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七年,不知提到這個名詞的時候,會有什麼浮現在你們的大腦裡。或許更多的人會想到一個現象,一個奇怪的又似乎存在着一定邏輯的現象——七年之癢。感情在七年裡從萌動熾熱,然後是涓涓細流到最後歸於平淡。
有人說,愛一個人能持續七年,如果七年後你依舊愛她那便是一種情感上的昇華,我們可以稱之爲親情。也有人說,忘記一個人需要七年,當你慢慢的開始記不起哪個場景發生的哪句對白甚至回憶不起他的面容,那就說明你已經開始遺忘。
只是七年,對於嚴炎來說,只是一個時間而已。七年帶給他的改變太多太多,而他心中的那段情卻並沒有因爲七年這個奇怪的名詞而發生改變,若是非要說改變,那麼,或許現在的他成熟了,長大了,懂得將不該說出來的感情藏進心底。
當初爲了忘記這對感情,他毅然離開隻身去了美國。這一走便是七年。重新踏上故鄉的土地後,他忽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再次見到秦梓浩的時候,沒有想象中的激動,更多的則是一種釋然。
嚴炎白皙的皮膚變成了漂亮健康的小麥色,看起來確實經歷了美國陽光的一番洗禮。昔日飄逸亞麻色的頭髮換成了一頭幹練墨黑的頭髮顯得十分精神,而下顎還留着青褐色的鬍渣印記。他再也不是七年前那個賽似狐狸精的妖媚小受了。而今的他眉宇間透着一股成熟穩重,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沒有了最初的嫵媚柔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與睿智。或許是因爲在他心中沉澱了七年太多不爲人知的故事。
那曾讓人驚鴻一瞥的驚豔在歲月中沉澱,就像是醇厚的紅酒,現在的他更耐人尋味。
七年前,他一個人去了美國;七年後,他帶着他三歲的兒子回到了中國。
他的兒子非常聰明漂亮,但是長得卻一點都不像他。秦梓浩曾笑話他生了個兒子倒是一點妖孽基因都沒有遺傳到,真懷疑孩子是不是他生的。而那時候嚴炎只是無奈笑笑,申明自己在美國娶了個“母老虎”,敢情霸道的把她的基因全遺傳給兒子
了。
(2)
他回中國的第二天,秦梓浩就帶着秦破曉來他家裡串門了,而那個時候嚴炎正和兒子坐在一堆行李中間,愁眉苦臉不知如何是好。
“那小東西叫什麼名字?”秦梓浩低着頭幫着嚴炎一起收拾客廳裡的行李,忽然想起昨天的見面太倉促,都沒記住孩子的名字。
“幹什麼!?你想搶我兒子去做童養夫!?”嚴炎做出一副驚恐萬分的表情,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擺了個NO的姿勢。
秦梓浩先是一愣,恍然間想起七年前的嚴炎,也總是這樣一驚一乍的搞怪,時間雖然能夠改變很多,卻改變不了一些細微的本質。“我家破曉也看不上。”秦梓浩恢復腹黑的一面,嗤之以鼻。
嚴炎自討沒趣的撇撇嘴,將手裡的CD一一歸位。
“他叫嚴情。”就在秦梓浩以爲這個話題告一段落的時候,嚴炎忽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他的聲音和表情都以一種極其自然,自然到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在隱瞞着什麼。
秦梓浩漆黑的眸子忽然一沉,心裡“咯噔”一下。一個不安而又尷尬的想法浮上心頭。嚴秦?難道嚴炎心中還沒有忘記….
“是愛情的情。我老婆起的。她懷着嚴情的時候正好言情劇看多了。”嚴炎看出了秦梓浩的心思,一向心思縝密的秦梓浩,他是最瞭解的。
“哦。這樣啊。”秦梓浩這才暗暗鬆了口氣,語氣又變得輕鬆起來。
“對了,你的妻子呢?怎麼突然回來沒帶她來?”秦梓浩問道。
“離婚了。原因嘛,太俗了。感情不和。”嚴炎說話間沒有半點不捨,就好像是在說“今天吃飯了”一樣,輕鬆自然。
秦梓浩側眸看了他一眼,嚴炎正認真的將手裡一大摞的書和CD排列整齊的擺放在一個巨大的書架裡,這是嚴炎一直以來的習慣。他總喜歡蒐集書和CD,涉獵非常廣泛。不是說因爲他喜歡看書或是聽歌。他也不是那種文藝清新的人。用他的話說,這就是一種怪癖。有時候他偶爾路過一家書店,就因爲一本書的名
字或者封面恰好讓他眼前一亮,他就會買回來收藏。
所以說,這裡很多的書和CD他都會當寶貝一樣珍藏着,然而當你問起這本書裡寫了什麼或者這是誰的CD,那麼抱歉,或許你百度一下會更加可靠。
忙碌了一下午,在秦梓浩的幫忙下終於將一堆的行李各就其位。而兩個孩子早就玩累了呼呼大睡。四個人一起吃了些簡單的便飯後,秦梓浩便帶着破曉離開了。
(2)
“爸爸,他就是你在美國經常告訴我的秦叔叔吧。”嚴情正舒服的躺在浴缸裡,而嚴炎蹲在旁邊,仔細的替他洗澡搓背。
“嗯。”嚴炎嘴角微微勾起,聲音愉悅。
“嘻嘻。”嚴情向來就是人小鬼大,那雙靈氣的眼珠子滴溜轉了幾圈,嚴炎就知道這小子又在想些有的沒的了。
“笑什麼。”雖然他知道嚴情在想些什麼,卻還是想要聽他說。
“爸爸的眼光真不錯。”嚴情朝他豎起大拇指,然後捂嘴偷笑。
“臭小子!”嚴炎故作生氣的拍了怕他的腦袋,然而嘴角卻揚起不經意的笑容。
是啊,他的眼光向來都不錯。
(3)
夜深了,等到嚴情睡去後,嚴炎纔回到自己的臥室。書櫃上放着他沉重的公文包,他回來的時候有些匆忙,將一些貴重物品統統塞了進去。下午秦梓浩看着他被塞得變形的公文包,還冷嘲熱諷了一番。
嚴炎將公文包倒過來,一股腦的將裡面的東西統統倒在桌上。準備理一理。
隨着“嘩啦啦”的聲響,裡面的東西一瀉而出。有幾張類似合同的紙張飄落在地板上。
嚴炎愣了一下,他彎腰撿起,目光只是匆匆掃了一眼便再也離不開上面的大字。
“原來這些都還在啊,那麼多年還以爲弄丟了呢。”嚴炎勾脣苦笑,眉目間透着一股淡淡的憂傷。
文件上方用正楷註明着幾個大字:XX孤兒院兒童領養合約
時間,兩年前。
兒童更名:嚴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