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濤吃完飯，冉秋葉將留出的那份交給他，隨後帶着來到學校。
推開教室的門，明顯感覺裡面比外面溫度高。
再看去，就發現九叔也在，倆老人就在爐子旁坐着聊天。
楊小濤來了，跟倆人打招呼。
“你小子不在家裡陪媳婦，來這幹嘛？”
“太爺，這不給你送飯嘛！”
“送啥送，以前一天吃一頓也沒事！”
說起這麼說，九叔還是看出太爺眼神裡的欣慰。
楊小濤看了看爐子，火頭正旺，水箱溫度都有九十了，這大半天實驗下來，管子和暖氣片都沒出問題，質量還是有保證的。
隨手將風門關關，讓溫度降下來，差不多的溫度保持住就行。
楊輝記的差不多，只要是雄性，構造都差不多，這點男人都清楚。
昨晚上老哥倆沒睡好，睡一會就起來去教室看看。
楊小濤說着，楊輝接過糖果，嘴裡嚥着唾沫，這好東西，他還是很小時候吃過。
楊小濤取出手術刀，又準備好土黴素，對着楊輝說道，“千萬別噁心，不然，你就學不會了！”
“以後多練練就行。”
三人說了會話，楊小濤留下半包煙就被打發出去。
等以後有需要了再說吧。
“選哪個？”
楊小濤將手術刀消毒，楊輝在一旁點頭。
“找好人了，一會找來你看看！”
楊小濤三兩下閹下一顆，扔到一旁的盤子裡。
對楊小濤，只有感激。
楊小濤跟在老爹後面，可是幫忙不少，家裡養的豬都是他跟老爹處理。
楊大壯下去抓起來，楊小濤看了看，沒啥特別，也沒啥不好的。
楊輝也有了點信心，看向楊小濤心頭感激，當下就跪在地上要磕頭拜師。
“我當然不行，我意思是，你要不行就去鎮上找郝獸醫來。”
如此，一個耳釘標記就完成了。
“輝子，你來選！”
“我看這樣，你回去乾脆去找你王姨問問，實在不行就給她家裝一個，讓她替你參謀參謀！”
“好了，接下來，你可看好了。”
“打算過年回來辦，最近忙活這東西，有些脫不開身！”
“再說了，這爐子也能燒木頭啊，只要白天要點引火別斷開就行！”
真甜！
從口袋裡取出一根塑料棍子，然後用力摁在小豬的耳朵上。
今天楊小濤回家看了下豬崽子，各個都有二三十斤了，算算日子不能再拖了。
“看好了，先捏住，然後下刀。”
楊太爺聽了點頭，這木頭，他們還真不缺！
還真像楊小濤說的那般，教室裡雖然不如爐子旁暖和，卻也不凍手了。
那時候，閹割豬崽子的就叫閹豬，不僅公的要閹，有時候母的也要閹。
“別覺得噁心，以後見得更多…”
“小濤，你這酒席大夥可都惦記着呢！”
這還是壓低風門的事，若是天冷了加大火力，肯定很暖和。
楊小濤在一旁指導着，如何握刀，如何踩着，不能太用力，也不能踩不住。
隨後又把另一顆如法炮製取出來。
楊輝按照輩分開口叫着，楊小濤只覺得自己被，叫老了。
楊小濤鼓勵着，其實這隻算是學了一半。
楊太爺給楊小濤出謀劃策，楊小濤聽着點頭，也覺得去王主任那裝上，那可是打響名頭的第一炮，妥妥的明星效應。
所以，上一輩子的經驗，很豐富。
那時候，有這種手藝的人可是忙不開，每天都被安排的妥當，不僅能夠掙錢，還要在家裡吃一頓，至於主菜嘛，就是閹下來的東西…
楊大壯過來問，楊小濤揮手讓楊輝過去。
楊小濤哥太爺回到家裡，三人吃完飯，並沒有急着離開。
第二天，楊小濤起牀，第一件事就是去學校看看情況。
楊太爺心裡的石頭放下了，自然開心。
