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就讓她殺了兒臣啊,兒臣就算是死了,也會詛咒這個江山的,我詛咒這個朝綱終有一日會毀在女人的手裡,您如是,三皇弟也如是!哈哈……哈哈哈!”皇甫瑞幾近瘋癲起來,說話也開始語無倫次。
“逆子,逆子!”老皇帝氣的心肝直疼,撫着胸口大口的順着氣。。
“來人,來人,給朕現在就將這個逆子殺了,以儆效尤!”老皇帝氣的不行,當即下令處死皇甫瑞。
“太子殿下,對不起了。”陸遠風手中握着的長劍逼上皇甫瑞的脖頸。
“陸遠風,你這個牆頭草,你不得好死!”皇甫瑞惡狠狠的瞪着陸遠風,詛咒着他。
“太子殿下,您難道到現在都還沒有明白過來嗎?我自始至終宣誓效力的都是大陸朝,都是當今皇上啊。”陸遠風眸光猛然一凜,手中的長劍毫不猶豫的就要往皇甫瑞的脖頸劃去。
高冉冉心裡無波無瀾,皇甫瑞真是蠢的可以,這個時候都還沒有明白過來陸遠風和冷千秋早就是皇上安插在他和皇后身邊的一步暗棋,也就怪不得他會輸的徹徹底底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皇甫瑞瞪大着眼睛,有一瞬間的怔愣,蠢笨如他,這個時候也明白了過來,心裡痛恨無比。
“太子殿下,再見了。”陸遠風輕擡脣角,寒光一閃。
“住手!”與此同時,一聲微弱的喊聲從金鑾殿門口傳來。
陸遠風手中的劍頓時收住了着,他緩緩回身,看着皇甫瑾緩步走了進來,威武將軍緊隨其後。
他看着皇甫瑾,恭敬的一揖:“三皇子。”聲音隱隱含着一絲恭敬之色。
“見過三皇子。”冷千秋將劍一收,也福了福身子,聲音也是恭敬非常。
高冉冉偏頭看向夜懷,看他嘴角還掛着一絲笑意,有些懶散,又透着些許嘲許,模樣有些古怪着。
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她繼續看向大殿之上。
“瑾兒,你怎麼來了?怎地不在太醫院好好休息?”老皇帝有些責怪的道,語氣裡更多的是寵溺。
“父皇,兒臣的手已無大礙了。”皇甫瑾緩步走到了老皇帝跟前,與陸遠風並肩而立,眼神淡淡的看了陸遠風和冷千秋一眼,表情裡透着些許詫異,對着老皇帝邊行禮邊道。
老皇帝還是有些不放心:“把手伸過來給朕看看,那個踐人已經讓冷姑娘殺了,朕也算是爲你報仇了。”
順着老皇帝的視線看去,看見一汪血跡盈地,之前他還沒有注意,那個位置應該就是皇后身死的地方了。
看着那灘鮮血,皇甫瑾若有所思,他將手伸了過去,老皇帝左右仔細的查看了一番,確定無恙,他這才寬下心來。
“瑾兒,你方纔受苦了,如今朕知你纔是真心爲着朕好,你孝心可鑑,朕會好好嘉賞你的。”看着自己的這個兒子,老皇帝精明的目光透着些許慈愛。
“父皇,兒臣不要獎賞,兒臣只希望父皇能夠長保康健之軀,這天下還需要父皇來治理。”皇甫瑾恭敬的說着奉承的話緩和着老皇帝的情緒。
老皇帝聽着,心頭的火氣果然去了幾分,從龍椅上起身將皇甫瑾給扶了起來,拍着他的肩膀道:“父皇已經老了,治理不了多久了,想朕當年登基爲帝的時候與你歲數也相當,那時候幹勁十足,如今真是老了,就連看奏摺都有些力不從心了。”
老皇帝話有所指,老眼裡有精光閃過。
皇甫瑾也不是尋常人,聞言立即跪地表衷心着:“父皇不老,父皇還在一日,這朝廷就還是父皇的朝廷,這天下就還是父皇的天下,兒臣會一直陪在父皇身邊,幫着父皇打理好大陸朝的。”
“這個老狐狸,經過太子造反一事,如今連着自己最寵愛的兒子都要不相信了麼!”高冉冉看的氣不打一處來,皇甫瑾的傷應該是爲老皇帝受的,老皇帝這個時候卻還要去試探皇甫瑾是否有野心,疑心也太重了些吧。
“皇甫瑾都未急,你卻替他先急了。”夜懷眸光幽幽的看了過來,語氣有些飄。
高冉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過激了,作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道:“我是眼裡揉不得沙子,換了旁人,我也會抱打不平的,不單單是爲了皇甫瑾。”
“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將的背後尚需萬骨,天子之位的背後又是多少萬骨,換誰坐上那個位置恐怕都會如此。”老皇帝的多疑是從因爲他的皇位是通過流血搶來的,皇室之中的人又有誰還有着一顆真心呢?
