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看不到邊際的虛空區域。
遙遠的天空上，猶如支離破碎的鏡面，每一處畫面，都倒映着一個世界的景象
此時，江辰的意識，已然化作變幻不定的人形光芒體，漂浮在這片虛無領域中。
有無數隕石般的光團，落在他的身邊，化作相似的光人。
由於太過密集，其中的一些光人出現後，甚至無視了江辰的存在。
直接撞在他身上，從他的“身體”上穿透過去，走向遠處。
“這裡就是層淵……”
江辰目光掃去，無數機甲師化作的光人，幾乎形成了光芒的河流。
這些全部都是三階以上的深淵機甲師，數量無窮無盡難以計算。
當他仔細的進行感知……
發現這些光人，看似身處同一處虛空，實際上，各自存在於不同的位面。
所以，纔會無法觸碰到彼此，可以直接穿越過去。
“這其實也不太準確。”
“所有人似乎處於不同的世界，卻又可以互相感知、互相交流、甚至是清晰的感應對方的氣息。”
“就彷彿處於某種難以解釋的疊加態。”
“存在，卻又不存在。”
江辰從蘭易那裡，瞭解過煉獄層的相關信息。
此時，仍舊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尤其是，這種難以解釋的疊加態，對他有着極大的觸動。
給他一種點亮靈感的感覺。
他忍不住進入極意武魂的狀態，去感知與分析遊離在煉獄層的無數信息，充實自己的信息庫。
正是在這個過程中，他忽然察覺到了什麼，邁步向某個方向走去。
穿過無數光人，只見一片空地中，兩隊光人正聚在一起，不斷傳達着意念波動，快速交流着什麼。
這些意念波動在虛空當中，並沒有傳遞太遠，到達一定距離，便自動消散掉了。
江辰過來的時候，兩隊光人似乎已經交流結束。
其中，人數較少的一隊憤然離去，只留下了一絲波動。
“青靈文明，八級之恥！”
餘下人數較多的一隊，則是表露出喜悅、鄙夷之類的情緒，快速交流。
“呵呵，神主文明的小鬼又在狗叫了。”
“……唉，我們青靈文明以大局爲重，不希望衆多文明毀滅於無間煉獄之手，居中調節。”
“……不曾想，被神主文明這般污衊……”
“沒事，兄弟，我們能理解。”
“我們現在有了江辰，以後就不必再委曲求全了。”
“……你說得對，走，我請你滋養神魂！”
這一隊光人交流着，很快遠去。
只留下江辰站在原地，撓了撓頭。
神主、青靈……另一家是古元？
煉獄層三大文明的機甲師，剛剛在開會？
談起自己做什麼……是傳說陰影的挑戰記錄？
江辰心中困惑，見圍觀羣衆即將散去，趕緊隨便找了個人，詢問發生了什麼。
短暫的交流過後，這才恍然大悟。
煉獄層的三大文明，本身分別代表了傳火、掠火、中立三個陣營，表面維持穩定。
然而，江辰打穿傳奇陰影的同時，也打爛了這盤局勢。
如今，青靈文明已經徹底站在了古元文明這邊，共同打壓神主文明。
實話說……
江辰聽這名路人的講述，其實可以理解青靈文明的抉擇。
青靈文明既不是傳火者，也不是掠火者——它壓根沒有傳火者特質，走的是另一條路子。
只不過，因爲同樣被無間煉獄入侵，所以它才被歸屬到了煉獄層。
它跟其他兩大文明，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掠火也掠不到它頭上，自然也就無所謂善惡，以大局爲重。
如今見傳火者陣營要崛起了，直接改變立場，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江辰唯一蚌埠住的就是……
“好歹也是三個八級文明。”
“鬥爭的方式，就是在大街上對噴？”
“……習慣就好。”
這名路人知道江辰是剛來煉獄層的萌新，對很多規則都不瞭解，開口說道。
“層淵本身是淵紋提供給衆多深淵文明的交流場所，屬於安全區域，並不提倡戰鬥。”
“哪怕是煉獄層專屬的【無間死鬥場】，也必須雙方都同意，才能開啓並進入……”
“死鬥場可不是什麼切磋對戰，要麼勝，要麼死。”
“除非真的生死大仇，否則很少有人進去搏命。”
“種種限制擺在這裡，可不是就只能對噴兩句，過過嘴癮了嗎？”
“不只是古老文明，我們平時也是這麼過嘴癮的。”
這名路人停頓了一下，忽然提升了意念波動。
類似於在人羣中大聲吼了一句。
“掠火者都是傻O！”
無數行走的光人，停頓了剎那。
無數道意念波動跟着傳了過來。
“說得對，掠火者都是傻O！”
