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我沒敢跟我媽說姥姥灰飛煙滅的事,只是跟她說姥姥的靈魂已經轉世投胎,讓她放心,甚至連養陰人的事都沒提起半句。
楚翼經常會在夜裡抱着我在陽臺上吹那節骨笛。很悲傷,總是那首曲子。我經常問楚翼有關前世的事,他卻什麼都不說,只說等時機成熟我會記起一切。我心裡隱隱有種恐懼,是關於楚翼和我前世的。
養陰人沒有出現,莫子遙和景歆也沒有出現,還有那個神秘的棺材鋪老闆也沒再出現過。除了前天宋陽找來問楚翼有關從陰界逃出來的陰魂鬼怪名單,之後就走了。
正看見新聞裡說永縣出現幾百年不見的暴雨,很多村鎮被淹。永縣是比較有名的古縣城。裡面有很多古代遺留下來的古建築,是個旅遊勝地,所以這次暴雨比較受上面重視。新聞報道說永縣暴雨村鎮被淹,沒幾個小時又出了新報道,上面的領導下來指揮搶救,將永縣的積水往鄰縣排出去,很快永縣就解決了被淹危機,多年的古建築被保護下來。
楚翼遞給我一張去永縣的動車票,說:“你去收拾一下,晚上前我們要到達永縣。”
“爲什麼要去永縣?”我接過楚翼遞給我的車票,看了看。是下午三點的車,從我住的城市到永縣,只要坐三個小時的動車就能到。楚翼雖然可以瞬間移動到別的地方。但是我只是個有四魂的普通人。
楚翼沒有給我回答,既然去永縣,我決定好好的去玩一場。所以進屋收拾了好幾套衣服,旅遊必備的東西都帶上了,裝得滿滿一個行李箱,楚翼看了我拉的箱子一眼,什麼都沒說,就讓我趕緊出門往車站去了。
等到達永縣的時候是六點多,除了還下着大雨之外。永縣完全看不出被水淹過的痕跡,積水被疏通之後,來永縣玩耍的人多了起來。快七月的天氣就算下雨也不會太低,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覺得有點冷。我看向楚翼,他的眉頭一直緊鎖着,他現在隱着身形,路人看不到他。
進入古鎮之後,我開始發覺空氣裡的陰冷有問題,而且我也感知到周圍空氣的波動有異常。
再仔細看來往的人,他們都沒有影子!
我驚訝的看向楚翼,楚翼用低沉的聲音告訴我:“他們都是外地來古鎮旅遊,莫名其妙死在古鎮的人。”
這麼多人?全都是來古鎮旅遊死的?
古鎮開放以來,雖然偶爾有聽說死人,但是加起來絕對沒有這麼多人。
沿着傘的骨架往下滴的水一着路就變成了血的猩紅色,我低頭看地上覆蓋到我腳脖子的積水紅通通的一片,散發着一股腥臭味。在我驚恐的看向那些鬼魂的時候,它們所有的都停下腳步看着我,我縮了縮,雖然我不怕鬼可這麼多的鬼都盯着我,還是讓我毛骨悚然,我往楚翼的身邊躲了多,小聲的問他:“它們爲什麼都看着我?”
“因爲你是唯一能看見它們的人。”楚翼解釋着,帶着我快步往旁邊的一處旅館去,因爲暴雨的關係,這裡的人並不多,除了我之外這家旅館裡只住了三個人,都是外地來的旅客,因爲暴雨的關係滯留在這裡沒走。
旅客老闆是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胖子,很好客,也很有做生意的天賦,因爲旅館裡人少,晚飯的時候,他便招呼我們一起同桌吃飯,然後玩遊戲說故事,說各自有意思的經歷。外面有下起了大暴雨,雷鳴加閃電,將這個原本就顯得冷清的旅館多添了分恐怖詭異。
這時候樓上傳來咚、咚、咚三聲響,接着我們坐着的一樓,燈光忽滅忽亮了三回。那三個外鄉人嚇得緊張的看着旅館老闆,其中一個問:“這怎麼回事,不會鬧鬼吧?”
