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溫的天氣在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尾巴跟，溫度的適宜讓人們的精神狀態看上去好了很多。
四合院裡，前院一幫孩子嬉鬧的聲音增添了不少人間煙火氣。
“你坐在這幹嘛呢，不去幫着勸架？”，南易走過來，看到林家國正悠哉坐着指點孩子們玩遊戲，他搖頭失笑。
“你們不是去勸架，而是去看熱鬧！”，林家國澹澹出聲，南易哈哈一笑，也坐了下來，扔給林家國一根菸後道:“最近這段時間，錢老幺是越發不順了，軋鋼廠的人們都在猜測，這是有人想要清理不幹事的人了。”
林家國將煙點燃，笑道:“我還聽有人說這是廠長要清理李副廠長一系的人呢，可你也看得出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
“人嘛，聯想都很豐富的，尤其是你來一句我來一句的時候。”
南易莞爾，確實是這樣，猜測聯想嘛，就是再不靠譜，都有人會想到。
“究其原因，還是錢老幺的待遇讓人眼紅了，所以想着他倒黴的不少。”，南易說着，笑了笑道:“不說別人，就是我自己，有時候累得不行的時候都會憤滿幾句。”
“正常！”，林家國點頭，就錢老幺那拿着比軋鋼廠一部分人還高的工資，又每天屁事沒有的，滋潤的日子誰不眼紅。
“今天他跟秦淮茹吵架又是爲了什麼呢？”，林家國問了起來，南易聳了聳肩:“就是錢老幺在軋鋼廠被通報批評的事唄，估計有人對秦淮茹陰陽怪氣說了幾句，憋着氣回來一言不合就吵起來唄。”
“當然了，錢老幺被通報批評後，作爲處罰，工資下調一檔，未嘗不是主要的原因。”
說到這裡，南易碰了碰林家國，輕聲道:“你說李副廠長會不會幫錢老幺出頭，畢竟在軋鋼廠，大家都知道錢老幺過得如此滋潤都是李副廠長顧着的原因。”
“要出頭早就開口了。”，林家國搖了搖頭:“這段時間錢老幺每隔一個星期都要出點風頭，你說李副廠長能沒有看出來他被人針對了？”
“也對！”，南易一想也是，抽了一口煙後，他道:“說起來也是錢老幺沒點逼數，你看看李副廠長不蹦躂後，許大茂，崔大可還有王東明幾人都低調了很多。”
“做工作上，幾人面上功夫都讓人無話可說，也就錢老幺依然我行我素，這不看起來就太顯眼了嗎。”
“各人想法不一樣吧。”，林家國聳了聳肩，他知道，等這段特殊時期結束，像錢老幺這種人，在軋鋼廠是混不下去的，至於會不會被清算，就看他有沒有把柄被人拿捏住了。
兩人這邊說話的時候，中院這邊，勸架的人總算把秦淮茹跟錢老幺給勸住了，沒了熱鬧可看，人們紛紛散去。
屋裡，秦淮茹坐在一邊生氣，錢老幺也氣呼呼坐在一邊狠狠抽着煙。
“抽抽抽，就知道抽，錢老幺，你再這樣混日子，就快被掃地出門了。”
秦淮茹有些煩躁揮手扇着飄過來的煙氣，哼哼出聲，錢老幺擡頭看着她，冷着臉道:“秦淮茹，自從我跟你結婚，也沒短缺了你吃的用的吧，我現在一倒黴，你就看不上了？”
“我是讓你多用點心上班。”，秦淮茹被這話說的心裡更煩，看着錢老幺道:“就連李副廠長都沒辦法幫你了，錢老幺，你就當爲了這個家拿出點正形來吧。”
“你怕什麼，李副廠長還能看着我被掃地出門不成。”，錢老幺呲笑一聲，他還有把柄在手呢，落不到最後灰熘熘滾蛋的地步。
“錢老幺，你是傻子嗎！”，秦淮茹起身，走過來坐下，盯着錢老幺道:“你就沒有發現嗎，自從李副廠長不開口幫你說話後，你以前接觸的一些人最近都不跟你有親近的接觸態度了嗎。”
“你自己算算，以前你跟他們吃吃喝喝一頓後，好處都少不了你的，現在呢，你就是約酒，都沒人理你，更別說有好處拿了。”