“我OOO的OO傳火者……”
路人笑着說道。
“看吧，就是這樣。” “……6。”
雖然這名路人有點讓人難蚌。
不過，在他知道江辰是傳火者文明的機甲師後，還是非常友善的。
給予不少信息解答後，又指引了不同地方的道路，這才離去。
江辰看着離去的光人，微微頜首。
雖然拋開情感因素，拋開固有觀念，將高度上升至更高層面——
文明本身並不存在善惡之分。
無論是掠火者、還是傳火者，都是爲了在深淵當中更好的生存，壯大自身的文明。
但是，他們所選擇的不同道路導致了他們所處的陣營不同，並影響了文明整體的行事風格與傾向。
傳火者陣營的文明成員，大多與人爲善。
哪怕面對陌生人，不會有任何回報，也不介意停下腳步，給予一些信息與幫助。
掠火者陣營的文明成員，往往更加唯我。
都已經將其他文明的人類，視作牛羊圈養了，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善意與好臉色。
如果江辰要選擇朋友……
肯定是選擇前者。
“不過，文明是複雜的，不能簡單的用幾個詞語，就直接概括了……”
“同樣是傳火者文明，也會存在不同的立場。”
“比如：當一個傳火者文明，擊敗了掠火者文明時，會發生什麼？”
“將其徹底滅絕，毀滅殆盡？”
“徹底將其打散，進行教導？”
“又或者……消滅掠火者文明的所有高階機甲師，復刻做法，讓他們也嚐嚐被掠火的滋味？”
每一種選擇，都對應了一種傾向。
每一種狀況，又都有許多選擇。
江辰暫時也不知道自己遇到了這種情況，究竟會怎麼做。
“慢慢來吧……”
“先打爆掠火者文明，再考慮後續的處理方案，也不遲。”
江辰按照路人指引，往“商店”的方向走了過去。
雖然他跟藍星的名字，因爲傳說陰影的通關記錄，已經徹底傳遍了整個煉獄層。
甚至，煉獄層周邊的許多層淵，也都知道了他的存在。
其中不乏八級，甚至九級文明！
他的心中，卻沒有太多的波瀾。
深淵機制擺在這裡。
這些古老文明的目光，並不會影響到他的成長。
唔……
考慮到同陣營的古老文明，可以交易知識與文明物資。
準確的說，還能加快成長的速度。
“先逛一逛商店，看看具體物資吧。”
煉獄層的“商店”，並非是傳統意義上的“店鋪”。
而是【文明遊商】，又或者說【層淵遊商】。
根據災厄的不同，層淵也存在深淺的區別。
在一些更深的層淵裡，存在源火、轉生、掠魂之類，比八級文明還要強大的古老文明。
低級文明的機甲師，沒有前往這些古老文明所在層淵的權限，只能跟所處層淵的文明交流。
因此，層淵遊商便應運而生。
這些遊商帶着古老文明的資源，從更深層淵走出，足跡遍佈每一個淺層層淵。
通過這種方式，收集無數深淵文明的傳承與資源。
此時，江辰還沒有抵達層淵遊商附近，便看到了許多名高大的光芒巨人。
他們無聲的站在那裡極爲顯眼。
光芒巨人的身邊，還圍攏着大片的光人。
他們層層疊疊的站在一起，幾乎形成了一個光圈，不時有人踏入光圈，又有人從中離開。
“疊加態是這麼用的？”
江辰目光掃過這些光芒巨人，一行行信息流入心中。
【源火文明】、【轉生文明】、【英靈文明】、【降神文明】……
這些來自深層層淵的遊商裡，除了早就聽說過的源火、轉生等文明，還多了幾個新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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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分別代表了不同的古老文明。
江辰按耐下心中的好奇，邁步走向轉生文明的遊商。
他最近在藍星畫餅的時候，畫的都是轉生文明的餅。
得先確認一下，這個餅能不能圓回來。
萬一應天神子說的是謊話，轉生文明並不能交易轉世資格……
那就得給阮前輩，找個新的重修方式了。
……
代表了轉生文明的遊商巨人身邊，環繞着虛幻的光圈。
一位位光人走來，融入到光圈當中。
就在這光圈內部，應天神子意識所化的光人，忽然感應到了什麼，狂喜涌上心頭。
“我就知道，你如果進入煉獄層，必定會來尋找轉生文明的遊商，確認轉世資格！”
“終於等到你了，神秘機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