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做任何事。我都不會怪你。
睡夢中的楠西突然驚醒。想起歐冠昇被警察帶走之前對她的這句話。她全身都是冷汗。
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自言自語道：“我可什麼都沒做啊。”
第二天去上班。同事們都聚集在門口議論紛紛的。有幾個已經返回了。
“誒。小李。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大家都不進去。”
小李拿着公文包。搖搖頭說：“工作室被封了。我們都失業了。”
“什麼。”
“你還不知道啊。連門店都被封了。”
“……”楠西啞然。整個人都懵了。
小李搖着頭走了。同事們也都陸續離開。幾個跟歐冠昇走得近的高層還被通知去警局問話。
“楠西。你沒有接到警方電話嗎。你跟歐總裁平時走得那麼親近。你應該知道他很多事情吧。”
“何楠西。聽說你家裡就只有你一個人。嘖嘖嘖嘖。看來你果真命硬。誰接近你誰遭殃啊。”
“呦。這不是何楠西何大設計師麼。怎麼才一上位。後臺就倒了啊。”
越來越難聽的話從大家口中說出來。以前礙着歐冠昇她們只敢在私下議論。現在好了。後臺倒了。以後連同事都不用做了。各種難聽的話便擺到了檯面上。而且大家當初都是衝着harrywinston的名氣來的。現在歐冠昇竟然攤上了商業犯罪的醜聞。令大家驟然失業。大家心裡都憤怒不已。
此刻。楠西便成了大家的出氣筒。
“滴滴。”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向楠西鳴了兩聲喇叭。隨後。後座的門打開了。從裡面走下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
男子正步朝楠西走來。“何小姐。你好。”
“你好。請問你是。”
男子禮貌地說：“何小姐。我是歐冠昇先生的代表律師詹弘。歐先生特別囑咐我陪你一起去警局。”
“詹律師你好……警局。可我沒有接到通知啊。”
話音剛落。楠西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原來就是警局的電話。警方通知她今天去警局。她心裡不停打着鼓。茫然地看着詹弘。
詹弘早有準備。“那就坐車一起去吧。因爲你是歐先生新聘的助理。所以會詢問一下。這只是例行詢問而已。不用擔心。而且。歐先生想見一見你。有些話他想當面跟你說。”
“好。”楠西點點頭。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心裡沉重得很。
今天天陰得很。就猶如她的心情。她轉頭看向窗外的天。沉得隨時可能壓下來一樣。歐冠昇。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好人。壞人。
到了警局。一走進大廳就聽到一個女人的哭聲。“警察同志。我丈夫就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大學生。你們肯定搞錯了。就讓我保釋他出來吧。求求你了。”
楠西聽着這聲音耳熟得很。不是海海在說話麼。她趕緊小跑着跑了進去。“海海。海海。果真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海海哭着拉着楠西的手。“楠西。亞瑞被抓了。亞瑞被抓了。”
楠西詫異不已。“發生了什麼事。亞瑞怎麼會被抓。”
海海咬了一下嘴脣。這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她轉而繼續去求警察。“警察同志。你就讓我保釋他吧。他真的是冤枉的。”
警察不耐煩地說：“王亞瑞是重要的犯罪嫌疑人。保釋不了。如果他不是黑鷹。自然就會回家了。你還是先回去吧……詹律師。這位就是何楠西吧。這邊請。”
海海不肯放棄依舊在求。可是警察已經不再理會她做其他事情去了。楠西將海海拉到一邊。安慰着說：“海海。你別激動。你不顧自己也要顧着肚子裡的孩子。先在這裡坐一會兒。等我出來再說。好嗎。”
“楠西。你怎麼也來警局了。”海海看了看她身後的穿着正式的男人。聽警察剛纔叫他詹律師。“怎麼還帶着律師。”
“這位詹律師是歐冠昇的律師。我是來這裡錄口供的……歐冠昇。昨天被抓了。”
海海臉色一驚。關於亞瑞和歐冠昇曾經的僱傭關係。亞瑞已經告訴她了。她暗暗地嘀咕着。歐冠昇昨天就被抓了。難道是歐冠昇揭發了亞瑞。不可能吧……
海海一直以爲是簡亞麗向警察報案揭發了王亞瑞。現在想來。這件事遠沒有這麼簡單。況且。簡亞麗還在醫院接受治療。她的家人應該不會讓她出來指證纔對。
“好。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海海不再執着。她一個人什麼門路都沒有。至少歐冠昇還有律師。歐冠昇和王亞瑞同坐一條船。說不定這事還得靠着歐冠昇的律師想辦法解決。
詹律師陪着楠西走進了問話室。警察的問話也就是有關歐冠昇的業務來往。楠西是新聘的助理。知道的也就是分店的情況和一些慈善項目。警察問了幾個問題就結束了。
隨後。楠西跟着詹弘進入了探訪室。一扇又一扇的門。光線也隨着一扇扇門逐步減弱。到了裡面。只有上面的一道天窗透露進來幾絲光線。其他都是灰暗陰沉的。
坐下沒多久。寂靜的走廊裡傳來了腳步聲。不一會兒。兩個警察押着歐冠昇從另一道鐵門走了出來。
不過一夜。他竟一下子老了十歲。
楠西心頭有種酸澀心疼的感覺。她倏地站了起來。輕聲問。“總裁。你還好吧。”
歐冠昇風輕雲淡地一笑。彷彿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連累你也來警局。同事們應該都怨聲載道了吧。”
楠西說不出話來。她不忍再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三人坐定。歐冠昇開始坦誠地面對楠西。
“十九年前。你爸媽的死。我很抱歉……”沒錯。他在昨天被警方抓獲的時候就已經認罪。因爲實名舉報的人。是他曾經最信任的婁凱麗。而婁凱麗所提供的證據。包括時間、經過、相關人等等資料。都十分的詳細。驗證只是時間問題。他無從狡辯。而且他也不想狡辯。
昨夜被審問了一整夜。從出道至今他所做的所有惡事。他都認了。這些年他所做的事雖然都已從黑轉白。但做過的惡事就像烙印一樣不可磨滅。他過得並不好。做再多的善事都無法抹滅內心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