這話可點到錢老幺的痛處了，他臉色變換起來，憤憤不平道:“我當然知道這事，可總有人針對我啊，我又有什麼辦法。”
“我去跟李副廠長問了辦法，也按照他交代的做了，可只管用幾天而已。”
秦淮茹聽着這話，也知道錢老幺就不是一個幹工作的料，他本來就是個混子，偷奸耍滑已經成了他的本能了。
“去找李副廠長吧，好好跟他談一次。”，秦淮茹目光緊盯錢老幺，意味深長說着。
“談什麼？”，錢老幺不解，秦淮茹語氣平緩下來後，他氣也消了一些，知道秦淮茹是個精明的，想看看她會不會有什麼好辦法。
“談應該談的。”，秦淮茹眼中精光閃爍出聲，一字一句道:“錢老幺，你要是不想接下來再被針對，就跟李副廠長談一次，讓他把你調到別的部門當一個副手。”
“跟在許大茂或者崔大可後面，他們能幫你擋風遮雨，你就不那麼顯眼了。”
“這樣能成？”，錢老幺有些心動了，能夠繼續領着工資過上混日子的生活他當然樂意。
“怎麼不成，你跟許大茂他們都是李副廠長一夥的，跟在他們任何一個人後面，到時候分潤點好處給人家，人家就是看着你混日子，也不會針對你了。”
“好，明天我就去跟李副廠長談。”，錢老幺點頭同意，他也是受夠了這種時不時被大罵一通的日子了。
在廠裡受氣，回來秦淮茹還不給好臉色，這種日子，糟心得很。
給錢老幺出了主意後，秦淮茹也不再生氣了，起身出了屋，叫小當她們回來做晚飯。
第二天，上了班，錢老幺就迫不及待來到李副廠長的辦公室。
“錢老幺，你又有什麼事？”，李副廠長假裝一副頭疼模樣，冷着臉，不給錢老幺一點好臉色。
“領導，我求您件事，您把我調去給許大茂或者崔大可身邊當個副手吧。”，錢老幺沒有什麼彎彎繞繞，來個直接的。
一聽他這話，李副廠長愣了愣，這混子，居然能想到這樣的辦法？
“啪！”
李副廠長回了神，就拍了桌子，怒道:“錢老幺，你覺得你是我領導是吧，想怎麼調就怎麼調？”
“還副手？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情況，你這又是被通報批評，又是工資下調一檔的，我這個時候調你去其他部門，大家會怎麼看？”
“怎麼的，你被針對得還不夠嗎，非得讓人家的注意力依然放在你身上？”
“是不是也要連帶着我也被通報批評，你才覺得舒服！”
一通罵，可把錢老幺給罵懵了，他委屈得不行道:“領導，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光針對我了？”
廢話，要不是我暗中授意，誰會閒得無聊時不時針對你！
李副廠長心裡哼哼一聲，看着錢老幺怒道:“那是因爲許大茂他們辦事妥當，人家就是想針對也沒有機會。”
“而你呢，就像個懶蛤蟆，不戳一下，都不帶蹦躂的。”
“我的同志哥，你真以爲我這個李副廠長權利很大嗎，我這邊應付起來都已經做禁見肘，你們就別給我挖坑了。”
說着，李副廠長手指着錢老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你知不知道，這一次要不是我幫你爭取，你就不是被通報批評的結果了。”
“因爲你工作態度的問題，同意把你掃地出門的是一堆人。”
錢老幺臉色變了，急道:“領導，你得幫幫我啊。”
一旦被掃地出門，沒了這一份工資，到時候就算他能繼續從李副廠長還有賈紅手中得到好處，生活水平也會下降。
“我怎麼幫？”，李副廠長冷着臉，一攤手道:“你信不信，現在我只要把你調去別的部門，就會有人舉報我跟你。”
“到時候羣情洶涌，只怕許大茂他們也會被連累，錢老幺，你覺得我敢嗎？”
