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關注在地上打滾的老衛。
她面對辛三的指責,先想的就是怎麼把自己摘出去。
後來思慮再三,發現這個事她是摘不出去。
這才柔柔弱弱的說道:“三哥,我今天過來,是有點事想問您。
並不是,並不是……”
“你家問話,就是見面先踹一腳啊?”辛三很生氣,真的生氣。
他剛纔就差一點把保命的袖口匕首放了出來。
要真是那樣做了,那今天這個事就小不了。
對着穿保衛服的人動傢伙,哪怕辛三再有理,保衛科那邊也丟不起這個臉,說不準就要把他查個底掉天。
秦淮茹聞言,連連欠身道歉,話語裡把責任全部推給了硬傷過去現在已然在呻吟的老衛。
這讓老衛的美夢全醒了。
他抱着還疼的地方,往邊上一縮,冷冷的看着秦淮茹。
秦淮茹現在真顧不上老衛,她看看周邊,卻是一拉辛三往屋裡走去。
等到躲開邊上鄰居圍觀的視線,秦淮茹這才說道:“三哥,我就是有個事想找您問清楚。
上次那個事,我有點害怕,這才讓老衛陪我一起過來的。
我沒想到,沒想到他會這樣。
……”
“行了,行了,”辛三沒好氣的擺擺手,瞪了秦淮茹一眼,然後才清冷的說道:“賈東旭那個事,那次就結束了。
你有疑問,直接去找易中海詢問。
別找我,不管什麼事,都跟我沒關係。
我直接跟你明說了,當年賈東旭藉口生活困難,問我借了近小千塊錢,
賈東旭拿着這筆錢去養家,還是去賭錢,我當時都不知道。
後來賈東旭出事了,
易中海找到我,讓我少要一點。
我也是善心發作,當時只要了易中海一百塊錢。
你們之間怎麼回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知道了吧?
以後你要是因爲這個事找我麻煩,我特麼收拾你。
滾蛋!”
秦淮茹聽到易中海只花了一百塊就把這個事了了,整個人腦子都炸了。
她想起每回拿了工資,廠裡補償給賈家的錢有多少,她都不敢看,就怕看到眼裡拔不出去。
每次第一時間,她就把那筆錢交給易中海還債。
易中海每次都是一臉憨厚的鼓勵她,說還了多少,還有多少,再堅持多長時間,好日子就來了。
再加上秦淮茹偶爾也聽到過棒梗說漏嘴,說他奶奶多大方,什麼時候買了什麼好吃的給他。
現在的秦淮茹,整個人就是渾渾噩噩的,腦子裡一片漿糊。
她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連這個時候坐在邊上養傷的老衛都顧不上了。
“嫂子,衛哥呢!”跟秦淮茹打招呼的是姍姍來遲的另一個保衛。
秦淮茹根本就沒搭理,這個時候的她感覺整個世界都是虛妄的。
她不知道誰是真的,誰是真心對她好。
她想起這三年,她過的日子。
爲了幾個饅頭,就讓別人的髒手在她身上摸來摸去,
爲了一塊五毛,她就得忍着噁心,跟那些猥瑣男卿卿我我。
……
原本她以爲那一切,都是苦難,
遇到了那種事,都是沒辦法的辦法。
可是現在她瞭解了,沒有什麼苦難,一切都是別人的算計。
賈張氏在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秦淮茹不知道。
但賈張氏這麼一個愛錢如命的人,這幾年就沒爲了賈東旭的那筆補償鬧騰過,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但秦淮茹一直就是忽視了。
而易中海,
秦淮茹咬着牙,對那個人真就恨到了骨子裡。
她恨不得拆了他的骨,扒了他的皮。
可以說,今天這個事,讓秦淮茹徹底的黑化了。
秦淮茹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鑽進一個角落裡,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等哭夠了,這才雙手抱膝,渾身顫抖着,思索着回去該如何辦。
她想着報復。
想着讓易中海生不如死,讓他嚐嚐這種被錢折磨的日子。
秦淮茹感覺到了夜晚帶來的冷意,她起身,胡亂的在臉上擦了一下。
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就往家裡走去。
至於老衛,要不是同去的同事,把他送去醫院,搞不好連回家都不能夠。
秦淮茹在恨別人的時候,卻是沒想過,她也被別人恨上了。
秦淮茹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了家,賈張氏眼見兒媳婦渾身狼狽,衣衫也是亂糟糟的。
不由沒好氣的說道:“我說淮茹,什麼事都得有個度。
知道你養家難,所以對你外面有些過分的事,傳到我耳朵裡,我都裝沒聽見。
但你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你現在這個樣子,被別人看到,人家該怎麼說?……”
“閉嘴!”秦淮茹惡狠狠的瞪向賈張氏。
那眼裡的兇光,就好像要活撕了賈張氏一樣。
賈張氏下意識的就想發火,想着教教秦淮茹,在賈家就要守她這個婆婆的規矩。
卻是被秦淮茹眼神中冷意給嚇住了。
三個孩子也知道氣氛不對,卻是圍了上來,都對着秦淮茹喊媽媽。
這讓秦淮茹不由深吸一口氣,氣勢再不如剛纔。
秦淮茹對着棒梗柔聲說道:“棒梗,帶妹妹們去裡屋。”
等到三個孩子進去,秦淮茹也沒有了剛纔的憤怒。
但她盯着賈張氏的眼神,仍然滿是冷意。
她對着賈張氏冷冰冰的問道:“東旭的債務,怎麼回事?”
賈張氏心下一沉,知道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她當時一時貪心,卻是把一半的補貼給貪了下來。
當然以她算的賬,是秦淮茹的工資養家餬口,哪怕難一點,卻也沒那麼難。
畢竟二十多塊錢一個月,還有易中海給的補貼,全家五口人,怎麼也夠生活了。
但後來卻是發生了秦老蔫要錢的事情,一下子又把秦淮茹的口袋搞緊張了。
秦淮茹補貼孃家的錢,賈張氏肯定不會拿私房錢補貼她。
賈張氏腦子亂想,也不知道哪個地方出了問題。
但她知道,她不能認。
如果認了,以秦淮茹這些年受的苦,說不定真就跟她撕破臉皮了。
賈張氏還是有點城府的,她故作一臉憤怒的說道:“淮茹,你什麼意思?
賬是易中海帶你確認的,
錢是每個月你交給易中海代還的。
我這些年相信你,一直沒問過。
怎麼?哪兒出問題了?反而找到我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