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要見孫媳婦
許大茂能娶婁小娥,絕對是燒高香了。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許大茂沾了這年頭的光兒。
如果婁小娥不是家裡成分不好,就憑許大茂一個工人。
壓根沒可能娶。
婁小娥比起三大爺兒子閻解成娶的於莉,可強了百倍。
暫且不說臉蛋,身材方面,就僅僅是爲人處事,婁小娥就能甩於莉幾條街。
於莉的心機、算計,一點不比三大爺一家子人少。
單是今年結婚,就從三大爺家裡掏了不少錢。
但話說回來,這正驗證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句老話。
三大爺閻埠貴自個算計過人,大兒子閻解成,自然繼承了他的這一特點。
而於莉,雖然只是嫁給閻解成,可手段多的,把閻解成幾乎是手拿把掐。
讓閻解成幹啥,就得幹啥。
別人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而閻解成則恰恰相反,他隨老婆。
反倒是婁小娥,平時除了在生活中對許大茂,嚴厲一些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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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加深知許大茂的作風問題,便一直緊盯。
其餘像工作上,婁小娥很少過問,更不會隨意指手畫腳。
好歹是大家閨秀,教養,眼界,不是於莉一個普通家庭出身能比擬的。
所以,論起這兩位,前後腳嫁進大院裡的女人。
相比之下,婁小娥更受大院衆人歡迎一些。
倒不是說婁小娥嫁進大院時間早於於莉,大院衆人才對她頗有好感。
而是於莉那小肚雞腸的心思,說話還總喜歡陰陽怪氣的,實在是不受人待見。
如此,便把婁小娥的好,襯托了出來。
就連三大爺這位當公公的,都覺得於莉這兒媳婦不是好招惹的人,雖然兒子閻解成跟她結婚了。
但從心底裡來說,閻埠貴是不太滿意。
不過閻埠貴這般精明的人,嘴上從沒說過於莉一個不字。
而婁小娥,自從嫁給許大茂後,許大茂的父母卻多次數落。
尤其是對於婁小娥嫁給許大茂一年多,還沒身孕。
許大茂母親每次見着婁小娥,總忍不住嘮叨一番,詢問一番,“有沒有想吃酸的,有沒有想吐?”
搞得婁小娥一臉尷尬,不知如何應對。
而婆媳關係,自然就好不到哪裡去。
幸好婁小娥和許大茂,不是跟他們住一塊。
不然,婆媳之間,早鬧僵了。
只是許大茂一年多下來,見婁小娥肚子沒一丁點的變化。
心裡自是不舒服,再加上聽取了他父母的話,對婁小娥也產生了一些抱怨。
這年頭,結婚一年多,媳婦沒半點動靜,許大茂身爲大老爺們,臉面上掛不住。
可惜,沒有就是沒有,婁小娥也想早點懷上,省的再聽許大茂父母嘮叨。
奈何,許大茂不爭氣,又不是她不想生育。
而許大茂和他父母可不聽那些,抓住這事兒,瞧着婁小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越看越不順眼。
這就導致到了年根底下,婁小娥不太情願去許大茂父母那邊。
但每年過年時,還是會去。
不情願歸不情願,可婁小娥明辨是非,通情達理。
知道自己身爲兒媳婦,再不願面對,也不能躲着不見。
至於院裡,暗地裡流傳出她和許大茂結婚一年多,肚子都沒大的風言風語。
如果婁小娥沒當面聽見,也就任由他們背地裡嚼舌根。
可要是當面瞧見有人說,那非跟對方掰扯掰扯不可。
一方面是爲她自個不平,另外一方面則是覺得要維護自家男人的尊嚴。
最起碼自己受點委屈無所謂,但是家裡的爺們兒要是被人成天笑話,那可不行!
