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長的夢,夢中我回到了老家,爸爸將我賣給了一個又老又醜的男人,媽媽爲了救我,被爸爸用皮鞭抽打,接着,又好像回到了昨天晚上,當那撕裂般的疼痛傳來的時候,我看到王老師醜惡的嘴臉……
“不……不要……救命啊……”
一睜開眼睛,我便看到了很多腦袋將我擠在中間,她們的眼神有探究的,有同情的,而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我突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讓那些簇擁着我的腦袋有好幾個都磕碰到了一起,於是,我又收穫了很多的咒罵跟抱怨……
“劉茵茵,你真是個瘋子!”
“就是,神經病,嚇死人了……”
“好啦好啦,我估計是她昨天晚上太辛苦了,所以纔會暈倒……”
“我覺得呀,肯定是突然得到了王老師的幫助,心裡一激動就暈倒了,哈哈……”
雖然同學們的話很不好聽,但是我大概也聽明白了,原來是我之前暈倒了,被幾個同學擡到了宿舍,醫務室的醫生給我打了針,剛剛離開……
我慢慢的捋順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這才明白早上爲啥會忽冷忽熱,原來是發燒了,接着又遇到了王老師的事情,心裡一緊張,便加重了病情,所以,剛一出王老師辦公室的門便暈倒了。
看到我醒過來了,其他宿舍的同學們就走了,下午的課我也有了藉口請假,其實我心裡明白,現在燒已經退了,上課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不過我就是不想去上課,一想到晚上還要去會所,我心裡就一陣緊張……
不過再緊張害怕,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渾渾噩噩中我又睡着了,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六點了,這是我跟芬姐說好見面的時間,然後她帶我去會所……
頭還有點暈,我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就算再不舒服也得起牀了,等到我走出宿舍的時候,已經夜幕降臨了……
遠遠的就看到了鳳姐正站在她洗浴店的門口左右看着,時不時的還看一眼手錶,好像很焦急的樣子……
芬姐的着急我看在眼裡,可我的害怕沒有人能知道,在猶豫了好久之後,我終於鼓足勇氣衝着芬姐走了過去……
“茵茵,這兒,快來……”
一看到我出現了,芬姐便兩眼放光的衝着我招手,高興的樣子恨不得立馬就在馬路上手舞足蹈。
芬姐的熱情跟我的忐忑成了鮮明的對比,我慢慢吞吞的走了過去,芬姐一把抓住我的手,捏的我的手都有些疼,就好像害怕我一不小心,我就會跑掉一樣。
芬姐今晚打扮的異常漂亮,尤其是一張烈焰紅脣,顯得更加風情,對着我說話時一張一合的,就好像吃人的妖怪,讓我心裡猛的一顫,連心臟都不由得收縮了一下。
芬姐好像感覺到了我的緊張,稍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熱情”,一招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根本由不得我同意,便將我推上了車,然後對司機說了一個地方,出租車便疾馳着一路狂飆……
遠遠
的芬姐指着一個燈光異常明亮的地方對我說:“快了,前面就是……”
我順着芬姐指的地方看過去,出租車開的很快,也就是眨眼間,就已經停到了會所的門口,這是我以前從沒有接觸過的地方,裡面燈火輝煌,外面停着各種豪車,出出進進的男男女女都衣着光鮮,我就像是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不僅眼睛不夠用,連路都不會走了……
“走呀,愣着幹什麼?”
在這種地方,芬姐的打扮根本就不算什麼,跟那些出出進進的女人們相比,芬姐也只能算是一般了。
我跟着芬姐在會所正門轉了一圈之後,芬姐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從門口走出來一個穿着白襯衫,打着領帶,皮鞋擦得鋥亮的男人……
老遠的,芬姐就衝着那個男人招手,然後回過頭對我說:“這個人叫謝忱,是這個會所的經理,你以後就在他手下工作,可不要得罪他。”
我點點頭,什麼都沒有說。此刻,那個叫謝忱的男人已經站在了我們的面前,衝着我看了一眼,然後問鳳姐:“就是她?”
