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濃墨般漆黑,萬籟俱寂。
桑雲雷身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臉上蒙着一塊黑布,只露出一雙閃爍着寒光的眼睛。
他站在舅舅萬恆華家的院牆之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狂跳的心平靜下來。
他心中盤算着,舅舅萬恆華已經是個風燭殘年的老頭,而喜兒也不過是個女流之輩,他有足夠的自信可以輕鬆應對。
他貓着腰,幾個箭步衝到院牆之下,然後雙手在牆面上一撐,雙腿用力一蹬,便輕盈地翻上了院牆。
他蹲在牆頭上,警惕地觀察着院子裡的動靜。
此時,在房間裡睡覺的萬恆華似乎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他本就是個睡覺很輕的人,哪怕是一點點細微的聲音都能讓他從睡夢中驚醒。他微微睜開眼睛,在黑暗中皺着眉頭,大聲喝道:“何人在外?”
桑雲雷聽到舅舅的聲音,心中一驚。
他沒有想到舅舅這麼警覺,這麼快就醒了過來。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在心中暗暗罵道:“這個老東西,耳朵還挺靈。”
他輕輕地從牆頭上跳了下來,落地時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萬恆華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皺着眉頭,掙扎着從牀上坐了起來,點燃了牀邊的油燈,昏黃的燈光灑在門口。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你是誰?爲何蒙着臉?你到底想幹什麼?”
桑雲雷站在門口,看到舅舅那驚恐的樣子,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快感。
萬恆華的臉色變得凝重,他的目光銳利地盯着桑雲雷。
他快速地走到角落裡,一把抓起那根佈滿灰塵的扁擔,緊緊地握在手中,彷彿握住了保護自己的武器。
他腳步沉穩地走了出去,那扁擔在他手中微微顫抖着,顯示出他內心的緊張與忿怒。
桑雲雷看着舅舅拿着扁擔出來,心中也有一絲慌亂,但很快被他那瘋狂的慾望所掩蓋。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厲,在心裡尋思着:“爲何我想要得到喜兒就這麼難?現在看來,只能對舅舅不利了。”
他的腦海中不斷地閃現着喜兒那美麗的臉龐,那渴望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燒,已經讓他完全被慾望矇蔽了雙眼。
桑雲雷的眼神中閃爍着狠厲的光芒,他心中暗想,多說無益,速戰速決。
他不再打算廢話,雙腿猛地發力,如餓虎撲食一般衝向萬恆華,伸手就去奪那根扁擔。
萬恆華緊緊握住扁擔,使出渾身力氣揮舞着,試圖阻止桑雲雷靠近。
他的臉上滿是憤怒與痛心,大聲辱罵道:“你這畜生!有本事你把蒙面的布摘下來,堂堂正正地和我打。”
桑雲雷一聲不吭,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打死舅舅,得到他想要的。
他躲避着扁擔的攻擊,瞅準時機,一拳朝着萬恆華的腹部打去。
萬恆華被擊中後,悶哼一聲,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減慢。
他的眼睛因爲憤怒而變得通紅,再次罵道:“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桑雲雷依然不說話,只是不斷地發起攻擊,他的表情猙獰,每一招都帶着十足的狠勁。他的心裡已經被慾望完全佔據,親情在這一刻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桑雲雷的雙眼佈滿血絲,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的雙手因爲用力過度而微微顫抖着。
經過一番激烈的爭奪,他終於奪過了扁擔。
此時的他,腦海中一片混亂,慾望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燒,將僅存的一絲理智也焚燒殆盡。
他高高地舉起扁擔,那扁擔在月光下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他怒吼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扁擔朝着萬恆華的頭上猛烈地砸下去。
隨着“砰”的一聲悶響,萬恆華的身體癱軟下去,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面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絕望。
桑雲雷看着倒在地上的舅舅,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亂。
他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來。
他把扁擔扔在一邊,看了一眼死去的舅舅,冷冷地說道:“這是你逼我的,舅舅。”
桑雲雷解決了舅舅萬恆華後,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眼睛裡閃爍着瘋狂而熾熱的光芒。他的雙手還殘留着剛纔搶奪扁擔時的緊張感,但此時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他腳步急促地朝着那個廂房奔去,心中不停地念叨着:“喜兒,我的喜兒,你一定在裡面。”
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彷彿已經看到了喜兒那美麗動人的面容。
在奔跑的過程中,他在心裡暗暗想道:“哈哈,馬上就能見到喜兒了,只要得到她,一切都值得了。”
他的臉上洋溢着興奮的神情,那是一種被慾望驅使的癲狂。
當他來到廂房門前時,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推房門。
門被推開的瞬間,他的眼睛急切地在房間裡搜索着。