不過徐慶住在後院,卻從沒拿許大茂和婁小娥這事,開涮、打趣,逗悶子。
因爲徐慶清楚,婁小娥沒身孕,責任主要是在許大茂身上。
奈何這年月裡,國內的醫院專門針對這方面的治療沒幾家。
而中醫,許大茂又不去看。
徐慶曾幾次跟許大茂單獨喝酒閒聊時,隱喻地讓許大茂去找中醫瞅瞅。
但許大茂總覺得,問題不在他自個身上,是婁小娥不好。
所以,許大茂聽了徐慶的話後,自己沒去找中醫,反倒是催婁小娥去看了好幾次,還逼着她吃了好些中藥。
然而,在看到依舊沒一點效果後,卻仍堅信,自個還是沒毛病。
對此,徐慶不好再說什麼。
畢竟那是他許大茂兩口子的事情,徐慶身爲街坊四鄰,只能點到爲止。
許大茂不信,那也沒法子。
只不過,眼下馬上又要過年了,許大茂在屋裡和婁小娥爭吵起來。
搞得住在後院的衆人,都能聽見。
二大爺和二大媽跑出屋,站在院裡仔細聽了半響,然後朝許大茂厲聲斥責了兩句,這才讓許大茂和婁小娥的聲音小下去。
徐慶站在屋門口,只得搖頭苦笑。
一晃眼,到了臘月二十七這天。
徐慶的爺爺奶奶來了大院。
徐廣進開着鄉里生產隊的拖拉機,把兩位老人送進了城。
沒辦法,拗不過,只能順他們的的意思。
兩位老人,之前沒能來城裡見證孫子徐慶訂親,心裡一直惦記。
此時一進城,一進大院,見到徐慶,當即就問:
“小慶,你媳婦呢?快叫來讓我跟你奶奶瞅瞅。”
老爺子剛病癒,這一路坐着拖拉機,顛簸不說,受了冷,又不住地咳嗽起來。
徐慶見狀,忙讓小丫頭去把屋裡的藥拿出來,讓爺爺吃了兩片,隨即才道:
“爺爺,今天都二十七了,等過完年,我讓她來成不?”
老爺子剛吃完藥就把煙桿叼在嘴角,猛嘬一口煙,聽見徐慶說年後。
當即暴脾氣就上來了,板起臉,抄起煙桿,用煙鍋狠狠敲在徐慶腦門上。
“今天我要跟你奶奶見到人!”
徐慶捱了一下,心裡無奈,趕緊讓小丫頭幫自己說話。
畢竟小丫頭可深得兩位老人的疼愛。
只是老爺子今天是鐵了心,非見馬靜紅不行。
小丫頭哄了老半天都沒奏效。
徐慶不得已,只好出門騎上自行車,出了大院,朝對象馬靜紅家過去。
只不過,當徐慶買了點東西,掛在自行車上,剛到馬靜紅家所在的大院衚衕時,恰巧碰上了被打發出來買東西的馬解放。
馬解放身上裹着軍大衣,看到徐慶,忙捏着身下自行車的車閘,停下車道:
“慶子哥,怎麼今天想着來我家了。”
馬解放嘴說着話,伸手從軍大衣裡掏出煙,遞給徐慶一根,跨坐在自行車上,嘿笑一聲又道:“是不是跟我五姐訂婚後,心裡忍不住想我姐了。”
徐慶一臉汗顏,摘掉小丫頭給他織的毛線手套,擺手道:
“小舅子,別在姐夫我面前沒大沒小,要是我告訴伱姐,你等着挨收拾吧!”
馬解放哼哧一聲,苦着臉道:
“慶子哥,你先甭忙着佔我便宜,實話告訴你,我家裡現在人多的要命。
我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帶着我那幾個調皮搗蛋的外甥,正欺負我爸媽跟我五姐,你要是去我家。”
馬解放話說一半,伸手拍了拍乾癟的褲子口袋道:“瞧見沒,哥們我年底最後一次發的工資,兩天時間,就全都被我那幾個外甥和外甥女霍霍的一乾二淨了。
就連我準備給月梅過年買個小禮物,現在都沒錢了。”
馬解放說完,臉上滿是愁苦。
徐慶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刺骨的西北風涌進喉嚨,讓徐慶頓時遍體生寒,心中一沉,暗道:
“好險!幸虧我提前在衚衕碰上了解放,要是直接進去,怕是身上那點錢,要保不住。”
徐慶倒不是惜財,而是現如今,他跟馬靜紅只是訂親,而且明年要結婚,他手頭的錢,真的不寬裕。
本來這時候,他不合適前來找靜紅。
畢竟之前馬解放曾給他說起過,今年過年,他幾個姐姐都要回來的。
徐慶要是在這個裉節上找靜紅,見着那幾個小傢伙,紅包不給能成嗎?