“對了，這個是你弄的？上次秋葉回來沒說明白，咋回事這是？”
“你咋知道的？”
楊輝愣了片刻，隨後看着亂跑的小豬，隨手指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豬。
只是，後面又被推了…
哪知剛走到學校門口，就看到楊太爺興高采烈的出來，對着楊小濤就笑起來。
楊小濤低頭說着，周圍三人見了心裡都不舒服。
用老人的話說，閹了之後，心思少，只知道吃就行了，長肉快。
“然後，快去往外擠壓，把它拉出來就行！”
“嗯，嗯！”
而且操作起來也很麻煩。
家裡父母有了，下面還有兩個弟弟，平日裡都是村子接濟的對象，這次也是楊太爺幾人商量後的結果。
“好！”
“行了行了，這東西，我來就行。”
剛纔的動作都不難，只要克服心理就能跟着學。
楊輝聽了心理還是有些失落的，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我不行，你行啊！要不你來！”
只是天氣轉冷，躺在被窩裡的楊小濤覺得有必要在這屋裡裝一個暖氣爐。
楊大壯介紹着，又靠近說了下男孩的情況。
“就是這窟窿煤有點貴了！”
在楊輝看來，楊小濤教他這門吃法的手藝，就是師傅了。
一旁的楊太爺幾人也是認同，畢竟這是傳授本事啊，不爲過。
說着，手上接過陣線，開始縫傷口，直到差不多了，才往刀口處撒了點土黴素，就將小豬扔到一旁框裡。
“吃一個，糖這東西，能讓人快樂，人快樂了學習起來就快！”
“你別緊張，太爺都說了吧，這東西，很容易學！”
“太爺，這閹豬的事，你跟大壯叔想好了沒？”
“最後看下，要是豁口大了就要用針線縫上。”
只要他好好學會就行。
輪到楊輝了，手上拿着手術刀，不知所措。
這時，聽到聲響的周奎周鵬跟着楊石頭也過來，看啥情況。
“有這功夫在這陪我們老頭子，還不如回去趕緊生孩子！快滾吧！”
後來養豬的少了，加上技術的普及，一些人家自己就能閹了，這手藝也就不是秘密了。
“真的要啊！”
“下刀前要找準，找準了要快！”
楊太爺還是對煤炭的價格感到心疼，楊小濤知道了開解着，“太爺，這點錢跟孩子們相比，孰輕孰重啊！”
九叔啃着饅頭片，看着楊小濤拿出辣醬，連忙用筷子挑了一下，抿在饅頭上。
五頭小公豬渾身一色的黑，根本分不出哪個是哪個。
楊小濤細心教着，一頭豬下來，楊輝手腕不抖了。
好在公豬閹割了也有作用，加上母豬都要留種，這方面楊小濤也沒教。
另一邊，楊太爺拿筷子將飯菜夾在饅頭裡，農村版的菜夾饃就出來了。
回到家裡，楊小濤自然是執行太爺的命令，憋了好幾天的火終於在冉秋葉身上釋放。
楊太爺拿起來，遞給九叔一個，倆人自顧自的吃起來。
“伱看看，這屋裡比外面可暖和多了！”
此刻的小豬還沒意識到接下來的命運，只是嗷嗷叫着，前腿本能的蹬着。
“我再閹一頭，剩下的兩頭你來！”
“這裡，還需要一刀！”
哪知楊小濤一個勁的搖頭，不僅沒同意，還告誡楊輝，拜師的事不要再提，他不會收徒弟，但也不會留一手。
很快，楊小濤又解決一頭小豬。
這可都是重要財產啊！
“這個出來了，看看！”
楊輝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叔，在他的本事面前只覺得自己很渺小，很沒用。
