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靜處。
夕陽靜好,枝葉將殘陽切碎,宛如網狀。
洛紅衣獨自一人坐在一塊石頭上,彷彿碎碎念:“你以後不能在這樣了,我一點準備沒有,你就直接插進來……”
她的衣裙時而紅,時而青。
眼中的神韻和氣質也在變幻。
洛青衣噘着嘴道:“誰讓姐姐你老是想動手!”
洛紅衣認真道:“修行之道不進則退,不斷與人爭鬥才能提升我們的實力!”
洛青衣依舊倔強:“如今聖界內的天驕那麼多,姐姐幹嘛只盯着自己人?”
洛紅衣堅持:“姬紫電是聖體,千百年難得一見,跟別人能一樣麼?”
洛青衣說道:“那蜀山仙門那位聖女也是天生聖體呢,姐姐你可以找她去啊!”
“這衝突嗎?”
洛紅衣快暴走了,要不是洛青衣在她身體裡,她簡直想暴揍自己一頓。
誰規定,兩個聖體擺在面前,她只能選一個了?
洛紅衣恨鐵不成鋼:“你就是吃人嘴短,護着你的王秀師弟也就算了,現在連他身邊的人都想護着!”
洛青衣面色一紅:“我又沒有做錯!再說了,姐姐下次也可以嚐嚐,那味道真的挺不錯的!”
“呸,不要臉!”
想着王秀給洛青衣餵食陰氣的模樣,洛紅衣便羞惱不已。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
一體,也難容兩魂。
這是天道之常。
洛紅衣和妹妹雖然共用一具身軀,但終歸有主有次。
隨着洛紅衣年歲和修爲的增長。
她的肉身會本能地排斥異物。
而且,越往後,這種排斥就越強。
洛紅衣暫時還能控制。
但早晚會有控制不住的時候。
曾經親自指點她修行的顯聖期老祖也琢磨過這件事。
最終給出的方法卻只有兩個。
要麼,暫時封印洛青衣的魂魄,等日後再說。
要麼,以特殊的法門,將洛青衣的魂魄分離出來,讓她轉修鬼道。
這兩個辦法,洛紅衣都不滿意。
她當然知道老祖是爲了她好。
因爲修行到了後面,靈魂與肉身圓融一體幾乎是必備的條件。
這一關過不去。
洛紅衣連出竅都難。
大概率要卡死在元嬰巔峰。
可洛紅衣清楚,妹妹的魂魄孱弱如嬰兒,不同於修士的神魂,轉修鬼道絕無半點希望。
就連奪舍重生都難做到。
至於封印起來,更是無稽之談。
連顯聖期的老祖,都無法解決這樣的問題。
那攢積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解決?
難道直接封印幾百上千年?
洛紅衣做不到。
這些年,她曾找過補充、增強魂力的寶藥,想讓洛青衣的靈魂強度提升一些。
但很遺憾,洛青衣吸收不了一點。
最終卻被洛青衣的神魂給接收了。
反而導致洛青衣的靈魂處境愈發艱難,嚇得洛紅衣再也不敢做類似的事。
……
但是,王秀用冥帝鎮獄經凝聚出來的純陰之氣。
居然能被洛青衣吸收,彌補她的本源,增強其魂力。
這讓兩姐妹無比詫異,心中驚喜。
僅僅吸了幾次。
便讓洛青衣原本虛弱的魂魄,強大了不少,與常人無異,能夠長時間活躍。
洛紅衣疼她,只要她想,都會主動放出權柄,讓洛青衣掌控肉身。
有時候遇到洛青衣主動來搶。
她也不會與妹妹爭,生怕傷了她,而是主動退讓。
看着妹妹的神氣越來越足。
她由衷高興。
但,這丫頭竟然不知羞恥,讓自己也學着她的樣子,去吸食王秀凝聚出來的陰氣!
這簡直荒謬!
她洛紅衣,放眼整個聖院,都是一等一的天之驕子。
拳打天驕,腳踢怪胎。
要是幹這種事,她的那些小弟怎麼看待她?
她的威嚴,還如何保持?
洛紅衣信誓旦旦道:“我洛紅衣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做那樣的事!”
洛青衣眨了眨眼睛:“姐姐要是害羞,可以假裝是我啊……就吸一口,王秀師弟應該不會發現的!”
