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你老大就是個王八?”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野道人問。
野道人臉色一紅,嘆了口氣:“沒辦法,都是被天兆害的,我老大就被封在這座石龜裡!”
我奇怪地走上前去仔細看了起來,真搞不懂天兆用的什麼方法,可是等我靠近之後才發現,原來這隻石龜雖然看起來雕琢得十分平整,在龜殼的紋理竟然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篆文,如果不是我眼力還好的話,恐怕根本就看不出來。
讓我吃驚的遠不僅如此,石龜的雕刻手法十分特殊,根本就不是像尋常工匠那樣用鐵鑿錘子雕刻的,看上去就好像……被人用手指一點點削成的,很多地方都還留有手指的痕跡……
“牛啊,看來天兆爲了困住這個人可算是煞費苦心了。”我吧嗒着嘴說道。
這時野道人說:“咱們先到旁邊兒歇一會兒吧,現在天還早,要等到晚上十二點鐘才能見老大。”
我點點頭,和野道人坐在了一旁的臺階上。
這個時候是清晨,陸陸續續地開始有鎮上的居民走出來,很多人手中都拿着貢品,還有人抱着成捆兒的香,大家都聚集在了石龜的前邊,接着就開始焚香禱告,跪拜磕頭,把這座石龜給當成聖物祭拜了起來。
“野道人,他們這是要幹嘛,難道你大哥還管下雨降露?是不是也要童男童女才靈啊?”我看着這些人們都拜得煞有其事,就好像石龜真能達成他們的願望似的。
野道人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沒辦法,當年我大哥被封在這裡的時候是從天而降,你想想,這些愚民還不把他當親爹供起來?反正這些年一直香火未斷,不過這樣也有好處,嘿嘿!”
“什麼好處?”我有些奇怪地問,難道說他大哥也是吃香燭的?
“你接着看就行了。”野道人壞笑了一聲說道。
我點了點頭,朝着廣場上的善男信女們看去,這些人一個個面色凝重,似乎在石龜面前表現得十分謹慎,根本就不敢露出一絲不敬,而且不管大人小孩沒有一個人交頭接耳,就連禱告都只是張嘴不出聲,可見石龜在他們眼中的地位是多麼高。
就在這時,突然間我看到很多人身上突然泛起一絲熒光,而且逐漸地飄了起來,慢慢地匯聚到了一起,在石龜頭頂形成了一個圓球。
當然這個圓球那些善男信女們是看不到的,在凝聚成一個籃球般大小的時候,嗖地一聲被石龜順着大嘴吸了進去……
“靈元?你大哥在吸食他們的靈元?”我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野道人。
“怎麼,不行?接着往下看!”野道人詭笑道。
我吃驚地吸了口氣,又看向了那些人。
也許是因爲被吸食了過多的靈元,很多小孩子都支持不住了,噗通噗通地摔倒在地,可是那些善男信女們卻連管都不管,依舊使勁兒地磕頭,好半天后抱起孩子走到石龜面前,將小孩子的小手放在石龜上。
只見熒光一閃,一絲靈元順着石龜鑽到小孩子身體裡,小孩子立馬臉色紅潤了起來。
那些家長們一個個高興地歡天喜地,趕忙跪下向着石龜磕頭……
“你大哥就是這麼騙他們的?看似可以把小孩兒的身體治好,其實只不過是把從他們身體裡吸走的靈元送了回去,這樣那些大人就會源源不斷地來這裡禱告祈福,你大哥的靈元就不會斷了……”我臉色不善地看着野道人說道。
野道人聽了輕輕一笑,臉上連一絲尷尬都沒有,腆着臉說:“你說的不錯,要不是因爲有他們,我大哥恐怕早就沒命了,再說了,吸他們一點兒靈元算什麼,又不是要他們的命。”
“唉,這哪裡是吸一點兒,這是吸一輩子,吸幾代、幾十代,讓他們這裡的人一個個都身體虛弱,你大哥可真夠狠的。”我搖了搖頭,十分不贊同他們的做法。
“哼,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一切都是天兆幹出來的,要不是她用詭計把我大哥封印在這裡,哪兒還會有這檔子事兒。”野道人說道。
其實他說的也對,都是天兆引起的,但是就算如此他大哥也不該迫害這些村民,而且還對小孩子下手,以此來迷惑那些大人們,讓他們一輩子都脫離不了自己的掌控,一代一代地延續下去,長此以往,這裡的人肯定壽命極端,估計活不過六十歲就要死掉。
終於,那些善男信女們祭拜完,滿臉欣喜地回家去了,廣場上的人也少了起來。
我倆就這麼坐到了夜裡十二點,廣場上終於沒人了,那頭石龜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格外地猙獰。
“呼!”一股陰氣襲來,半空中的月光灑在石龜上,一股黑氣從石龜上冒起,將他整個包圍了起來。
突然間,石龜的兩隻眼睛亮了,閃動着猩紅的暗光,眼珠兒前後看了看,最後落到了我和野道人身上,不過在我身上停留得時間更長一點兒,不知道怎麼的,我就有種被他扒光衣服掃視的感覺,這是我以前
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老三,多年沒見,你還是一點兒長進沒有!”突然,石龜說話了,一股讓人胸口發悶的聲音傳進了我耳朵裡。
野道人聽了趕忙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恭恭敬敬地朝石龜鞠了一躬:“大哥,幾十年沒來看您,還請大哥贖罪。”
“恩,我知道你爲了我的事奔波了這麼多年,十分辛苦,況且你我之間本就是兄弟,不用如此多禮,這位小兄弟是?”石龜突然把話頭兒轉移到了我身上。
“哦,他是我請來的,二姐的徒弟劉鬼!”野道人嘿嘿一笑,把我推上前說道。
“什麼?你……你找到她了?”石龜的情緒有些激動,兩隻大眼睛瞪着我說道。
“還……還沒有,不過劉鬼知道她的下落。”野道人一路上並沒有向我打聽天兆的去向,這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石龜的話。
“你叫劉鬼?”石龜不再搭理野道人,對我輕聲說道。
“沒錯,如果你想打聽天兆的去向,我只能說她已經被人給剷除了,所以我勸你還是別再找他了,至於你被封印在這裡的事兒,恐怕沒人能再幫你了,就安心在這兒養老吧!”我知道他想知道什麼,所以不等他問就直接說了出來,省得問來問去又是威脅又是拐彎抹角的。
石龜聽了臉色一變,估計以前從來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就連野道人也對我連使眼色!
可是我卻一點兒都沒放在眼裡,這東西被封在這裡,連身都脫不了,還能對我怎麼樣,你野道人反正想殺死我很容易,估計我就算委曲求全最後也不一定會有好下場,所以一咬牙決定豁出去了。
可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石龜聽了居然一點兒氣都沒生,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小孩兒有意思,難怪我那二妹能收你當徒弟,想必老三在路上已經把我倆的事兒都告訴你了,你看看我現在的德行,難道你就忍心看着我這樣受苦?再說了,你師父收你當徒弟絕對不是什麼好心,這一點恐怕你比別人更清楚吧!”
對,他說的一點兒沒錯,天兆爲的只是讓我幫她脫困,不虧是天兆的老相好,對她還真瞭解!
不過我現在可不想聽他的擺佈,天兆的下落是我唯一能夠保命的護身符,如果告訴了他們兩個,恐怕我連明天的太陽都不好說看見了。
“既然你不想告訴我,我也不強求,你們走吧!”突然間石龜好像生氣了,兩隻眼睛上的紅光突然熄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