敢嗎？錢老幺不敢了，因爲他聽懂了，真要威逼李副廠長伸手幫忙，許大茂他們都會出手對付他錢老幺，畢竟事情大了，大家屁股都不乾淨，誰不怕呢。
“回去吧，把你的工作態度拿出來，本分工作做好，就沒有人針對你了。”
李副廠長一副煩躁模樣揮了揮手，讓錢老幺滾蛋，錢老幺這個時候說不出用把柄拿捏的話來。
一起完蛋的結局他可不想見到，大家都完蛋了，他過什麼日子！
錢老幺離開了，王秘書走了進來，把門關上後，他才道:“領導，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已經排除了不少人。”
“很好！”，李副廠長滿意點頭，他就是要把錢老幺逼到一種絕境的氣氛內，纔會讓錢老幺把底牌亮出來。
儘管這種操作很慢，不過已經顯露出效果了。
“領導，據我所知，最近錢老幺跟秦淮茹的家庭矛盾激化不少，我們要不要在這方面做點事？”
王秘書建議起來，作爲跟李副廠長一條繩上螞蚱的人，他巴不得李副廠長這邊出現的漏洞越少越好。
“你有什麼想法？”，李副廠長眼睛眯了眯，問了起來。
“領導，我的想法是尋秦淮茹的錯處，然後調她去別的工作崗位，再想辦法將她的工資同樣下調一檔。”
“然後，我們放出些風聲，說她是被錢老幺連累了。”
“如此一來，可以加劇兩人的家庭矛盾，矛盾多了，錢老幺會發現他慢慢的那條路都走不通，最後會按照我們預想的把底牌亮出來的。”
李副廠長思考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有些猶豫道:“這樣會不會逼急了錢老幺？”
“不會的領導。”，王秘書眼中精光一閃，自信道:“只要我們操作得當，不讓他發現是我們在背後針對，他都不會直接撕破臉皮的。”
“直接撕破臉皮對他沒有好處，他那種人，沒有好處的事會幹嗎？”
當然不會！
李副廠長點了點頭，隨即笑了，以他對錢老幺的瞭解，只要自己這邊暗中針對他不讓他發覺，明面上時不時安撫，他是不會捅破那把柄的。
“慢慢操作，不要操之過急，出了紕漏就真的是逼急了兔子還要咬人的。”，李副廠長叮囑起來，王秘書點頭表示明白。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後，王秘書才走出辦公室，去觀察秦淮茹的工作態度了。
忙碌的一天結束，下了班，秦淮茹回到四合院，進屋就看到悶着抽菸的錢老幺，她眉頭一皺。
把門關上，她走過來坐下，詢問道:“事沒成？”
“嗯！”，錢老幺點頭，苦悶道:“你說接下來怎麼辦？”
居然沒成？秦淮茹有些意外，想了想，試探道:“你跟李副廠長談的時候，就沒說點其他的事？”
在她看來，拿捏着李副廠長把柄的錢老幺在這事上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的。
錢老幺聽懂了秦淮茹的話中之意，嘆氣一聲把李副廠長跟他說的話說了出來。
一聽會被許大茂他們聯手針對，秦淮茹也嚇了一跳，錢老幺看到了她的反應，一攤手無奈道:“知道了吧，我要是威逼，結局就是我大有可能先被摁死。”
“那你先本本分分上班，等有機會再提這事吧。”，秦淮茹是真的被嚇到了，就許大茂那些人，論心狠，他們是真的敢設計別人的。
“也就只有這樣了。”，錢老幺喪着臉，他居然也會有本本分分上班的一天，真是活久見了。
……
有人失意，就有人喜氣洋洋，夜裡，當馬五來到陶小菊這邊，陶小菊阻止了他翻身上馬的舉動。
“我月事沒來了，胸口也有點疼，早上也有些噁心想吐的感覺。”