洛紅衣心跳忽然加速了。
她居然有些心動了。
這是怎麼回事?
她跺着腳,狀若發狂:“絕不!絕不!絕不可能!”
……
這時。
關山月飛奔而來,臉上掛着感動的淚水,一把想要抱住她:“大姐,我們愛你……哎喲!”
沒等近身。
就被洛紅衣一腳踹了出去。
頓時面龐扭曲,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快要暈厥過去。
關山月納悶了,自己今天沒惹大姐啊,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有屁就放!別動手動腳!”洛紅衣面色不悅,正愁心中羞惱無處發泄,這受氣包就送上門來了。
關山月爬起來,取出自己分到的靈果,眼神真摯:“大姐,你對我們太好了,這麼多靈果……你自己不吃,全讓給我們!”
洛紅衣看着關山月手心處捧着的那些靈果,寶藥。
眼睛瞪圓了。
那些靈果、寶藥每一棵都泛着霞光,在光線昏暗的密林中無比耀眼,不時激盪出一道道神曦。
全是品相極佳的上品。
就算是在遍地機緣的遠古密林中也不是隨處可見。
洛紅衣忙問道:“你這是哪裡來的?”
關山月摸了摸腦袋,把事情說了一遍,隨後疑惑道:“大姐,你不知道?”
洛紅衣傻眼了。
王秀真的從遠古密林中弄了大量的天材地寶?
而且拿回來,見人就發,一把一把地給?
這也太奢侈了!
她雖是天驕,聖院三清沒少給她資源,但如此奢靡的行爲,連她也不敢想象。
難怪他如此大方!
剛纔甚至一抓便是一把,想要給洛紅衣,當水果吃。
結果被她拒絕了。
現在想來,她簡直就是個蠢貨!
可怎麼辦呢?
牛已經吹出去了,拒絕都拒絕了,現在關山月等人還對自己感恩戴德。
她這會要說自己是因爲不清楚狀況,才把那些靈果都讓出去的。
不是成心讓人嘲笑她麼?
她這個大姐還怎麼當?
洛紅衣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表面一點痕跡沒有:“知道,我當然知道……我就是沒想到,那傢伙這麼奢侈,每個人都發這麼多!一點不知這些寶貝的珍貴!”
關山月卻看穿了她的反應,似笑非笑道:“大姐,你別裝了,你肯定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麼?你指定是以爲,王秀師弟壓根沒多少靈果,才拒絕的……我說的對不對?哈哈哈哈——”
洛紅衣:“!!!”
她沉默着,沒說話,拳頭攥了起來。
氣機綻放,身上響起雷鳴之音。
“咳咳咳……”
關山月連忙收斂了笑,一絲不苟,把手中靈果遞了上去:“大姐,來,我的分你一半!”
“分你妹!”
洛紅衣一腳踹出,關山月橫飛出去,連着撞斷了十幾根樹木。
隨後她飛身而起,直接落在關山月身上。
掄起拳頭,就往關山月臉上砸去。
許久後。
洛紅衣長長走出密林,臉上神情平靜而清冷,肌膚瑩白如玉,渾身散發着令人寧靜的微光,就像與世無爭的神女。
沒有一絲世俗的慾望。
身後。
關山月躺在巨坑裡,鼻青臉腫,頭角崢嶸,手裡的靈果也沒了,感覺世界都黑了。
“我特麼真是嘴欠!”
他後悔不已,擡起手就給了自己一個巴掌,頓時觸及傷口,整個頭彷彿要裂開,齜牙咧嘴,眼前一黑,差點再度暈厥過去。
……
不出王秀所料。
有了那些靈果,三清衆人克服靈壓的進度快了不少。
僅僅一天過去。
所有的人都能順利站起來。
還能發揮出部分修爲。
洛紅衣見到這一幕,言稱要助他們一臂之力,把項天戈等人一一帶進了小樹林裡,展開了特訓。
每一次特訓完,項天戈他們都是爬着出來的。
鼻青臉腫,渾身上下沒有一塊不是淤青。
然後吞服靈果,寶藥,療傷。
迅速恢復體力。
繼續特訓。
一天就得來好幾次。
黃雲衝之前還口嗨着,說恢復了實力要給洛紅衣好看。
被教訓了幾趟之後,徹底老實了。
他意識到,這個女人跟他以往所遇見的任何一個都不一樣。
此後,洛紅衣說啥是啥!
