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異常嘈雜,我推着自行車漫無目的地走着。
我腦海裡滿滿的都是韓朵的影子,她的一顰一笑都是那樣真切,但是韓朵的那句‘以後我不想看到你’就好像一把利刃一樣刺穿我的心。
心好痛好痛,我覺得我活着似乎沒什麼意義了。韓朵不要我了,跟別的男人跑了。一想到這個我就忍不住想哭。
回到飯店以後,我不再跑出去送外賣,而是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我覺得我失去了活下去的鬥志,一個人窩在牀上,盯着上鋪的木板發呆,看着看着,眼淚就控制不住留下來了。
我想,我失戀了。
“小常,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老闆來到我牀邊問道。
我看着老闆關心的臉蛋,泣不成聲地說道:“李老闆,我失戀了。”
老闆姓李,叫李國嬋,很女性化的名字,以前聽老闆說,當初他的父母是想生一個女兒的,可沒想到生了個兒子,但原本就想好的名字也懶得改了。
“我還以爲多大的事了,原來失戀了啊!”老闆娘不以爲然地說道:“沒事的小帥哥,你還年輕以後有大把姑娘任你挑選。”
我搖了搖頭,“老闆娘,你不會明白的,我本來就活不久了,現在小朵還不要我了,我恐怕一輩子都討不到媳婦了。”
老闆娘叫陳曦,喜歡穿一件白色的衣服,成天繫着一條圍裙,圍裙我看她換了不少,但是衣服卻從來沒換過。
“哎!小常,你還小。”老闆看着我語重心長地說道:“等你真的長大了就會發現,真正愛你的人呢,是不會讓你傷心的。”
李老闆和老闆娘安慰了我幾句後,就離開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知道韓朵不愛我,她當初救我可能是一時救人心切而已。我也知道楚寒纔是韓朵真正喜歡的人,而我只是單方面地喜歡韓朵而已。
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心裡就是很難受。
夜幕降臨後,我依舊躺在牀上,但是卻怎麼也睡不着,我覺得與其這樣活着,還不如早點脫胎,下輩子早點遇上韓朵,然後好好照顧韓朵一輩子。
“臭小子,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想爲師了?”
半夜的時候,張真人的聲音響起,我看了看站在牀邊的張真人,一時忍不住更加難受了,大聲哭出聲來。
“怎麼了?”張真人頓時急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我搖了搖頭,“師父,我失戀了。”
“失戀?”張真人愣了一下,“你小子有看上的女人了?”
我點了點頭,“我愛她,可是她卻要嫁給別人了。”
一想到這個,我哭得更加賣力了。張真人對着我怒吼到:“臭小子,你有點出息好不好,就這麼點破事,哭什麼呢?她不要你了,你再找一個不就行了嗎?”
“不,師父你不懂的。”我搖了搖頭,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她已經跟我睡過了,而且我也說過要照顧她一輩子,可是她卻不要我了,我欠她的,該怎麼還啊!”
“原來你是想報恩?”張真人問道。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可問題是你不是說她已經要跟別人結婚了嗎?”張真人問道。
我點了點頭,“是啊!她都要結婚了,新郎還不是我……”
一想到這個,我又哭了起來,我爲啥命這麼苦啊!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女人,沒想到就這麼失戀了。
“哭什麼哭,沒出息的傢伙。”張真人對我吼道:“你小子不會去搶回來啊!”
“搶不回來了。她都說了她以後不想再看到我了。”我十分難受,泣不成聲。
“哎!”張真人嘆了口氣,“我不管你這小子是不是失戀了,我得告訴你一些正事,你必須去給我處理下。”
“不去了師父。”我搖了搖頭,趴在牀上,有氣無力地說道:“我還是就這樣死了算了,早點下去陪你,省得活着難受。”
“屁話!”張真人怒吼道:“你小子難道想讓我茅山術在你這裡絕脈嗎?我告訴你,你就算要死了,也得找個人來繼承你的茅山術才行,不然你到了陰間,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沒有回答張真人,茅山術的傳承其實很簡單,只要找到一個心智比較好的人,然後悟性比較高的話,將茅山秘術這本書直接給未來的繼承人就行了,沒什麼難度。
“還有你上次犯下的事,你必須馬上去解決了,現在的地府都快人滿爲患了。”張真人對我吼道。
我懶得理會,現在的我心如死灰了。
“臭小子,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張真人對我咆哮道,我點了點頭,張真人怒道:“那你到時給我吱個聲啊!”
“師父,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都不想活了。”一想到韓朵要嫁給別人了,心裡就特難受。
“你這臭小子,老子真想一巴掌拍死你!”張真人對着我吼道。
正在這時,隔壁傳來了老闆的詢問聲:“小常啊!你在跟誰說話?”
