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熾陽高照，處暑的天氣只是在室外站了一會就足以讓人流下一身的汗。不過穆影笙他們今天卻全部都是精神飽滿，眼神都透着股子興奮勁。
在練了一個多月的體能跟戰術之後，今天他們要訓練打靶。雖然不是真彈。但足以讓大家期待了。
現在在他們面前，朝兩個方向擺放着十幾把槍。槍被架子託着，正前方就是目標靶子。大家盯着那些槍，眼睛都綠了。
藍敏佳看着他們臉上的興奮勁，清了清嗓子：“全體都有。立正。”
“今天，我們練習打靶。分隊，分班訓練。首先我來給大家講解一下，我們槍·械的一些基本性能，還有打靶的動作要領。”
“在現代戰爭中，槍是不可少的武器之一，槍有很多種，其中……”藍敏佳的語速並不算慢，不過講得很有條理。
她從槍的種類，每一種槍的性能開始介紹，再到現在他們現在使用的訓練槍。穆影笙聽得很認真。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她都想拿個錄音筆錄下來。
“現在，看我動作。”藍敏佳說話的時候，走到其中一杆槍前站定：“臥倒，持槍，頂肩，瞄準，扣發。”
她一邊說，一邊動作，一氣呵成。正中靶心。
穆影笙眼神有絲佩服，說真的，藍敏佳帶了她們這一個多月，真的算是一個很負責，也很厲害的教官了。
“看清楚了沒有？”藍敏佳起身，退後一步。
“看清楚了。”所有的同學整齊統一的回答。
藍敏佳點了點頭：“好，分班練習。”
穆影笙一直到第三輪才輪到她們這一班。她剛纔一直看着前面兩輪同學的動作。
標準都算標準，但是很多人都不可能第一次來就打得非常準。打偏的，脫靶的也不少。
穆影笙臥倒的時候，有些緊張。這其實不是她第一次摸槍。上輩子跑龍套的時候演過很多小角色，有些也是要拿槍的。
不過那些都是假的。這樣摸真的槍還是第一次。
她趴在地上，按着藍敏佳教的姿勢，持槍，瞄準，扣發。打中了，不過有些偏。
她又試了一次，這次依然不在靶心。問題出在哪？
穆影笙想擡頭去問一下教官。肩膀上多出了一隻手。她還來不及站起來，就能聽到那深厚的熟悉嗓音。
“打靶的時候，每個人的身高，視線注意點都不一樣。打出去的方向跟力道也不一樣。受風向跟風速的影響，每一顆子彈飛出去的時候。都會產生些許偏差。你想打中靶心，就要把環境也算進去。”
今天太陽很大，但是風也很大。穆影笙這會身體僵硬得不敢動。她忍不住想去看邊上那人，肩膀卻被他用力按住。
“這裡，太僵硬了，放鬆。繼續。”
穆影笙嚥了嚥唾沫，暫時顧不上厲衍爲什麼要指導她。而是專心的盯着前方的靶心，放低了肩膀。
“恩。就是這樣。放鬆一些，但是要保持專注。”
完全是教官的語氣，但對於穆影笙來說，已經是相當的溫和了。她有一瞬間的衝動想轉過臉去看一下煞神的表情。
就她所知，煞神也會有溫和的時候？怎麼這麼魔幻呢？
心下糾結間，一個扣發，子彈飛向靶心。
這一次成績之前好，已經靠近靶正中心了。
厲衍的手沒拿開，反而指出她的不足。
“你還要注意你的呼吸。真正的狙擊手射擊的時候，都會控制自己的呼吸。”
穆影笙依然沒有擡頭，她沉下心來，接着厲衍說的，調整呼吸，吸氣的時候，她好像聞到了厲衍身上的味道，那種壓迫感是無形的，她感覺到了壓力。一時遲遲沒有扣發。
“怎麼？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厲衍的聲音再次響在耳邊，他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肩膀上。她收回那一絲的神遊。
“沒有。”穆影笙收斂心神，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在前面的靶心上。可是這一槍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打得比剛纔還偏了。
“要專注，但不要緊張。射擊最忌緊張。你要想，你面對敵人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嗎？”
有些冷厲的語氣，聽起來比剛纔要嚴格得多。這纔是煞神應該有的語氣。
穆影笙不說話，也一直沒有擡頭。她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的靶心上。
這一次，已經靠近正中心點。
“不錯，繼續。”
肩膀上那隻手離開了，那道身影也跟着離開。穆影笙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眼角的餘光，看到厲衍往下一個演員身邊去了。不過，並沒有蹲下，只是站在那裡指導。
她咬着脣，似乎有些不明白：那個厲衍特意跑她這裡？只是爲了教她怎麼射擊？
怎麼可能？厲衍有這麼好心？
她還在懷疑那人是不是又想到什麼來整自己。藍敏佳的話給她解惑了。
“今天剛好看到厲上校經過，我就請他來給你們指導一下。你們厲上校可是軍區出了名的神槍手。你們好好學，爭取將來可以像厲上校那樣出色。”
穆影笙鬆了口氣，原來不是單獨指導她啊？
那是她多想了。幸好，幸好，她還以這尊煞神又盯上自己了呢。如果是那樣，那她真的是太悲摧了。
果然，耳邊能聽到厲衍指導其它同學怎麼射擊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厲衍此時的語氣比剛纔要冷厲了很多。
穆影笙舉一反三，找到了訣竅，最後一擊時，讓她正中紅心。
打中了，她的脣角控制不住的上揚。忍不住看向了厲衍的方向。
這一看過去，才發現他站在一排演員旁邊，也正好在看她。那雙黝黑深沉的眼，此時神情莫測。她就這麼直直的跟他對上。
發現他盯着自己看。穆影笙倏地收回了視線。
那煞神指不定呆會又要挑她的錯，她可不能再走神了。完全沒有往其它方面想的穆影笙，專心於打靶。
根本沒注意到厲衍偶爾抽向她的視線。
她沒注意，站在後排的丁雪薇卻是剛好看了個清清楚楚。除了兩人的對視，還有厲衍偶爾看向穆影笙方向的眼神。
她想起那天厲衍將穆影笙帶出學校，整整一天的時間。一整天，穆影笙下午纔回來的。
衍哥帶了那個女人去幹嘛？
她緊緊的咬着牙，看着趴在地上，又一次打中靶心的穆影笙。
這事，沒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