再也不敢唱反調。
所有三清衆人中,也就姜靈兒和姬紫電兩個小姑娘堅持的時間會長一些。
能在洛紅衣手下撐半柱香時間。
其他人,包括李醉月和項天戈,洛紅衣下手都極狠,非常果決。
每次都是兩分鐘解決戰鬥。
當然。
王秀除外。
沒一個時辰,根本出不來。
即便出來了,也是毫髮無損,精神飽滿,看不出半點打過架的樣子。
“果然,咱們這羣人裡面,就屬王秀師弟藏得最深啊!”
項天戈不禁感慨。
李醉月見狀只會興奮怪叫:“我兄弟就是牛逼,代我好好教訓那女人一頓,看她還囂張!桀桀桀……”
這話被洛紅衣聽到了。
結果就是,他成爲在場所有人裡,除了王秀外,第一個和洛紅衣單練超過一個時辰的人!
……
洛紅衣的特訓方法固然有些慘無人道。
但效果確實不賴。
激烈的戰鬥,加快了他們體內法力流轉的速度。
身體吸收靈氣愈發兇猛。
短短兩天時間。
當天夜裡,三清衆人皆完全適應了這裡的靈壓,能發揮出百分百的實力。
比王秀預想的,還提前了不少。
“王秀師弟,你帶我們走吧?這日子我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李醉月頂着兩個還沒徹底消腫的大包,主動找到王秀,欲哭無淚。
在他身後。
一衆三清弟子連連點頭。
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着些傷勢。
雖然不嚴重,但很恥辱,看得王秀不禁失笑!
“走吧!”
他沒有猶豫,帶着衆人離開了駐地,朝密林深處行去。
趁着現在,各大勢力能出動的人還不是很多。
要儘可能多的將遠古密林中的資源拿到手。
若是晚了。
很多好東西就輪不着了。
……
聖界廣袤浩瀚。
靈山無數。
距離遠古密林極遠之地。
一座高大的神山勾連天地,茫茫無窮,竟有混沌霧靄洶涌。
蒼茫之中。
有電閃雷鳴,混沌一片,一縷縷神曦灑落,似與天地融爲一體,威勢驚人。
無數生靈遠遠窺伺一眼,便嚇得渾身抽搐,不敢靠近。
神山之巔,有片巨大宮殿。
瑞氣蒸騰,俯瞰四野,一覽衆山小。
內部輝煌,鑲嵌有各種神石,散發寶光,霞光氤氳,即便是黑夜中野無需點燈。
除此之外,宏偉大殿中,牆壁上,柱石上還纂刻有古老紋路,加持此地,射出一縷又一縷玄光神芒。
這是聖界最高之地。
歷代守望者協力鑄造而成。
有難以言說的神秘效用,能夠鎮壓黑暗中的不詳、
平日裡不常動用。
今夜卻是熱鬧非凡。
“張瘋子人呢?怎麼還不出來?”一個老者咆哮,急不可耐。
若王秀在此,定能認出,這是他在遠古密林中第一次驚動的那位顯聖期強者,實力強大,聖威浩瀚。
大殿裡還有多位老者。
容貌尋常。
但氣息神秘不可測,宛如與世界化爲一體,皆是各大仙門的顯聖老祖。
“估計,還在牀上忙碌!”旁邊,一人忽然說道。
陳寅皺眉,難以理解:“這都三天了,那事真有這麼重要麼?中止一下也捨不得?”
邊上,蜀山仙門的顯聖強者陶樊白衣白袍,仙風道骨,手中握着拂塵,聖光縈繞,環視衆人:“外界三清遭逢大難,他們心急,也是可以理解,再等等吧!”
說着,他眸光一轉,落在陳寅身上:“倒是你說的事,是否準確?”
陳寅言之鑿鑿:“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一人難以置信道:“真有人,僅僅第三天,就能行動自如了?”
陳寅認真道:“他當着我的面御劍飛行,還給我門中那些小崽子們一人發了一顆靈果,分明在密林中行動了有一段時間……
如此推算,三天不夠!他應該是在第二天,就能自由行走於遠古密林了!”
“此事不假,我師弟也見過他!那小子身上揣着大量天材地寶,也不藏着,逢人便送!客套得很……”另一位老者說道。
“竟有此事?”