做完這些，將飯盒打開，順手將裡面的二合面饅頭片拿出來，把火鉤往爐子上一架，隨後饅頭擺在上面，沒一會兒就傳來焦糊味。
“就這樣，記住順序，很簡單的。”
楊輝扒開皮，在楊小濤的目光中放進嘴裡，隨即露出笑容。
楊太爺看了會，只看到這小豬還能走，只是有些奇怪，便徹底放下心來。
楊小濤一愣，“書上看的！”
楊小濤接過，拎着後腿對楊輝介紹着，一旁的冉秋葉聽的耳紅，跑到屋子裡去。
“照理說，你們那套說辭還說動過去，可這一個行業的出現可不是說說就行的，你們的拿出“業績”來說明，你們就是吃這一行飯的！”
楊小濤說着指了指燃燒的爐子。
說完，隔開外層的皮，露出鮮紅的血肉。
其實，前世的時候農村裡家家戶戶都養豬，也就是後來搞什麼環境治理，村子裡的不讓養了，只能到村外蓋個豬圈。
“濤，濤叔！”
“小濤，這是楊輝！”
但他心裡清楚，這次機會一定要抓住，這或許就是改變命運的機會。
聽着噁心，但事實就是如此！
不過這地方本來血液不豐富，加強楊小濤速度快，沒流多少。
楊輝咬着舌頭，使勁點頭。
楊小濤可以不認他這個徒弟，但他不能不尊敬這個師傅。
楊太爺吃完飯出去找人，冉秋葉呆在家裡看着楊小濤熟練給解刨刀消毒，臉上還有些不忍。
“當然了，那四頭公的要是不閹了，到了發情的時候，這肉就難吃了，還長的賊慢，哪有東西養着？”
最後一頭閹完，整個人都有了感覺。
兩人正說着，門口楊太爺和楊大壯兩人走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短頭髮少年，臉上帶着忐忑。
楊小濤說了會話，來到豬圈，母豬不管，公豬需要確定留種。
楊大壯緩解氣氛率先拿着瓜子磕起來，楊小濤拿了一塊糖遞給楊輝。
然後楊太爺將燒紅的火鉤子拿過來，楊小濤將塑料燙軟攤平。
“這東西，不錯啊！”
不過，這樣子，楊太爺和楊大壯倒是心裡一鬆，起碼不用擔心搞皮小豬了。
“口子不要太大，隔開後慢慢的往外捏！”
這方面，書上說的不多。
楊輝本能的應着，臉上的緊張沒有絲毫減少，甚至因爲說話變得更結巴！
楊大壯沒法，只能去拎起一頭小豬，遞給楊小濤。
好吧，鄉下人，就是這麼直接。
隨後楊小濤將暖氣爐的設計生產說了一遍，楊太爺思索片刻。
三人走進來，楊小濤迎上去。
比起小公豬，母豬的閹割才費事呢，要準確的找到卵巢，沒有一年的實際經驗，一般人根本不敢下手。
楊小濤沒多說，真要論起來，他幹着活可不少。
楊小濤頭也不擡的說你的，冉秋葉抿着嘴沒說話。
上次楊小濤結婚帶回來的糖果，他們家分了三顆，都給了兩個弟弟。
噗嗤一聲，棍子刺透豬耳朵，小豬劇烈掙下，嗷嗷叫着，血液順着棍子流下來。
楊小濤說完，熟練的把小豬放在木板上，一腳踩住豬頭，另一腳踩住貼地的後退，隨後對楊輝笑笑。
楊大壯看着楊小濤，“你，行不行？”
院子裡小豬亂哄哄的，這次回來正好把事忙完。
真想要給自己一巴掌，讓自己冷靜下來。
楊小濤給楊輝看着，楊輝努力忍住噁心，湊上去看着。
楊小濤見此，對冉秋葉打個眼色，冉秋葉也看出情況，回屋子裡拿出一盤瓜子，上面還有幾顆糖。
幾人走進屋子裡，楊石頭端着盤子，嘴裡嘟囔着，“這可是好東西啊！”
一旁楊大壯推開搶過盤子，“年輕人還要這個？”
說完直接端着回家了。
人到中年，傷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