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的沉下身子,只覺得有一股力氣拉扯着他,讓他跪不下去,他轉頭看向暮成雪,此時的暮成雪已經面露寒霜。
“皇上,靖王身中二十八刀,本已是垂死之身,是臣女耗費無數心血才把他從閻王那給搶來的,如今他危險期沒過,身上傷口更是不移走動,這大禮更是行不了,臣女替靖王行叩拜之禮!”
暮成雪說完,徑直跪了下去,行了一禮後,也不等司徒承業免禮,又重新站了起來,扶着司徒生!
司徒生詫異的看向她,這和他印象中的她有些不一樣啊,她不是很怕死嘛,今天竟然敢和皇上剛上了!
皇上眸色一動,但是一言不發,就這樣深深的盯着暮成雪,暮成雪被這目光盯的心中發毛。
司徒生見氣氛有些緊張,在加上失血過多,頓時兩眼發黑,直接暈了過去。到底的那一剎那,力氣沒把握好,腹部傷口裂開,鮮血濺出。
“快傳御醫!”司徒承業厲聲喊道。
暮成雪嚇的魂都沒了,她也不顧司徒承業在場,掀開司徒生的衣服,找出紗布一隻手捂住他腹部流血的傷口,另一隻手不停的拍着他的臉:“司徒生,司徒生你給我醒醒,千萬別睡,千萬別睡啊!”
此時司徒承業神情凜冽,心中升起一絲後悔之意,傷的這麼重,看來真是誤會他了!
暮成雪繼續拍着司徒生的臉,司徒生快速的睜開了眼睛,對着她眨了兩下,她伸在空中的手頓時停了下來。爲了不讓司徒承業發現端倪,她依舊錶現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御醫疾步趕至,一邊行走一邊下跪見禮。暮成雪見御醫來了,打開他的藥箱,從中取出剪刀,剪開他身上的衣服。她知道他是裝暈後,心裡也安定了下來!
衣衫剪開,所有的傷口,全部都暴露在司徒承業面前!
看着滿身的傷口,司徒承業眸色更加深沉了些,冷冷的說道:“朕讓你們務必要救活靖王!”
御醫連忙爬了起來,過去幫忙,司徒承業坐在椅子上,雙手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暮成雪熟練的處理傷口,消毒,止血,縫針!
她默唸了幾遍,戒指中都沒有麻醉劑,無奈之下,她只能生縫,內心祈禱他這次能熬的過去!
司徒承業見針線穿過皮肉,這麼殘忍的一幕,他最終也是不忍直視,緩緩的轉過了頭,暮成雪見司徒生一聲不吭,心中也佩服不已,這人的忍耐力怕是和關公有的一拼!
御醫見司徒生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鋒利的針刺入他的身體,他竟然絲毫反應都沒有,他下意識的上前去探了一下鼻息,震驚的跌坐在地上,惶恐的看着司徒承業:“皇上...”
司徒承業猛的站了起來,疾步走到司徒生旁邊,把手指放在了司徒生的鼻子下方,沒有呼吸。
暮成雪見狀,覺得他們不像是在開玩笑,剛剛還衝她眨眼睛的人,怎麼轉眼間就沒了呼吸呢!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騎在司徒生的身上,雙手交叉放在他的胸口,用力的朝下按壓。此時她不管不顧,捏着司徒生的鼻子,扳開他的嘴巴,就開始人工呼吸!
“暮姑娘!”許公公見狀,驚恐的想要制止,在皇上和衆多御醫面前,對已經失去呼吸的靖王行如此之事,着實有些過份!
暮成雪冷汗直冒,心中慌亂,心頭就是堵着一塊大石頭一樣,讓人透不過氣,怎麼好端端的人,怎麼剛剛還和她開玩笑的人,現在就要死了呢?
“司徒生,你給我醒醒,你別睡,你醒醒,別死啊!”
“把暮姑娘拖開!”司徒承業悲痛的下令,聲音竟然完全沙啞!
他真沒有想到,他的傷勢竟然這麼嚴重,當時御醫回來稟報說傷勢很重時,暮成雪一去,就救活了!所以他一直以爲是他收買御醫僞造傷勢。
他一直認爲他是裝的,今日才讓許公公宣他入宮!
沒曾想到,竟然要了他的命!他怎麼這麼傻,受了這麼重的傷難道就不知道拒絕嗎?
許公公向去拉走暮成雪,暮成雪大怒:“滾開!”
說完也不顧衆人在場,繼續給他心肺復甦加人工呼吸!她希望他只是失血導致的休克!
許公公愕然的看向司徒承業,司徒承業心頭貫徹着一種悲痛,他不敢直視司徒生,巨大的打擊讓他站不穩,踉蹌了一步!許公公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方長嶺,拖她下去!”司徒承業只覺喉嚨一甜,一股血腥味直衝鼻腔,他奮力的嚥下這口心頭血:“通知懿妃過來,見靖王最後一面!”
就在方長嶺跨入大殿,準備拖開暮成雪時,卻他聽見御醫在一旁驚喜的喊道:“王爺,王爺活了,活了!”
司徒承業猛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盯着司徒生那慢慢起伏的胸口,他剛剛親手探過鼻息的!
暮成雪眼底瞬間涌出一絲水霧,她精疲力盡的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淚水不爭氣的從臉頰滑落下來,她想用衣袖擦乾眼淚,但是她累的連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了!
她就這麼淚流滿面,在皇上面前,儀態盡失!
但是剛對兒子失而復得的司徒承業卻絲毫不介意,他不由的又高看了暮成雪一眼,天山老人的弟子,能生死人!
御醫上前診脈,連連稱歎道:“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回稟皇上,靖王脈象逐漸平穩,暮姑娘簡直是國手無雙啊!”
司徒承業這才放下了心,點了點頭道:“你們好生伺候着!”
“是!”御醫回道。
司徒承業定了定神,對許公公說道:‘陪朕出去走走!’
許公公急忙扶着司徒承業,他知道他剛剛定是慌了神,這才導致的雙腿發軟,現在需要攙扶才能走動。
出了御書房,司徒承業這才慢慢緩過神來,他像是和許公公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朕對他苛刻了!”
“靖王是皇子,皇上對皇子嚴苛也是望子成龍!”許公公低聲回道。
司徒承業擺了擺手,他知道除了對老大和老四有包容心外,對其他的皇子都略顯苛刻,老大是長子,他的第一個兒子,難免會寵愛些,老四是嫡子,正宮所出,自然會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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