月,在王府裡修身養性如何?”
禁足?簡直太輕了!封玄離眼底閃過一絲寒芒,沒有說話。就算他心裡再不滿,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刺激父皇,凡事有個適可而止,如果過了,就適得其反了。
許皇后這個招也有特殊目的,她想讓奕王與葉明珠培養感情,最好在這一個月內讓葉明珠懷上,只要有了子嗣,在皇位上就多了一個重要的籌碼。
而離王也想到了這一點,以前不用着急,那是因爲父皇身體還好,而這回父皇突然病了,這子嗣就會顯得猶爲重要。
但是四娘現在還小,不能讓她生。如此一來,他就會極爲糾結!
封玄奕着急地叫:“母后……”
“閉嘴!”許皇后嚴厲地喝道。
封玄奕臉一黑,用這種辦法逼他和葉明珠在一起?他自有辦法躲避!
湛武帝也懶得再說什麼,擺了擺手說:“都下去吧!”
就這樣,奕王與離王都退下了。
許皇后輕聲對湛武帝說:“皇上,臣妾知道這樣的處罰有些輕了,可是您也知道臣妾一向寵奕王,別的,實在下不了手!”
湛武帝點了點頭,表明理解。
此時郭公公進來問:“皇上,離王帶來的三個人怎麼處置?”
湛武帝想都沒想,輕飄飄地說:“殺了罷!”
許皇后心裡一陣戰慄,原本這是很正常的事,可不知爲何,她覺得有些害怕。
封玄離與封玄奕同時出宮,封玄離淡聲對奕王說:“無論如何,四娘已經嫁給我了,你這輩子不會再有機會!”
“那可未必!”封玄奕勾起脣,說出一句令封玄離十分氣憤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