“嘶~”
“怪物!”
“不是說三清已經沒落了?爲何外界還有如此道種?”
“兩天便能在遠古密林之中行動自如,此子……了不得!”
衆聖震撼,體表波紋顫動,泛起無盡漣漪。
四周虛空簌簌顫抖。
他們在聖界中待了數千年,見過太多天驕。
但能做到這一步的,一個也沒有。
“結論別下得太早!”角落裡,一尊聖人出聲,周身雷光閃爍,似在開天闢地,威勢驚人。
那是龍虎洞天的守望者。
雷法驚天,戰力悍勇。
“也許,是張瘋子私底下用了什麼手段,也說不準!”
聞言。
衆人眉頭微蹙。
這種猜測不可謂不齷齪。
但的確有這樣的可能。
外界三清已到末路,三清聖人爲了後代崛起,不管做什麼,哪怕是作弊,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老匹夫,又在背後說我什麼壞話?”
虛空忽然被撕裂。
一位頭髮散亂的老者走了出來,衣衫不整,體表法則之光顫動,似乎剛剛經歷完一場大戰。
“張瘋子,你總算出來了?”
陳寅望向張雲廷,不耐煩道:“我還以爲,你要再忙個十天半個月!”
張雲廷瞥了他一眼:“如果你不是催命似的給我連發一百零八道傳訊,我是打算這麼幹的!說吧,到底出什麼事了?”
蜀山聖人陶樊臉上帶着笑意道:“你們三清這一屆年輕人中,出了位麒麟之才,三天不到的時間,就能在聖界中行動自如,比所有人出來的都要早!”
聽到這話。
張雲廷愣了愣,眼中被強烈的驚喜所充斥:“此話當真?”
陳寅皺眉望他:“你不知道?”
他們這些人,哪怕沒有親自出馬,負責教導年輕弟子。
但也會主動去了解第一手信息。
這一代有什麼了不得的可造之材,至少心裡都有數的。
可張雲廷,卻好像對這些事完全不瞭解。
“不知道啊,我這不是忙啊,什麼消息都來不及看,對了!”
張雲廷一拍腦袋,想起什麼,摸了摸身上:“我傳訊令牌呢?丟哪了?”
好一會都沒找到。
最終手掌在身前一橫,撕開一道虛空裂縫,探了進去,搗鼓了半天,終於摸出一枚傳訊令牌。
打開一看。
頓時看到洛紅衣給自己彙報的消息。
很簡短。
但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不僅出現了一位聖體。
還有一位,看上去平平無奇,實則一身神秘,進入聖界後……居然沒有被靈壓壓趴下,匪夷所思!
連聖體都難壓過他的風頭。
張雲廷笑中帶淚,身軀顫抖,周遭法則波動,虛空不斷泛起漣漪:“好,好啊!我三清復興有望,三清有望!”
陳寅再度發問,盯着張雲廷的眼睛:“你真不知道?”
張雲廷見諸聖齊刷刷望了過來。
眼珠子一轉,便猜到了他們的想法,滿臉怒容道:“你們該不會以爲,老夫偷偷給我三清晚輩開小竈了吧?
豈有此理!”
聖人一怒,天地變色。
無窮仙光自他體內噴薄涌出,他雙眼神光大漲,神霞漫天,周遭虛空崩壞,一片無形的威壓擴散整片天地。
天穹之上。
無數恐怖神曦自高處落下,宛如神罰。
神山周圍數不清的兇獸在這一瞬間形神俱滅。
“我三清雖已沒落,但風骨猶存!爾等這般猜忌,是對我三清最大的侮辱!”
張雲廷周身法則之光纏繞,猶如開天闢地,神威難擋。
他怒目盯着那位龍虎聖人,神光噴涌而出,撕裂虛空:“老匹夫,定是你帶頭猜忌,我要與你決一死戰!”
這一擊毫無徵兆。
那位龍虎聖人瞳孔一縮,沒料到張雲廷說動手就動手,背後發涼,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但還是躲閃不及。
被摧斷了一片衣袖,體表聖光晦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瘋狗,你真是瘋狗!”
“三清之名,不可辱!”