我沒有回答他,張真人已經死了,說的是陰物所說的話,李老闆聽不到的。
“上次你去盜墓,那些蟲子跟出來了,它們爬得雖然很慢,但是路過的地方,無論是植物還是野獸都被吃了個精光,你自己惹出來的禍,自己去處理,它們已經朝着你這個方向追過來了。”
張真人說道。
我懶得理會這些了,腦海裡滿是韓朵的影子。
“還有,屍王也出來了,你要是不去把它給降服了,你死了以後,恐怕下十八層地獄都不爲過。”張真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屍王出來關我什麼事,我又打不過它。”我有氣無力地說道。
“打不過?怎麼可能?”張真人問道:“你不是已經找到陰陽乾坤印了嗎?”
“沒找到,就找到一塊箴文,還看不懂。”我也沒有隱瞞。
“那拿出來我給你看看。”張真人急忙說道。
我慢吞吞地將錦棉展開。
張真人看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我操,我也看不懂。”
那還說個毛啊!不過我懶得反駁他了,我只覺得天是黑的,人的心也是黑的,爲啥失戀這麼痛苦呢?
“你小子別那樣,我雖然看不懂,但是我能感覺到,上面肯定有關於陰陽乾坤印的消息。”張真人十分豪邁地說道。
我懶得理會,韓朵啊韓朵,你爲啥要嫁給別人不嫁給我呢?我們都已經睡過了,你的內褲我都還保留了好幾條呢!
“你小子出息點好不好?”張真人怒道:“你怎麼說也是一代掌門,不抓緊時間救人找乾坤印,爲個女人哭喪給求啊!”
“師父,你不懂的。”我滿臉幽怨地說道:“你有深愛過一個女人嗎?”
“我去你的!”張真人狼嚎到:“明天你必須給我去三臺村一趟,我估摸那些蟲子和屍王明天就會到哪裡,你要不去,哪裡的人就全完蛋了。”
“不去!”我怒道:“我要留下來挺屍。”
“你這小子,你欠打是不是?”張真人吼道。
我懶得理會他,反正他又打不到我。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張真人鬆口到:“自在,我們茅山到了你這一代,可千萬別斷根啊!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等着我們去救呢!雖然茅山術是爲了積陰德,但是救人爲快樂之本嘛,你不能這樣墮落下去。”
“可是我失戀了,我也是人,還是個男人!”我不以爲然,我就只有不到一年時間可活了,難道在死之前,就只能看着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嗎?
“這還不簡單嗎?你每天先去搞點錢,然後到當地一些晚上亮着紅光的髮廊或者洗浴中心去解決一下不就行了?”張真人說道。
我微微一愣,“這能緩解我的失戀之苦嗎?”
“當然可以!”張真人說得那叫一個乾脆。
“那好,我聽你的。”我急忙整頓了一下心情,失去韓朵雖然很痛苦,但是我更想振作起來。
次日,我請了一天假,到處轉悠,看看有沒有能夠掙錢的地方,至於三臺村的事,我先不管了,反正一些蟲子而已,村名們應該可以解決,至於屍王,這傢伙在我身上留下了怨念,應該會直奔我而來,它又不會飛,短時間內對我沒有什麼威脅。
勉縣算不上富裕,但有錢人不少。這是一個典型的消費高收入低的城市,饒是韓朵那月收入兩千八不包吃住的待遇,已經算是勉縣比較高端的收入。
我徘徊在街上,轉悠了半天,也沒看到個對象,在我即將失落的時候,來過一家香燭店,職業道德讓我對這類店很是關心。
“老闆,最近生意怎麼樣?”我進門後對着老闆說道。
這家香燭點的老闆是一箇中年婦女,身材臃腫得有些變形,和我店的那個老闆差得不是一丁點。
“還行。”老闆笑着說道:“小兄弟,要買些什麼?”
我隨意看了看,“算了,我就隨便看看。”
香燭也分很多種,世面上賣的香燭,其實大部分都是一樣的,之所以有貴賤之分,是因爲商家在香燭的材質上下功夫。有的香點燃以後的確很香,生人聞着舒服,而死人聞着也同樣舒服,有的燭點燃以後,燃得很慢,但是火光卻很大。
這些都是因爲材質的不同而已,在我的眼中,其實功效都一樣,這就好像是人類喜歡吃肉一樣,只是肉也分很多種,有的人喜歡吃野生動物的肉,而有的人喜歡吃家養動物的肉。本質都是吃肉養身體,而且大部分人都吃不出來兩類動物有什麼區別。
在我看香燭的時候,店鋪裡面來了一個客人,看到他,我覺得我今天的工錢有戲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