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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許是少有的我與左幽冷戰時期,但我不會主動說話與他和好,一個不敢面對現實,一遇挫折就逃之夭夭的人,我是不會接受他的。

相反,我與桃花眼說得極歡暢,我承認我又在逼他,逼他走出一切,而且這作法有些孩子氣。但他一直低着頭,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思慮什麼,也不知道他最終會下怎樣的決心。

這一切,已無關緊要。

因爲,他最終也只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與他早晚要分道揚鑣,早點適應也好。

因爲,他的感情,我始終都不會接受。

我又走神了,桃花眼問我的一個問題,我沒有回答。

他問我是給了什麼恩惠才讓這樣一個少有的武林高手待在身邊。這一次他沒有再咄咄逼人。

我也明白他知道了左幽對我的感情,所以,他不會再打把我逼走的主意,可我看他還沒死心,哼,我想他會另有打算吧。

越往西邊走越荒涼,而我的迎鬆閣也不會開在這種地方。

夜涼如水,我提着一壺酒,從梯子爬上屋頂,不是我不喝酒,而是,我喜歡一個人喝酒,這種孤獨的滋味,最合我心意了。

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

冷風夾雜着西邊的砂子刮到我臉上,我呵呵地笑着。

喝酒,會讓我思緒混亂。但我這幾天煩躁的心情讓我道心大亂,再不發瀉,我怕我會體爆而死,而我不想濫殺無辜,又沒人觸我黴頭,只好採取最原始的方式-罵街。而且是用原來世界的語言罵-----我怕人聽到。

我從小學時代害我失戀的女孩子罵起,一直罵到我隔壁小王的那條咬過我的狗。我罵父母,罵他們爲什麼離我而去,他們到是生生世世在一起了,害得我一個人撐起赤末家。對原來世界語言的遺忘讓我恐慌,我開始懷疑所謂前世只是我的一場夢,只有手中閃爍的紫光---□□,以及我記得清清楚楚的符咒提醒着我,證明着赤末聞的存在。

模模糊糊中我看到一雙擔心的眼睛,我避開他的手,搖搖晃晃地問他有什麼居心。

桃花眼笑了,嘟囔了一聲“跟醉酒的人講道理的人是傻子”就要扶我下去。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也不知道!”我大吼。

“是,是我什麼也不知道。”

“我以爲,我什麼也沒有做錯,我只是想撐起這個家,可是老天,你爲什麼一次又一次戲耍我!”我比了箇中指給天,天上應景地給我來了個旱雷,桃花眼嚇了一跳,叫我別亂叫。

我是個現代人,我是無神論者(你連冥王都見過了,還無神論者呢)我大笑起來:“天,你就一雷霹死我算了,我不怕,哈哈哈哈。”

桃花眼把我扛起來飛身下了屋頂,介於我這個發酒瘋的會亂動,就一指點了我的穴。我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陽光刺得我的眼生疼。

我聽到門外有人說話,便豎起耳朵聽。

“他還不知道吧。”

“我昨晚去找他時還醉着呢,也不知道是那國的語言,楞是一個字沒聽懂。”

“醉了的人胡鬧得很,這還算溫和的了。”

“……”

“你說,那個左幽爲什麼要走呢,不要他的主子啦。”我聽到這裡覺得無與倫比的冷靜,也許,是我逼走他的。

“唉,情之一字,最爲傷人。”

“得了吧,當年你不知傷了多少癡心的小姑娘,自己是片葉不沾身那。”

“好漢不提當年勇啊。”

門“吱”地一聲被拉開:“你都聽到啦。”青衣兄關心地看着我。

我沒心沒肺地一笑:“不用那種表情吧,老兄!”

“你!”青衣兄哼了一聲,“我真爲左幽不值。”

桃花眼直直看着我,看得我無所遁形

接着一雙有着薄繭的手將我擁到他懷裡:“這會兒,你不用忍着了。”

“這算什麼事兒啊!”我笑得特難看,眼淚花花的。把桃花眼的衣服都弄溼了,這個懷抱很溫暖,但是,它不屬於我。我笑着推開他:“行了,我酒喝多了,你不必管一個醉鬼。”

桃花眼嘆了口氣,又緊緊將我抱着:“我知道你很堅強,可是,人都有軟弱的時候,你可以放縱一回。肩膀,我借你。”