拓跋玉靜靜地躺在牀上,她的呼吸均勻而輕柔,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
外面的打鬥聲、怒罵聲彷彿都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她睡得特別沉。
桑雲雷的腳步很輕,但當他靠近牀邊的時候,拓跋玉還是有所察覺。
她的眼皮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在朦朧的視線中,她看到一個蒙着面的黑影站在自己的牀邊,她的心臟猛地一縮,一股強烈的恐懼涌上心頭。
她的身體下意識地往後縮,靠在牀的角落裡,聲音顫抖地問道:“你……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驚恐地看着桑雲雷,雙手緊緊地抓着被子,彷彿那是她唯一的保護。
桑雲雷站在原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着詭異的光芒。
他看着拓跋玉驚恐的樣子,心中沒有一絲憐憫,只是冷冷地說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命運即將改變。”
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着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陰森。
拓跋玉的臉色慘白,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着,她的雙眼滿是驚恐的淚水。
桑雲雷看着拓跋玉這副害怕的模樣,心中的惡念愈發強烈。
他發出一陣令人作嘔的笑聲,然後開始口出污言穢語。
他雙眼冒着邪惡的光,一步步靠近拓跋玉,嘴裡說道:“嘿嘿,小美人兒,你這嬌俏的模樣真是讓我心癢難耐啊。”
拓跋玉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聲音帶着哭腔喊道:“你這個下流胚子,你再靠近我,我就和你拼了!”
桑雲雷卻絲毫不在意,他舔了舔嘴脣,繼續調戲道:“喲,還挺烈的。不過我就喜歡馴服你這樣的小野貓。今天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乖乖從了我吧。”
他邊說邊伸手去拉扯拓跋玉身上的被子。
拓跋玉的心裡充滿了絕望,她在心裡想着:“怎麼會遇到這樣的惡魔,難道今天真的要遭此大難?”
她拼命地掙扎着,試圖躲避桑雲雷的侵犯。
在幽州丞相府那幽靜的房間裡,戲煜靜靜地躺在牀上,正沉浸在睡夢中。
突然,他的身體猛地一抖,緊接着整個人從牀上蹦了起來。
他的雙眼瞪得大大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臉上是驚慌失措的神情。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極其可怕的事情。
他的雙手緊緊地抓着自己的頭髮,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剛纔噩夢中的場景。
“不,這不可能,這只是一個夢,一個噩夢。”戲煜在心裡不停地念叨着。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自言自語道:“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拓跋玉怎麼會掉下懸崖?”
戲煜的臉上依然帶着驚恐的神色,他的雙眼有些失神,彷彿還沉浸在噩夢帶來的恐懼之中。
此時,外面巡邏的士兵聽到動靜,趕緊敲門詢問:“丞相,可是有什麼異樣?”
聽到外面巡邏士兵的詢問聲,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說道:“我做了個噩夢,一個可怕的噩夢。”
那士兵關切地看着戲煜,欲言又止。
戲煜皺着眉頭,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士兵恭敬地回答道:“丞相,現在三更剛過。”
戲煜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恢復平靜,他擺了擺手對士兵說道:“我沒有什麼事情了,你們退下吧。”
士兵們相互看了一眼,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恭敬地行禮後轉身離開了。
房間裡又恢復了寂靜,戲煜獨自站在原地,腦海中依然不斷地浮現出噩夢中拓跋玉掉下懸崖的那一幕。
他皺着眉頭,緩緩地走到桌前,雙手有些微微顫抖地開始擺弄起茶具來。
他輕輕地拿起茶壺,將茶葉放入壺中,一邊倒水一邊在心裡想道:“這只是一個夢,或許是我近日太過勞累了。”
他端起一杯沏好的茶,輕輕吹了吹,看着那嫋嫋升起的熱氣,自言自語道:“拓跋玉,希望你一切安好。”
然後,他抿了一口茶,苦澀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另一邊,拓跋玉的心中有個聲音在吶喊:“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反抗!”她的眼神從最初的驚恐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她猛地從牀上起身,咬着牙,握緊拳頭,直面桑雲雷。
桑雲雷看到拓跋玉竟然敢反抗,先是一愣,隨後發出一陣狂妄的笑聲:“哈哈,小美人兒,你還想反抗?真是自不量力。”
拓跋玉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她在心裡對自己說:“我不能讓這個惡賊得逞。”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迅速出手。
在打鬥的過程中,拓跋玉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彷彿有着某種本能,許多招式自然而然地就使了出來。
她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心裡想着:“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這些招式?難道是身體的潛能在危機時刻被激發了出來?”