沒見好說,他沒把靜紅娶過門,所以從情理上來說,不給並沒有什麼不對。
但要是見着了,徐慶不給,這就不合適了。
別的不說,落在馬靜紅那幾個姐姐眼裡,還不把徐慶這個未來妹夫,當成摳門的吝嗇鬼。
至於還沒見過的那幾個外甥或外甥女,他這個未來的小姨夫,怕是會留下不好印象。
徐慶腦海中念頭飛轉,後背不由地滲出冷汗,朝着馬解放道:
“小舅子,要不你幫幫我,把你五姐叫出來。”
馬解放朝徐慶打量兩眼,眼珠一轉,叫了一聲姐夫,而後道:
“我現在身無分文,除了我媽剛給我的去買水果糖的錢,再沒了,要不你救濟我一下,我就幫你。”
徐慶沒想到,馬解放居然跟自己提要求,頓時一臉無語道:
“馬解放同志,咱們的友誼呢?別忘記了,咱們可是老同學。”
馬解放呲牙嘿笑道:“慶子哥,是你先叫我小舅子的,要是咱哥們倆論同學關係,那我剛纔就不會向你開口。”
徐慶汗顏,伸手從身上掏出五張一市斤的糧票,塞給馬解放道:
“錢沒有,糧票倒是不少,你快去幫我把你五姐叫出來。”
徐慶說的是實話,他身上的票,真的很多。
儘管前幾天去國營商店置辦年貨,花出去了不少,但依然還有一大把。
馬解放看着手裡的糧票,不禁眉頭一挑。
前些年,他得從家裡拿糧票借給徐慶。
現在倒好,徐慶反而給他糧票。
馬解放攥着糧票,張嘴想問徐慶,家裡不缺糧了?
只是他話還沒說出口,徐慶擡手就推搡他趕緊回去。
“甭廢話了,快點把你五姐叫出來。”
眼下爺爺跟奶奶還在自家屋裡,等着見未來孫媳婦。
這大冷天的,徐慶不方便自己去找靜紅,可也不想就在這兒僵着。
馬解放只好調轉自行車頭,騎着車,回到大院門口,翻身下車,隻身跑回家叫自個五姐出來。
沒多一會兒,馬靜紅就跟着馬解放走出大院,來到衚衕。
徐慶把自己爺爺奶奶要見她的事情一說,馬靜紅瞬間俏臉泛紅,有些害羞起來。
不過還是跟着徐慶,坐在自行車後座,朝徐慶家的大院過去。
而馬解放則去買東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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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院的路上,徐慶沒向靜紅提及給馬解放糧票的事兒,
現今不再拿糧票換錢,手裡一大堆,給未來小舅子幾張也沒啥,反正不是外人。
當徐慶帶着馬靜紅回到自家大院屋裡後,兩位老人見到馬靜紅這個未來孫媳婦,頓時臉上露出高興。
老爺子捏着手裡的旱菸杆,煙也不抽了,示意馬靜紅坐在身邊。
他老人家可是盼大孫子結婚好些年了,如今總算是等到徐慶訂婚,而且今天還瞧見,未來孫媳婦還比鄉里那些個小姑娘水靈、俊俏多了,打心眼裡的滿意。
而盤腿坐在炕上的奶奶,更是對馬靜紅中意的不得了。
伸手抓住靜紅白嫩的雙手,一個勁地噓寒問暖,顯然對這個未來孫媳婦,十分認可。
暗覺大孫子的眼光真好!
找了這麼個漂亮媳婦,可比村裡那些青年,有本事多了。
徐愛國和徐豐銘以及小丫頭,仨人坐在一旁,目光偷偷望着大哥徐慶,暗暗直樂。
徐廣進這位當二爸的,再次見到侄兒媳婦,依舊跟前些天帶着徐慶去馬靜紅訂婚時一樣,只是點頭笑了笑,說了一聲:“來啦。”
便再也沒話了。
按照老爺子對二兒子的評價,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不過,老爺子也接受這個現實,怎麼說也是自個孩子,話雖少,但做起事來,勤快乾練。
但這不是重點,老爺子今天可沒功夫教育他。
孫媳婦來了,老爺子心裡說不出的敞亮,痛快!
能在閉眼前看到大孫子結婚,他就心滿意足了。
總算是去了一塊心病。
當然,要是這把老骨頭再撐到愛國和豐銘以及小丫頭他們三個也結婚,就更好了。
只不過,大孫子徐慶的婚姻大事,他能幫着操心。
但他們三個,就沒只能靠徐慶這個當大哥的看着操辦了。
這一點,身爲大哥的徐慶,當然義不容辭。
父母不在,爺爺奶奶年事已高,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
弟弟妹妹的人生大事,徐慶豈能再讓兩位老人家上心。
屋裡有說有笑,熱鬧不已。
而這時候,屋外,雪花飄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