這會兒,我可忍不住了,直哭個昏天黑地。我雖然不接受左幽,也沒讓他走啊!他就這麼丟下我走了,連話都是從別人嘴巴里說出來的。

哭過之後,我說要跟他們分開走,這樣桃花眼更不放心了,切,跟你們在一起,我才危險呢!這幾天我觀察有幾撥人都在鬼鬼祟祟地往這裡探查,只怕不久就要行動了。

幾天後,我們走入了沙漠。

於是在一個月色映沙如雪的夜晚,我們被黑衣人包圍了,青衣兄且戰且退,桃花眼拉着我在沙上飛奔,真的是飛奔啊,腳都不沾地的。

終於甩掉了跟在後面的人,我突然聽到有風聲,這在沙漠可不是好現象。我和桃花眼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慌。還好我倆都挺鎮定的,馬上立撲。

如雪的沙隆隆將我們掩埋。

我醒來時,一片黑暗,周圍還有滾燙的砂子,我用疾風吹開身上的砂子,鑽了出去。

烈日炎炎,照得一切都不真實,我看到一角白色的衣衫,也只有桃花眼纔會穿這麼拉風的衣服,我仔細聽了聽桃花眼的呼吸,他還沒醒。

我手捏劍訣,吐出一聲:“風!疾。”旋轉的風將沙子吹開,託着他輕輕放到我身邊,我左看右看,他怎麼還不醒啊。

突然,我看到一隻沙蠍從他剛躺的地方爬出來,心裡有了一絲明悟———原來他被蠍子咬了,中了毒。

可是這兒又沒草藥,我拿什麼幫他解毒啊!

他的臉色轉紅,漸漸□□起來。

不管了,他安慰過我一次,我就救他的命好了。

我想到這裡,扯開他的沾血褲腿,用嘴吸起毒來,吸一口,吐一口,直到血變紅爲止。

嗚嗚,我的嘴腫了。

我在沙上挖個坑,把我和他都埋了,靜靜等待黑夜的降臨。(還有些常識的嘛!)

黑夜,無風。

我扒拉開沙,看着星象,確定西域的方向,原路返回是不成的了,也許那些人正等着他回去呢!好,瞬移!

當我停下時,我看到的還是沙子,我絕望了。也許我太過託大也不一定,這沙漠怎麼這麼廣啊!我因靈脩爲使用過度而有些眩暈。

看到不遠處的綠洲,我再三用六識確定那不是海市蜃樓,拖着他走了進去。

沙漠中有這一景真讓我有些驚奇,不知名的參天大樹充斥着整個綠洲,有些小動物不怕生地看着我們,看來這裡沒有野獸,要不然這裡的氣息不會如此恬靜。

還有一事令我驚喜,一天後,桃花眼醒了。

我不想傷了這些與世無爭的小動物,於是靠樹中野果充飢,可桃花眼不肯,硬是捕殺了幾隻小動物,說是要慰勞他這個病患,害的那些小動物見了我們就跑。

我說不過他,便由他去了,他還要硬塞着我吃,雖然我還是不飽,可我不想吃。

是我們侵佔了這些小生物的家園,現在還要食之肉,啖之屍嗎?雖然我殺妖物,也只是殺那些命案在身的妖物,可無辜者,我不想殺。

桃花眼嘴裡塞着肉,含糊不清地告訴我,弱肉強食,是世間的法則。

是嗎,我明白的,我一直都明白的。

我們赤末家就是弱,被這個強的世界吞食,是理所應當。

任何人,任何事都逃不開弱肉強食這四個字。

我以前不是心安理得地把那些姑娘推入火坑嗎?是的,我不應再胡思亂想,世界就是這樣。我於是與桃花眼一起吃起了烤肉。閃爍的火光中,桃花眼有些迷離。

還好,在小動物吃完之前,我們遇到了商隊,於是,我們隨同商隊,一起到了西域。

到了西域,我和他分開了,我們都有秘密,不欲對方知曉。

我找到了安插在這裡的人手,佈置他們偷運姑娘回中原。

那些姑娘畏畏縮縮的,還有的破口大罵,沒關係,餓他個幾天,貞烈的都拋在沙漠裡,她們就服服帖帖了。

西域的姑娘真的很漂亮,可我不喜歡。我想,這輩子,要叫我愛上什麼人,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於是,我又過起了坐在馬車裡四處查賬的生活。只不過身邊少了個左幽,雖有些不習慣,但我另請了保鏢,不過武功就沒那沒厲害就是了.

直到有一天,一切,都爲之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我這幾天思如泉涌,可能以後更新就沒這麼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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