桑雲雷被拓跋玉突然使出的精妙招式打得連連後退,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怒吼道:“你怎麼會這些?不可能!”
拓跋玉一邊進攻一邊說道:“惡賊,這是上天在幫我懲罰你,你休想得逞。”
她的眼神中閃爍着自信的光芒,整個人的氣勢與之前判若兩人。
拓跋玉的眼神變得如寒潭般冰冷,她出招的速度越來越快,招式也越發凌厲。
只見她一個箭步上前,猛地伸出雙手,死死地掐住了桑雲雷的脖子。
桑雲雷的雙眼瞬間瞪大,他驚恐地掙扎着,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裡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厲害。
他的臉色漲得通紅,呼吸困難,聲音嘶啞地開始求饒:“饒……饒命啊,我……我再也不敢了。”
拓跋玉皺着眉頭,她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中涌起一股疑惑。
她的腦海中快速地閃過一些念頭,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着她。
她咬着牙,快速地伸手揭開了對方的蒙面布。
當那熟悉的臉龐出現在眼前時,拓跋玉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她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
她難以置信地說道:“桑雲雷,竟然是你!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
桑雲雷癱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他擡起頭,眼神中帶着一絲狡黠和懊悔。他低聲說道:“喜兒,我……我是被慾望衝昏了頭腦,我知道錯了。”
拓跋玉的眼中閃爍着憤怒的火光,她指着桑雲雷大聲罵道:“你簡直豬狗不如,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拓跋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陣濃烈的血腥味鑽進了她的鼻腔。
她的心臟猛地一揪,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她慌亂地朝着外面跑去,當她看到萬恆華那毫無生氣的屍體時,她的身體猛地一震,彷彿被雷擊中了一般。
她呆呆地站在那裡,眼睛裡充滿了淚水和憤怒。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地轉過身,惡狠狠地盯着桑雲雷,她的聲音因爲憤怒而變得尖銳:“桑雲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義父怎麼會死?你給我說清楚!”
桑雲雷的身體不停地顫抖着,他低着頭,不敢看拓跋玉那憤怒的目光。
拓跋玉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怒吼道:“你這個畜生!舅舅對你那麼好,你竟然下此毒手。你會遭到報應的!”
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桑雲雷撕成碎片。
桑雲雷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是一時糊塗啊。我會去官府自首的,只求你能原諒我。”
拓跋玉的雙眼通紅,憤怒如同熊熊烈火在她心中燃燒。她看着跪在地上求饒的桑雲雷,心中沒有一絲憐憫。
“你這種人,根本不值得被原諒。”拓跋玉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她的眼神冰冷而決絕,沒有給桑雲雷任何辯解的機會。
她迅速出手,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擊便結束了桑雲雷的性命。
看着桑雲雷倒在地上,拓跋玉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
她站在原地,目光有些空洞,腦海中思緒萬千。
她在心裡默默地想道:“我剛剛的身手,絕不是一個普通人能有的。在我失去記憶之前,我肯定是一個武功高強之人。”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彷彿在這雙手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她低聲自語道:“原來我還有這樣的過去,可爲什麼我會失去記憶呢?”
她皺着眉頭,努力想要回憶起哪怕一絲過往的片段,但腦海中只有無盡的空白。
拓跋玉的雙眼滿是痛苦與自責,她發瘋似的跑到外面。
當她再次看到萬恆華那冰冷的屍體時,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她的雙手緊緊地捂住臉,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從指縫間涌出。
她的肩膀不停地顫抖着,發出痛苦的嗚咽聲:“都是我不好,我怎麼能睡得那麼沉啊。”
她趴在萬恆華的屍體上,聲音沙啞地哭訴着:“外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卻一點都不知道,我真是太沒用了。要是我能早點醒來,也許義父就不會……”
她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淒涼。
她輕輕撫摸着萬恆華的臉龐,那熟悉的輪廓此時卻沒有了一絲生氣。
這天晚上,拓跋玉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她緊咬着嘴脣,雙手緊緊地揪着自己的衣角。
她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那一片黑暗彷彿她此刻內心的深淵。
她覺得這一切的悲劇似乎都因她而起。
她決定在院子裡爲萬恆華守夜,雖然萬恆華已經逝去,但她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愧疚和追思。
儘管與萬恆華相處的時光並不長,但在她心裡,萬恆華就如同親生父親一般的親人。
她的臉上還掛着淚痕,眼中的痛苦與自責清晰可見。她雙手環抱着自己,彷彿這樣能給自己一些安慰。
她回憶起萬恆華那慈祥的笑容,那總是溫和地對她說話的語氣。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我真的已經把您當作親人了,可我卻沒能保護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