張雲廷鬚髮張狂,神威更甚,揮手間無數符文生滅,猶如天瀑垂落,湮滅大片虛空,落向龍虎聖人。
龍虎聖人雙手結印。
無數神雷自虛無中生出,化作漫天神矛,毀天滅地,呼嘯而出。
轟隆!
一陣巨響。
神山顫動。
波動綿延萬里。
天搖地動,無數巨峰在這一刻倒塌,崩滅,化爲齏粉。
“夠了夠了!”
“消消氣,都別打了!”
“住手!”
一羣聖人齊齊上前拉架,無數霞光涌動,將二人攔了下來。
張雲廷怒容依舊:“讓這老匹夫給我道歉!”
“雲兄,快給張兄賠個不是吧!”
“這事確實是你理虧了!”
“沒有證據,無端猜忌,賠個禮應該!”衆聖忙勸。
龍虎聖人灰頭土臉,張雲廷的攻勢兇猛,真要與他拼命,將他壓得節節敗退。
他暗暗惱火,但也知道繼續鬧下去自己佔不了好,只能強壓心頭火氣,拱手道:“今日之事,是我魯莽了!”
說完,拂袖而去。
“你什麼態度?”
張雲廷見狀,眉頭一跳,手中浮現一把巨錘,就要追上去。
被陶樊幾人攔下。
“算了算了!”
“都是相處了數千年的道友,何必呢?”
“張兄大人有大量!”
“……”
“哼!”張雲廷還似不解氣:“這老匹夫,就是欠揍,我三清雖然沒落,那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衆人連連稱是,心中暗暗抹了一把汗。
這瘋子,多少年了,脾氣是一點沒變啊?
天天瀉火,火氣還這麼大!
陶樊拱手笑道:“說來,還要恭喜張兄,三清仙門這一屆出了如此天驕,恢復往日榮光,指日可待!”
提起這事。
張雲廷臉上陰雲驟散,笑得十分燦爛:“哈哈,我三清否極泰來,合該有如此運勢!我要先回去告知一番,諸位,少陪了!”
“請!”
話音剛落,張雲廷一步邁出,消失不見。
……
聖院,三清駐地。
張雲廷回到自己屋內,連忙掏出了自己的傳訊令牌,給洛紅衣直接彈了個視頻過去。
“紅衣!”
“老祖,您出關了?”洛紅衣有些意外。
“那些都不重要,咱們長話短說!”張雲廷認真道:“把你知道的,有關這王秀的所有消息,統統告訴我!”
洛紅衣微微整理言辭,將這些日子與王秀交流的細節,都告訴了張雲廷。
當然。
吸陰那段,被她直接省略了。
張雲廷眼中光芒大漲,在屋內走來走去,神情興奮:“好……好啊!從你所言來看,老夫可以肯定,這小子……絕對是個麒麟之才,哈哈哈!”
他忽然想起什麼,神情認真道:“對了,你要叮囑他,這些日子儘量不要在外走動!其他勢力的老匹夫知道了他的存在,指不定暗裡會使什麼絆子……
他一個人,勢單力薄,容易吃虧!
實在不行,多等幾天,等能行動的人多了,結伴而行!
遠古密林只是起點,這聖院中的機緣還有很多,千萬別衝動犯險!”
聽見這話。
洛紅衣面色古怪:“老祖,他們,已經出去了!”
……
龍虎仙門駐地。
兩尊籠罩在聖則中的身影相對而立。
“聽說,你跟張瘋子動手了?”韓梟望着臉色陰沉的雲無心,皺眉道:“究竟怎麼回事?”
“瘋狗一條!”雲無心啐了一聲,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三清出了一位麒麟子?進入聖院第二天便可行動自如?”韓梟面色驚訝,過往歲月中,能做到這一步的,無一不是稱雄一方,主宰一個時代的狠人!
近古時光都少見,資質驚世。
雲無心臉色陰沉,望向韓梟:“你之前說,我龍虎仙門這一代聖子,資質超凡,有稱尊之望?”
提起張漁歌,韓梟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不錯,他對雷法領悟已超脫凡俗,漸入不可知之境,假以時日,必成一代聖主!”
雲無心問道:“他現在何處?”
韓梟說道:“還在駐地,之前出去過一次,但附近的天材地寶,都被人給捷足先登了……現在看來,若不是蜀山聖女所爲,便是那王秀乾的了!”