一聽這話，馬五愣了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了，急忙問道:“去醫院檢查了沒有？”
本來只是一個報復計劃，可當陶小菊有這樣的反應的時候，他也壓不住激動。
“我準備明天去找許大茂，讓他帶我去醫院。”陶小菊說着，笑了笑道:“只有他親自看着，纔會有驚喜不是。”
“好！”，馬五點頭，深深呼吸，長吐一口氣後，對陶小菊道:“如果確定懷上了，我會處理好後續。”
“處理得好些，這可是你的孩子，我可不想到時候許大茂提前發現，我們雞飛蛋打。”，陶小菊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對她來說，肚子裡的這小東西就是她的金疙瘩。
“放心吧，不會讓他提前發現的。”，馬五又交代幾句，帶着激動的心情走了。
第二天，起來又感覺噁心的陶小菊洗漱一番後，就出了門，往軋鋼廠方向走去。
來到軋鋼廠的時候，已經是十來點鐘，陶小菊請人去叫許大茂。
當許大茂出現在軋鋼廠大門口，看到陶小菊的時候，他臉色微變，快步走了過去。
把陶小菊拉到一邊，看到四周無人，許大茂急道:“不是跟你說不要來這邊的嗎，你過來幹什麼？”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陶小菊要作妖，經歷得多了，他都有些杯弓蛇影了。
“我有反應了，你得陪我去醫院檢查！”，陶小菊笑着出聲。
“你有什麼反應？去醫院檢查什麼？你自己不能……”
許大茂說着說着，突然反應過來了，目光直勾勾看着陶小菊。
“你……你是說……你有了？”，許大茂的語氣都顫抖着，身體也哆嗦着，震驚，興奮，種種情緒涌現，他腦瓜子現在都嗡嗡的。
“就是有反應，還不確定，我要去醫院檢查。”，陶小菊的話讓許大茂清醒了些，又是興奮又是帶着害怕的情緒道:“對，得去醫院檢查，我們現在就過去。”
許大茂已經顧不得上班了，上班？上什麼班？他現在想要的是一個確定的答桉。
假都沒有請，許大茂就帶着陶小菊去了醫院，來到醫院，等陶小菊被醫生帶去檢查後，許大茂是坐立不安。
“一定是懷上了，肯定是懷上了，百分百……”
他嘴巴里不斷念叨着，祈禱着老天爺不要再開一個玩笑。
這一刻，他感覺時間過得太慢太慢，待到看到陶小菊跟醫生走了出來，他快步走了過去，迫切問道:“是懷上了嗎？”
“對，懷上了。”，醫生恭喜一聲，隨後叮囑道:“接下來莫要再行房事，不然會導致流產的。”
“不會，不會，肯定不會的！”，許大茂頭搖得像是撥浪鼓，咧嘴笑着，感謝了醫生後，他扶着陶小菊出了醫院。
出了醫院，許大茂終於剋制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來來往往的人看着許大茂像是看神經病，陶小菊拉了他一下，笑道:“像個什麼樣，先回家吧！”
“好好好，回家，我們回家！”，許大茂感覺壓着的憋屈這一刻都釋放出去了，舒服！
兩人回到陶小菊這裡，坐下以後，看着許大茂還在傻笑，陶小菊心中一定，輕聲道:“大茂，我這是懷上了，你若是不想明媒正娶跟我結婚，我也認了，不過以後希望你看在孩子的份上讓他姓許，我一個女的，以後一個人是很難把孩子撫養長大的。”
“屁話！”，許大茂聽着這話不樂意了，哼哼一聲道:“我不是說過嗎，只要你懷上我就娶你。”
“明天，明天我們就去領結婚證，到時候你就是許家媳婦兒了。”
“明天領了結婚證後，就搬去四合院那邊，該辦酒席的辦酒席，我許大茂要讓他們看看，我就要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