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柔不是不會繞圈子,而是,不想在文墨身上浪費時間。
文墨看她真的有些要生氣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喝了一口氣咖啡之後,便正正經經的道:“我呢,後天就要跟鍾研訂婚了,找你來的做筆生意。”
“這話聽着新鮮。”黎嘉柔有點想不明白了,而且,文墨這麼說,她還真的挺感興趣的。
文墨見她有興趣,笑了一聲道:“怎麼樣,想不想合作。”文墨眉頭微挑,笑着道。
黎嘉柔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
以前她的確是好欺負了一點,有些色厲內荏了些。
下意識,聽到了自己想聽的,就高興,不想聽的就不高興,很容易就被人牽着鼻子走了。
現在啊,不管她喜歡不喜歡的,都會坐下來聽聽原因,答案都不會當面給的。
所以啊,看着就狡猾了一些。
可是文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黎嘉柔越是狡猾,他就越是喜歡的很。
以至於現在,總覺得黎嘉柔身上有種讓她欲罷不能的感覺。
可是現在,他真的是身不由己呢。
如今能救他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否則,就真的一輩子被人擺佈了。
說來也真他媽自己作孽,當初那麼算計黎嘉柔,現在,竟然也有求她的時候。
黎嘉柔呢,也不去計較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而且,她現在也真的想聽聽文墨到底能說出什麼事情來。
她現在呢,也的確需要機會。
“你先說說看吧,能合作,我自然不會拒絕的。”黎嘉柔這話說的就考究了。
文墨眉頭微挑:“想到你這麼回答,有點奇怪,但也是意料之中的。”
黎嘉柔笑了笑:“有什麼好奇怪的?”
文墨:“難道你不在意以前的事情了。”
黎嘉柔到不認同了,笑了笑:“你剛纔都說了,咱們是做生意,求合作,那可是有利益可圖的。”
文墨聽着這話覺得有點刺心了。
黎嘉柔倒一點都不留情:“既然是有有利益可求,所以,這筆交易可談的話,以前的事情,可以暫時不算的。”
“暫時不算?”文墨不愛聽這話:“當初的確是我不是東西,我也後悔了,所以……”
“所以什麼?”黎嘉柔眉頭微挑,帶着幾分好奇,繼而,笑裡帶着幾分嘲笑:“所以想接着這次機會,一筆勾銷?”
文墨笑了笑:“說實話啊,我就是這個意思!”
黎嘉柔冷笑一聲:“文墨,你想的也太天真了。”
文墨笑容倒是收斂了幾分。
黎嘉柔也不奇怪,則直接道:“我不善良,不腹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會記仇,也會淡然,但,原諒不原諒你,是我自己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想一筆勾銷?呵!這不是你想到問題!”
文墨被黎嘉柔說的有些羞愧,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感概:“你不想的話,咱各自爲了各自的利益……”
黎嘉柔:“文墨,我今天能坐在這裡跟你聊,爲的就只是我
自己,你得明白,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跟你有關係,別說爲了各自的利益,這些話,我能說,而你,永遠都沒資格!”
文墨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甚至有點氣急敗壞:“黎嘉柔,我的確是沒資格,這沒錯,我當年對不起你,我知道,我也已經告訴你了,我後悔了……”
“你後悔就有用了嗎?”黎嘉柔依舊不鹹不淡的說着:“你後悔,就能彌補我受到的傷害嗎?你後悔,你們文家對我家做的事情就可以煙消雲散了嗎?”
如今提及這些事情,黎嘉柔的語氣都沒有變過。
欠了別人的,始終是要還的。
被別人嫉恨,那都是你活該!
文墨還是有些生氣的,但,黎嘉柔的話讓他無言以對的。
黎嘉柔看他沉默,繼而笑了笑:“你想要跟我交換什麼,現在就可以說了。”
文墨沉默着,甚至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黎嘉柔見他不說話,自己倒率先說了:“你想要我破壞你的訂婚宴嗎?”
文墨不說話,卻沒有反對。
黎嘉柔則繼續道:“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文墨坐下,沉默了一會兒:“肖煙身後的利益鏈。”
黎嘉柔笑了笑:“這些我可以自己查的。”
文墨也笑了:“你的確可以自己查,可你自己查,要花多少時間,你又有多少時間可以用,後天?你就不怕在此之前,他們就把你查了個底掉嗎?”