“錯不了!”雲無心陰沉着臉:“那小子捲了大量天材地寶,逢人便送,偏偏沒送過我龍虎洞天,分明就是對我們有偏見!
你把這些事,告訴聖子,他應該知道自己要怎麼做!”
韓梟皺眉:“你是想?”
雲無心目光陰沉:“我查過了,那王秀……如今只有金丹四五重天的修爲,資質再逆天,也不是我龍虎聖子的對手……
退一萬步,即便他有底牌,但以這一屆三清弟子的質量,現在最多隻能出動兩三個人而已!
而我龍虎仙門,加上聖子,足足八位天驕,堆也能堆死他們!”
韓梟輕嘶一聲:“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
雲無心面無表情:“公平競爭,有什麼不合規矩的?想做麒麟子,想要碾壓同輩,光靠天賦可不行,得拿出實力來!”
……
與此同時。
蜀山仙門駐地。
陶樊仙風道骨,面前的傳訊令牌懸空,投出一幕幕畫面。
“晚輩拜見老祖!”
“聖女無需多禮!”陶樊笑容和煦,說道:“聽說聖女出去了一趟,空手而歸?”
李玄奇面色微微尷尬:“是!不知被誰捷足先登,弟子出去晚了一步!”
陶樊緩緩搖頭:“不是晚了一步!是晚了整整三天!”
李玄奇面色微變:“什麼?”
陶樊說道:“三清天驕王秀,在進入聖界的第二天,便可自由行走,奪盡機緣!”
聞言,李玄奇美目瞪圓,白玉似的臉龐上寫滿了驚訝。
她深知,第二天就能自由行走,代表了什麼。
別看只是兩三天的差距。
但背後所代表的這份天賦。
比她這位天生聖體還要強。
之前曾見過王秀施展一些手段。
給李玄奇帶來的感受就是神秘,摸不清底細。
但李玄奇仍有自信,她的榮光是自己一次次殺出來的,無比夯實,並非空中樓閣。
然而現在,她對王秀多了一份忌憚。
那位看起來隨時都笑眯眯的三清卦脈傳人,實在深不可測。
陶樊笑道:“聖女莫要慌張,這……未必意味着那王秀的天賦比聖女強,也許他有其他手段,也說不定!”
李玄奇微微沉默,說道:“前輩究竟想說什麼?”
陶樊緩緩說道:“三清歷經劫難,如今八百年過去,已有否極泰來之勢!老夫久不在南州,對於如今的天機,難以估摸……
但也知道,三清若重新崛起,於整個南州,都將是一件大事!
於我蜀山而言,同樣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聖女有千古無一之資,將來註定要執蜀山之牛耳,若能在此次聖院中,將那位有麒麟之資的天驕瞭解清楚,有益而無害!”
頓了頓,他又笑道:“當然,若聖女能在同輩競爭之中,壓過他一頭,對於聖女本身的修行,相信也是大有裨益!”
李玄奇體表仙光充盈,絕美的眸子緩緩擡起:“我明白了!我會去找他!”
陶樊笑容滿面,提醒道:“別忘了,多帶幾位同門,遠古密林機緣遍地,但同樣有危險……聖女尊貴,不可孤身犯險!”
李玄奇已經掛斷了傳訊。
……
與此同時。
類似的場景,也在其餘仙門的駐地中不斷髮生。
“三清王秀,資質驚人,手段神秘!但你們也並非沒有機會,借勢而爲,或可壓他一頭!”
“……”
“以三清如今的底蘊和氣運,出現王秀這樣的天驕一人,已是難得!又有一位聖體,已經是極限……
你們六人皆是我仙門這一代的扛鼎之人,聯手之下,未必怕他們!”
“……”
“若條件允許,可聯合其餘仙門,一同對三清施壓!”
“弟子明白!三清仙門不講規矩,臨行前,以不要臉的手段強行從我們這裡奪了名額去,這個仇,有了機會,弟子是一定要報的!”
“……”
“三清向來強勢,若再崛起,我們未必能有什麼好處!”
“只管放手施爲,同輩爭鋒,不管用怎樣的手段,都說得過去!”
“……”
……
與此同時。
王秀正帶着三清衆人,在遠古密林之中疾馳。
足足一百二十人的隊伍。
浩浩蕩蕩。
所過之處,連許多龐大凶狠的兇獸,都不敢靠近窺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