咚咚咚,又三聲。連着我都疑惑的看向旅館老闆,因爲除了楚翼和靜靜,我的確沒有看到這裡有其他的鬼。
旅館老闆一臉的稀疏平常,笑着解釋說:“這個地方下雨一多,電路就經常短路,燈就一閃一滅的。樓上可能是哪裡漏水了,我上去看看。”說完,旅館老闆就踩着樓梯上去了。
這旅館是仿古代建築修的,樓梯也是木階梯,樓上也是木地板,旅館老闆穿的是雙木履拖鞋,踩在地板上也是發出咚咚咚的響聲,聽着旅館老闆到了二樓之後,便就聽到一陣咚咚咚的響聲。
不對,是兩個不同的咚聲,因爲旅館老闆身體重量大,他在地板上走動發出的聲音響很多,除了旅館老闆走路留下的聲音之後,還有一陣比較輕的咚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撞擊木板,而且很有規律,咚三聲,便停一下,接着又響。
接着聽到像是旅店老闆找了鐵錘在某個地方釘了一會兒,之前的那陣咚聲便就沒了。只剩下旅店老闆穿着拖鞋下樓來的聲音。
“走廊裡有個地方漏水,我已經修好了。”旅館老闆下來時,他手裡還拿着鐵錘。他把鐵錘放到收銀臺的一個櫃子裡面,然後又拿了一瓶酒出來,說:“難得永縣遇上這樣的大暴雨,你們幾個人還都住進了我的旅館裡,都是緣分,這瓶酒免費給幾位助興壯膽。”
加上旅館老闆一共五個人,除了我之外,其他都是男人,從年齡上來看都是二十五歲向上,四十歲向下的。都是出來玩,也沒什麼拘束。其中一個很瘦比較高,標準國字臉的高興的接過老闆遞過來的酒,笑着說:“老闆就是仗義啊,我走不少地方,就這次來永縣最有意思了。”
說着,已經擰開瓶蓋給我們大夥倒酒,因爲我是女人,他也沒給倒很多。老闆去炒了兩個菜過來,又拿了兩瓶酒過來,坐下來跟我們一塊喝酒。之後旅館老闆又連續從櫃檯拿了三四瓶酒出來程,喝到最後幾個人都醉得差不多,旅館老闆喝得最多,也是醉得最厲害的。
因爲我總共只喝了兩杯,雖然有一點醉意,不過還是很請醒。
旅館老闆突然神秘兮兮的說:“你們信不信有鬼?”他說這話的時候,外面正好打了聲響雷,隨即伴着閃電,裡面的燈光又閃了兩下。
那三個人立即嚇得酒醒了一半,其中一個矮個子寸頭大圓臉的男人小聲問道:“老闆,不會真有鬼吧?”問完,他還緊張兮兮的看了他的周圍,發現沒有什麼東西這才放心下來
靜靜調皮的跑到那個大圓臉的男人後面對着他後脖子吹了幾口涼氣,頓時,那個大圓臉男人又是一驚,站起來大聲驚慌的說:“有東西對着我脖子吹氣!”
其他人都笑他膽小,接着靜靜又如雷炮製的在其他兩個男人和旅館老闆的後脖子吹氣,那兩個男人也嚇得跟大圓臉男人一樣驚慌害怕起來,唯獨旅館老闆連半點反應都沒有。
旅館老闆的目光看向我,讚賞的說:“林小姐倒是好膽量,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我端起還有點酒的杯子喝了口酒,也緊張兮兮的說:“我也害怕啊,老闆你沒看到我一直在發抖嗎?”說着,我故意顫抖了下身體。
“老闆,你說實話,你這旅館裡是不是鬧鬼?”高個子國字臉的男人懷疑的盯着旅館老闆問,其他兩人也都懷疑的看向老闆。
旅館老闆乾笑兩聲:“真是開玩笑,要是鬧鬼我自己還住這兒嗎?心中沒鬼自然沒有鬼,你要是心中有鬼,那可就不一定了。林小姐,你說是不是。”
我看了看周圍,然後說:“這裡應該是沒有鬼,你們也別自己嚇自己了,要是有鬼它不是早就傷害我們了嗎?還能讓我們在這兒喝酒啊。”說完,我故作輕鬆的舒了口氣。冬盡有巴。
這個時候,我看到臺階上有水跡,這水跡是從門口一直延伸到臺階,很顯然是剛剛有人從門口進來而且上了樓梯,可是我們都沒有出去過,自從我進來之後,這個旅館便沒有進過人,我也仔細感覺過了旅館裡面沒有鬼。
我疑惑的看向楚翼,楚翼沉着臉色,像是在想什麼事出神,沒有搭理我。我再看向靜靜,靜靜也同我搖了搖頭,表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大家都沒有心思再呆在樓下乾坐着,都上樓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睡覺。走到一半的時候,燈滅了一下,那個大圓臉男人突然滑了下,哎喲喊了一聲,一隻手摁在臺階上,幸好另一隻手抓着旁邊的扶手,纔沒有滑下去。
走在他旁邊的高個子國字臉的男人扶了他一把,還打趣說了一句:“你不會是嚇得走不穩了吧?”
而這時,大圓臉男人擡起摁在地上的手時,看了一眼,臉色唰的一下白了,他把手伸過給給高個子國字臉的男人看,國字臉男人也“啊”的叫了聲,大聲的問:“你這一跤摔得也太厲害了,一手的血!”
我和另外一個男人聽着他的聲音往大圓臉男人的手掌看去,果真是整個手掌都是血。
大圓臉男人指了指樓梯,我們低頭一看,樓梯臺階上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