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目風顏來京城已經算是呆了一段時間了,除了中間上了一次朝會,他啥事兒也沒幹,整天就在京城裡面瞎轉悠。不過他倒是有閒情逸致,雖然大夏的皇子們都沒有搭理他,只是派了一個城管頭子陪着他,他也淡然處之,一點都不着急。
於是,他命中的剋星楚雲就出現了。
若非是皇后的指示,楚雲也不會過來的,但一接到指示之後,楚雲次日就行動起來了,不光是因爲皇后是大佬,更是因爲皇后近似於丈母孃了,她的話能不聽麼?
更何況楚雲得知燕國上書提交的居然是那樣的請求,他心裡也很想把左目風顏懟一波。
怎麼會有那麼厚的臉皮來提出這三個要求?
第一條,雙方互不開戰,在對方向別國動兵的時候,另一方不能出手。這看似是一個正常的條件,但是,燕國的鄰國只有三個,分別是大夏,西川,還有更北方的白毛。
但燕國和白毛之間,被高不可攀的山脈阻擋,雙方想要發生戰事是很難的,況且往更北的地方作戰,並不適合燕國的騎兵。
那就只能往西方或者南方了,南方的大夏已經約定了不打架,那能打的還有誰?
只有西川了。
而西川是大夏的友國,如果西川被攻擊了,大夏視而不見,西川肯定會被燕國滅國,接下來,燕國會打誰呢?
楚雲一度覺得脣亡齒寒的道理應該有點腦子的人都懂,就這一條,肯定都是不能答應的了,然而,楚雲以爲朝廷上的人都是有腦子的,但從目前的表現來看,沒腦子的人真的還不少。
或者說,這些人就會內鬥了,玩起權術鬥爭個個是行家,但在國家大義面前,都是智障。
再有就是第二條的開放通商了,之前大夏便是壓着燕國一頭的,而在楚雲在雁門關弄了個商會之後,燕國就是被碾壓了。
燕國的統治階層還是有頭腦的,知道開通通商對他們是有好處的,但是事實上,大夏不需要這個條例,商人們照樣可以玩的很嗨。
大夏可以說不讓燕國的商人過來,完全沒關係,大夏的經濟是自給自足的,而燕國的那些皮草藥材之類的東西,並非是生活必需品。反而大夏的糧食對燕國來說卻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燕國就算是知道了商隊的可怕,也不敢拿商隊怎麼樣。
對己方一點好處都沒有的條約,楚雲想不通有什麼議論的必要,第三點就不多說了,畢竟女人什麼的,在這個世界上的地位太低,就算是公主,也會被人當成利益交換的籌碼。但單隻論前兩條,就完全可以看出,燕國的使節看似來的客客氣氣,實際上是一點誠意都沒有的。
若是這條件都能通過,這就只能說大夏真的是人傻錢多了。
楚雲到了左目風顏的面前,他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左目風顏,現在還沒有帶幾分惡意,卻讓左目風顏本能的感覺到了一點不適。
“見了本王爲何不行禮?”
左目風顏質問道,楚雲嗤笑了一聲,收回了探究的目光,道:“閣下以何面目教我?”
左目風顏:“……”
來到夏國,他在楚雲面前是最掉價的,在他一路走來,迎接的官員都對他恭恭敬敬,沒想到楚雲一個平民,不過是仗着太子的器重,竟敢不把他放在眼裡!
話說左目風顏這幾天也不是啥事兒都沒幹,至少他調查了一下那個白面書生到底是什麼人。
原本他還以爲是個背景很深,後臺很硬的,結果調查了才知道,楚雲不過是一個被逐出了家門和師門,名聲也是半好半壞的,只不過很得太子看重,就算是沒有官位,也不能把他當平民看。
可是,這楚雲也太囂張了吧!
左目風顏當即便昂首挺胸道:“吾乃大燕皇室正統,封號幽州汗王,你不過是一介平民,見吾如何不跪?”
“閣下此言真是好笑,縱使閣下是燕國皇室,我楚雲乃是大夏之民,又何須向閣下行禮?”
左目風顏:“……”
好像是這個道理沒錯。
左目風顏發現自己爭不過他,面色特別難看,質問道:“既然你對本王如此不敬,來找本王意欲何爲?”
“不欲何爲,只是聽聞閣下常有奇思妙想,特來討教一番,況且閣下畢竟遠來是客,若是招待不週,以後閣下若是說出去,倒是會教吾等面上不好看。”
楚雲這一句話又把左目風顏氣的不輕,雖說是他也的確準備等以後到處去抹黑夏國怎樣怎樣地不通禮儀,特別是這個楚雲,一定要好好黑一次的,但是楚雲這麼明着說出來,彷彿是在擔心他是個愛嚼舌根的婦人之流,這就是一種貶低了。
重點是楚雲猜對了。
左目風顏一臉僵硬地道:“你把本王當成什麼人了,本王豈是那種亂嚼舌根的人?”
楚雲這才面帶着歉意道:“閣下勿惱,只是這事,就算閣下不說,也怕不明就裡的人到處亂傳。閣下不妨隨我去領略一番我大夏京師的繁華勝景,既能免得落人口實,也免得閣下抱憾而歸。”
左目風顏:“……”
楚雲的每一句話,都很扎心了。
左目風顏到現在也隱隱覺得自己提交的國書是不會通過了,在剛提出的時候,有那麼大臣同意,他還覺得這波基本穩了,然而,這事情壓下來幾天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即便現在滿城風雨說大夏和大燕要聯姻了,左目風顏卻是知道,這只是謠傳而已,一切並沒有塵埃落定。現在楚雲又忽然出現了,這對左目風顏來說,肯定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楚雲身上的敵意是沒有任何收斂的,就連面子工程都沒有做,左目風顏反倒是有些忌憚了。更何況有前車之鑑,連殺了使節團的一個人,都沒有任何人受到處罰,左目風顏也多少接受了一點現實,沒有再想着去找大夏官方的人去投訴什麼的。
這樣的話,不如先聽他的,隨他到處走走,倒看他要玩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