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宋逸沒有想過會聽到這樣一段往事,顯然對於蘇黎曉來說並不是愉快的回憶。雖然她講述的時候語氣平淡,寥寥幾句已經概括完畢,但他能聽出她的悲傷和沉重。
他突然想起一開始接近她的時候,他看得出來她很排斥,但又應付不了他的無賴做派。他因爲一時興起而緊追不放,不光因爲對手之間的較量,也因爲他心裡的好奇。本來只是想逗逗她就收手,可過程中卻發現她更多的閃光點,直到最後真心交到他的第一個異性朋友。其實蘇黎曉真的不是個好相處的人,性格強勢脾氣火爆嘴巴又毒得厲害,看起來就不太好惹,超級慢熱且戒備心重不願意輕易相信別人,就好像穿着一層厚重又渾身是刺的鎧甲,緊緊將她自己包裹在裡面。想要讓她接納一個人實在有些難度,幸而他還算堅持。
“說出來好多了。”蘇黎曉搖搖頭表示沒關係,這些事情藏在心裡太久,說出來也好像輕鬆許多。以前不說一部分因爲她不想說,另一部分因爲沒有能說的人,她此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沉重的事多一個人分擔好像好多了。她相信宋逸,也相信自己交朋友的眼光。“謝謝你,宋逸。”
要說聊心事她似乎應該選擇齊嫣,可齊嫣性格單純善良,這樣沉重的故事還是說給宋逸這個“樹洞”聽比較合適。她偶爾也會有那樣的想法,如果爸媽選擇留在小縣城工作,舅舅家當年沒有發生那件事,從小就被許多家人寵愛着長大的她可能也會和大多數女孩子們一樣,就像她的表姐或者齊嫣。可她的成長經歷就註定她成爲不了像她們那樣的女孩兒,她成爲不了溫順的貓咪,她是長有利爪帶着攻擊性的豹子。
“哼,說得我好像跟樹洞垃圾桶似的。”宋逸假裝不滿,但已經阻止不了自己成爲“樹洞”的事實。他的煩心事也沒少跟蘇黎曉說過,因爲他有着和蘇黎曉相似的成長經歷。以前他覺得他們同病相憐,現在他更願意相信他們註定相遇彼此溫暖。“咦?你這樣一說我覺得我跟你哥很像,不如你就當我是你哥唄!妹妹?”
“滾。”本來今天宋逸難得正經,蘇黎曉還有幾分感動,現在她決定收回剛纔的想法。但她不得不承認人和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很奇妙,在轉學回到小縣城之前,她從沒想過她會這麼快交到這兩個朋友,尤其是宋逸。與其說他和蘇黎曉哥哥相似,不如說他更像性別不同的翻版蘇黎曉,這可能也是蘇黎曉對他容忍度比較高的原因之一。
兩人沒有談論太久,等體力恢復後再次練習了一陣子,約好下次練習的時間就各自回家。以宋逸對籃球的狂熱程度,他當然希望每天都練習,但鑑於蘇黎曉的反對他不得不退讓。蘇黎曉的理由也很簡單,她還有很多別的事要做,不可能每天都抽出時間,最後兩人各退一步,練習定爲一週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