“那你呢?若是你坐上了那個位置,你可會變?”高冉冉眨眼望着他,目光期許中帶點緊張。
夜懷低眸望着他,面容俊朗堅毅,沉毅的臉龐看着她緊張認真的樣子,忽而展顏一笑:“你好像很緊張,我的答案很重要嘛?”
高冉冉執拗的拽着他的衣袖,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重要,當然重要。”
“冉兒,每個位置都有每個位置的無奈,如果我以後真的變了,你到時候記得提醒我要不忘初心。”夜懷伸手颳了一下高冉冉的鼻尖,寵溺着說道。
“好,你放心,你要是忘記了本心,我就綁也要將你綁走。”高冉冉想了想,點頭開玩笑着。
夜懷攬着她的肩膀,兩人頭靠在一起,視線再次落在老皇帝的臉上。
老皇帝似乎對皇甫瑾的回答很是滿意,眉目間帶了幾分欣慰與笑意:“瑾兒快起來吧,來人,給瑾兒賜座。”
“父皇,兒臣站着就好。”皇甫瑾看了皇甫瑞蒼白如雪的臉一眼,眉眼急迫起來。
“你是父皇的兒子,手又受了傷,更何況,這傷還是爲了父皇受的,坐吧。”老皇帝目光和藹。
“父皇,兒臣多謝父皇美意,只是大哥也是父皇的兒子,更是兒臣的兄長,與兒臣流着一樣的血脈。”皇甫瑾躬身謙卑的開口道。
“兄長?一樣的血脈?”老皇帝面帶嘲諷,語氣暴呵,“這個時候你還稱他爲兄長?這個逆子何曾將你看做過他的弟弟?將你看成是與他一脈相承的兄弟!”
“你不要給他求情,這個畜生,朕是一定要殺了他的!陸相,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給朕結果了這個逆子!”老皇帝額頭青筋暴起,使勁的拍着龍椅,對着陸遠風命令道。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皇甫瑾再次跪地,“父皇可否聽兒臣一言,大哥這次也是一時糊塗,對父皇下毒一事的主使是皇后娘娘,並非是大哥,大哥許是受到了皇后娘娘的挑唆纔會做下這樣糊塗的事情,還望父皇看在瑾兒的面子上,饒大哥不死。”
“你!連你也要來氣朕了!咳咳!”老皇帝氣的一口氣都差點上不來,用力的怒斥着皇甫瑾。
“皇甫瑾,本太子纔不要你爲我求情,你與你那個踐人娘是一樣的貨色,都喜歡裝可憐,裝柔弱來博取父皇的同情,父皇就是被你娘矇騙了纔會對我的母后冷淡,以前他們分明那麼相愛!”皇甫瑞面色猙獰,怒瞪着皇甫瑾。
想當初,他的母后與父皇也算是琴瑟和諧,後宮之內父皇會在母后的建議下雨露均沾,從不曾迷戀誰,偏愛誰。
可自從見過那個踐人之後,父皇不但破除祖制,一口氣直接將她封爲宸妃,更甚至爲了那個踐人大興土木,皇甫瑾出生之後,他穩固的太子地位也受到了動搖。
“混賬,你胡說什麼!朕曾經是動過廢掉你立瑾兒爲太子的念頭,還是宸妃打消了朕的這個念頭,今ri你的所作所爲都是你咎由自取,與宸妃何干!”他對不起宸妃,不能再讓宸妃死後還要替他蒙受不白之冤了。
老皇帝顫抖着從龍椅上走了下來,再次指着皇甫瑞的鼻子大聲的怒斥着:“你不要以爲朕不知道你母妃乾的那些齷齪事,宸妃會死也是因爲你母妃栽贓嫁禍,朕已經知曉了一切,朕之前沒有追究你母后的罪責已經是便宜你們了,你們還要死後詆譭於她!”
“父皇,那個踐人是沒有爭寵的心,可是她還需要爭寵嘛?父皇您自己當時就巴不得將世間最好的東西都給她,若是那個踐人要天上的月亮,恐怕你也是會派人去摘的,所以,她還需要爭什麼!”皇甫瑞冷嘲着一笑,笑聲淒厲。
“她不需要爭,我的太子之位,母后的皇后之位就已經受到動搖了,她若是去爭,我和母后哪裡會是她的對手,哪裡還會有活命的機會,母后做那些也不過是爲了自保,也是爲了父皇你不被那個踐人所迷惑!”
皇甫瑞對皇甫瑾的母妃是深惡痛絕,就是因爲那個踐人,他最敬愛的父皇再也不關心他了,他纔會慢慢變得頹廢不堪,想要以此去吸引父皇的注意。
可就算他再如何變壞,他的父皇眼中也已經沒有了他,於是他就更加的變本加厲,爲的就是報復他們。
“住口!住口!”老皇帝白着臉低喝道,他不願相信造成這一切的悲劇都是因爲自己。
不,絕不是他的錯。
他是天子,是大陸朝的王,王怎麼會犯錯呢?不會的,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