這話的確是說到黎嘉柔的軟肋上了。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而文墨,見她不說話,則繼續道:“你可以懷疑我,可以不相信我,但,有句話我一定要告訴你。”
“什麼話?”黎嘉柔眉頭微挑,問道。
“以前文家對你們家的事情,跟我沒有一點關係,我當時針對的,就只是你。”文墨現在也是交了個底了。
黎嘉柔沒說話。
其實文墨明裡暗裡的跟她說過不少話,都是這個意思。
要是懷疑的話,黎嘉柔也沒什麼好懷疑的。
畢竟,文墨那個時候紈絝不堪,文業不可能把家裡的生意交給他的,所以,說是針對她,黎嘉柔是相信的。
他沒反駁,文墨便繼續道:“其實你該知道的,我只是個傀儡,只是文業達成他目的的棋子。”
聽到這裡,黎嘉柔笑了笑:“所以你這個棋子,現在準備造反?”
文墨頓了頓:“你……”一時間也是覺得好笑:“你想什麼呢,什麼是造反?”
沉默了一會,直接道:“我這是自救。”
黎嘉柔也不在意:“好吧,你這是自救。”
她沒必要非要一來文墨,但,如果他能直接了當的說的話,倒是省了她卻調查的麻煩。
黎嘉柔倒是越發心平氣和了:“說說吧,肖煙背後的利益鏈。”
文墨:“你答應了?”
黎嘉柔:“我只想知道,肖煙的背後利益鏈,值不值得我去冒險。”
文墨眉頭微挑:“狡猾!”
黎嘉柔有些不想搭理他。
但文墨卻越發高興了,笑了笑隨即靠在椅子上,悠閒道:“這肖煙啊,早些年也不知道爲什麼,想盡一切辦法的接近我父親,你也知道的啊,那些有點姿色的,慣用的辦法。”
黎嘉柔覺得自己聽了一場八卦:“那你父親?”
文業雖然狡猾,但卻不是個好色之人,甚至,商人常有的毛病他都沒有,因爲,一旦被人抓住把柄,他的一切可就完了,但,那也是人前的表現,這人後嘛!
而文墨,聽着她這話,直接就像一杯咖啡潑在她的臉上,腦子是怎麼想的啊!
不過,文墨仔細想了想,也很正常,直接道:“沒你想的那麼不正經。”
黎嘉柔撇嘴,沒再說什麼。
文墨視線轉到外面,舒了一口氣才道:“我爸呢,只在商場上橫行,私生活還是很乾淨的,不過後來,他還是把肖煙收到了自己手下,說白了,就是當做自己的眼線下屬在用。”
黎嘉柔倒是沒什麼好反駁的:“是啊,肖煙一點都不起眼,隨便安插在哪裡都不會引人注意,不過,她怎麼就把她安插在星際娛樂了?”
文墨冷笑一聲:“如果我說,是肖煙自己要去的,你會怎麼想?”
黎嘉柔倒還真的有些吃驚。
文墨見她不說話,則接着道:“那時候,我爸剛剛得手你們家的商業版圖,你又直接消失不見,肖煙便直接把你們黎家跟秦家的交情跟我爸說了一遍,說你要是想找依靠的話,秦家是最好的選擇。”
黎嘉柔臉色陰沉,真沒想到,她算計來算計去,竟然漏算了一個肖煙,這個局外人,這個從頭到尾把她耍的團團轉的女人!
文墨沉默了一會,又道:“不過,以前我總覺得肖煙最多也就是打算跟你魚死網破,迫不得已找到我爸這個靠山,但……我也是現在才明白過來,她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但卻一直都沒告訴過我爸,他不是迫不得已才找的我爸,而是,從一開始就算計着所有人!”
黎嘉柔沒覺得又什麼不對的。
文墨正了正身子,看向黎嘉柔:“我現在呢,也不想再做誰的棋子,文家的生意從來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也不感興趣,所以,咱們這次鬧呢,就徹底的鬧個大的好了。”
黎嘉柔:“你確定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
文墨輕笑了一聲:“這是我來找你,你處處把我往牆角里逼,你實話實說,就算今天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也一早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好搶個先手?”
黎嘉柔真發現自己以前小看了文墨。
以前她總覺得文墨紈絝不堪,甚至從頭到尾就是個爛人,可是現在呢,他看的很透徹,甚至從一開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
就好像是,反正大家都覺得我是個爛人,那乾脆就爛着好了。
他連她想搶個先手都明白,還能有什麼不知道的?
黎嘉柔看了他一會兒,隨即轉開視線。
她這是想什麼呢。
再爛的人,也有一瞬間光芒萬丈的時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想通了,也就不糾結了。
乾脆直接了當的道:“成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