芬姐點點頭,一副獻媚樣,我看着都覺得噁心。
謝忱又轉過頭看着我,這次明顯比第一次時間長,只不過他看我的眼神沒有任何感情,就好像在看一件貨物一樣,讓我覺得很不舒服,不由得扭了扭,躲避着他的目光,抓着芬姐的手也緊了緊……
“別介意呀,這孩子膽小,好好調教調教就沒事了。”
謝忱也沒有理會芬姐,對芬姐的話也顯得很不耐煩,衝着芬姐擺擺手,讓她閉嘴,然後指着我說:“穿的這麼寒磣,跟我從後門進去吧,免得嚇到客人……”
我被謝忱這麼一說,心裡難受極了,要不是家裡窮需要錢,我會來這種地方打工嗎,當然,這也只是我心裡想想罷了,在謝忱面前,我更加的不敢多說話,只能死死的拽着芬姐不放手……
謝忱的話說完,芬姐也有些生氣,臉色變得很難看,拉着我的手也變得異常冰涼,就在我以前芬姐會說什麼的時候,芬姐又恢復到了剛來時的樣子,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拉着我跟在謝忱後面往裡面走……
謝忱一回頭看到芬姐也在,眉角皺了皺,然後停下腳步指着芬姐說:“你回去吧,不用進去了,錢我會讓人轉到你的賬上……”
芬姐一聽就愣住了,估計她也沒有想到謝忱會這麼對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有問題?”
“哦,沒有,哪能呢,那我先回去了,茵茵你進去吧……”
說話間,芬姐已經鬆開了我的手,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明顯是氣的,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我突然明白,在這個謝忱面前,芬姐根本就什麼都不算……
我更加小心的跟着謝忱後面,雖然對芬姐恨之入骨,但是此刻,我多想讓芬姐多陪我一會兒,就好像芬姐突然變得可愛了,我特別的不想芬姐離開一樣……
可惜,這些只能想想罷了,這些根本就
不現實……
“怎麼,捨不得?告訴你,來到這裡我就是老大,以後給我聽話點,不然有你好受……”
這時候我才發現,謝忱已經走出好幾步了,對於他的警告,我一聲也不敢吭,只能默默的記在心裡,提醒自己以後要小心再小心……
一路小跑追上謝忱的腳步,根本來不及多想,就走進了會所的後門,然後被謝忱帶着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個類似休息間的地方……
一間不大的房子,四周都是櫃子,旁邊七七八八的放着幾個沙發,上面坐着兩三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正無所事事的說着話……
我被謝忱帶到這裡之後他就離開了,那幾個女人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問了一句“新來的?”
我點了點頭,聲音就好像壓在了嗓子下面,想要張嘴說是的時候,卻害怕的說不出聲……
那幾個女人也不在乎,用手捂着鼻子,嫌棄的看了我一眼之後,屁股又往遠處挪了挪,繼續接着她們的話題開始聊,對於我的存在根本就無所謂。
我這時候纔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之前答應芬姐是來看看的,若是不願意的話我就回去,現在看來,我想要離開是沒有那麼容易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就害怕起來,眼淚沒出息的就流了出來,就在我想着自己傷心事的時候,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出現:“吆,哪來的小叫花子?”
我一擡頭便看到一個個子高挑,胸部又高又挺,穿的旗袍開叉到大腿的女人,正在用她那雙貼着誇張假睫毛的眼睛看着我,一臉鄙視的樣子。
“我……我是……來上班的……”
我一着急說話就有些結巴,尤其是對上這個女人挑釁般的目光之後,更是說不出話來,臉漲得通紅,嘴巴就是不利索……
“什麼,上班?謝忱沒有瞎眼吧,怎麼什麼歪瓜裂棗都往裡面帶?”
女人畫着很濃的妝,嘴脣塗得血紅血紅,就好像剛喝過血,一張一合的說着刻薄的話,我想到了電視上演的吸血鬼,害怕的直哆嗦……
“哈哈……就是,是不是眼睛有毛病了?”
“你敢這麼說謝忱,小心人家扒了你的皮……”
“哼,姑奶奶纔不怕他呢。”
“就是,你厲害,誰不知道你有靠山,那個上市公司的老闆最近沒有少找你吧,他可是這裡的搖錢樹……”
“……”
我就像個小丑一樣看這面前的幾個女人對着我議論紛紛,指手畫腳的說着,有些話我能聽懂,有些話我聽不懂,但是隱隱約約的又覺得好像有點懂……
就在這各種糾結中,之前帶我進來的那個謝忱進來了……
一瞬間,剛剛還各種議論的女人就好像商量好的,圍着謝忱是各種奉承話,生怕自己說慢了被別人搶先了一樣……
謝忱對於那些女人理都沒理,反而指着我對後面進來的那個女人說:“小紅,她是新來的,你先帶她去換套衣服,收拾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