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餘波消弭。
於刀刃擦撞的中心，數十里範圍內的白沙被盡皆抹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散發晶瑩光芒的琉璃體。
赤紅色的岩漿紋路於刀身轉接至沙面之上，綿延至視線的盡頭。
靈子風暴肆虐，將殘存的白沙悉數吞沒，席捲至高天之上，沒入逐漸稀薄的雲層之中。
二人保持着對峙的姿態，臉上看不到半點的血色。
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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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一聲脆響傳來，痣城雙也手中的刀刃崩裂出道道裂縫，緊接着化作無數的靈子碎片，綻放着微弱的光芒。
雨露柘榴出現在其身後，不同以往，此時的她展現出過去前所未有的姿態，動作輕柔地將痣城雙也攙扶在了懷中。
“劍字開頭的，還真是拼命呢……”
她輕緩敘說着，彷彿在談及過往，“自我有記憶的那天起，還是第二次看到你這般姿態。”
“現在想想，還真是讓人懷念呢……”
痣城雙也沉默，目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同時的，黑崎真希也是踩踏飛鐮腳，瞬息出現在溯風的身後，以同樣的姿態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身影。
二人最後的激戰，儼然是對拼到了消耗完最後的靈壓。
此時的溯風，比之前的狀態更差，甚至連拔刀的力氣都沒有了。
“溯風先生。”
黑崎真希湊到耳邊，小聲道，“我比上次見面更強了，要不要我出手……”
說着，她在自己的白皙脖頸處比了個劃過的動作。
“喂喂，那邊的蠢女人，劍字開頭的可還沒死呢！”
雨露柘榴不滿道，“你在那裡說些什麼胡話！”
雖然她極力地發泄着自己的不滿，但在場的也只有痣城雙也和溯風能夠聽到且看到。
黑崎真希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表示以自己的實力現在完全能夠幹掉痣城雙也。
溯風擺手，示意不用。
像痣城雙也這等bug般的存在，想要將其徹底殺死，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唯一有效的手段，便是封印。
“這就是你的斬魄刀的真正力量嗎？”
恢復片刻，痣城雙也擡起頭，凝視遠處的溯風，瞳孔深處似有道道赤紅痕跡在不斷地流淌。
那是熱惱之風留下的印記。
面對詢問，溯風仰靠在黑崎真希那豐腴的雙腿上，任由靈壓自行恢復，看也不看地回答：
“算是吧……”
他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元流刀禪讓溯風逐漸領悟風雷的真諦，熱惱之風的開發只是其中之一，但同時也是開發至相對完善的招式。
以風系解放的力量爲基礎，進行無限制地壓縮，最後灌入劇烈的雷霆改變其性質，於剎那之間爆發出無盡的毀滅之力。
單論破壞力，絲毫不弱於痣城雙也以百具義骸爲代價釋放的九十六號破道一刀火葬。
甚至更強。
如果說非要有什麼弊端的話，那就是消耗有些太大了。
“這場戰鬥是我輸了。”
痣城雙也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爲人性格比起某人來也算實誠。
“等回到瀞靈廷後，我會收回所有融合的靈子，然後坦然地踏上最後的歸途。”
勝者生敗者死，並非一句戲言。
在這種死腦筋的人看來，他的生命已然是在失敗的時候，就已經走到了盡頭。
“唔，問伱個問題。”
溯風睜開眼睛，本能地擡頭，卻是徑直撞在了傾身的黑崎真希身上，強有力的反彈頓時將其壓了回去。
“咳，什麼問題。”
“你聽說過地獄嗎？”
“真央地下大監獄？”
“字面上的意思，界定生與死概念的存在。”
……
關於地獄這一存在，除了五大貴族中掌握實權的人清楚外，護廷十三隊中也是極少有人明白其真實概念。
就連作爲上流貴族的京樂春水，也是在擔任總隊長後，方纔從各類被封禁的文獻中，知曉了地獄的重要性。
而融合了整個瀞靈廷的痣城雙也，也只是清楚部分真相。
關於地獄的真實面貌，他也不甚瞭解。
於是乎，在溯風的講述下，這位八代劍八的表情從震驚到複雜，再到最後的陷入沉思。
“其實簡單點說，你如果死了的話，只會導致地獄動盪加劇，破壞三界的平衡。”
溯風被壓回原本的位置，悶聲悶氣地說着，“一旦地獄之門告破的話，你將面對的，可能是火力全開，起手卍解的刳屋敷劍八。”
黑崎真希因爲被這一情報驚住的原因，一時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久久無法回神。
至於一旁負責戒備的石田宗弦，更是下意識地放下了手中的靈子短弓，努力地消化着溯風所講的話語。
“死神的本分，與其說是殲滅世間的一切虛。”
溯風挪動腦袋，在膝枕上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繼續道，“倒不如說是繼承靈王的意志，維護三界的平衡。”
“虛和整，本就屬於一體兩面，就好比光明和黑暗。”
“任何一面的失去，都會打破這一平衡，從而讓世界重新陷入無止境的混沌中。”
“這也是死神敵對滅卻師的原因之一。”
黑崎真希沉默，頓時明白了爲什麼滅卻師會慘遭死神針對。
“你說這些是什麼目的？” 痣城雙也重新平靜了下來，目光灼灼凝視着溯風，卻是因爲二人姿勢的不同，根本無法看到對方的表情變化。
“羣虛殲滅，無疑是違背了靈王的意志。”
溯風嘴角上揚，試圖擺出一個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卻是因爲面前峰巒的遮擋，根本沒有半點效果。
“但請記住一點，那位高高在上的靈王可不會在意虛圈之王究竟是死神還是大虛。”
“只要均衡還在，那麼一切都有操作空間。”
上方，傳來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還未等痣城雙也迴應，黑崎真希便是以緊張的口吻說道：
“難道說，你們想統治整個虛圈！？”
遠處，痣城雙也表情一僵，不禁被溯風的大膽想法而驚住。
屍魂界的百萬年歷史中，並非沒有死神有過類似的偉大理想，但他們往往因爲各種因素而不得不放棄了這一天方夜譚的想法。
而這其中，實力無疑是最重要的一環。
“統治談不上，虛圈太大了。”
溯風坦言道，“就目前死神所探索到的範圍，怕是連虛圈的百分之一都達不到。”
“以那邊發呆的那傢伙的能力，想要真正意義上的統治虛圈，怕是要花費上數千年時間甚至更久。”
“而且，別忘了，哪怕是死神也存在着極限。”
要知道，單是一個虛夜宮的大小，就堪比現世的一整座城市。
“嘻哈哈，真不愧是有趣的小哥呢！”
雨露柘榴恢復了本性，發出尖銳的笑聲，“也就這般有趣的腦袋，才能想出這麼有趣的想法了。”
“真想把這顆腦袋佔爲己有，每天捧在手心裡欣賞呢！”
溯風沒有搭理這個瘋癲的女人，直言說道：“死是別想死了。”
“兩個選擇，一是回無間中，繼續浪費你的生命，讓死神的本分和痣城家的榮耀盡皆消散在時間的流逝中。”
“二則是我方纔的提議是，融合虛圈的靈子，成爲這裡真正的王！”
冷風吹襲而來，於狼藉的戰場上，發出刺耳的呼嘯聲音，滾滾的白沙蠕動而來，試圖將這裡的痕跡悉數抹去。
四下，只剩死一般的寂靜。
“作爲死神，永遠無法成爲虛圈的王。”
痣城雙也緩緩睜開雙眼，仰望着烏雲退散後的漫天繁星，以及高懸西方的淒冷弦月。
“但是，我願意成爲死神在虛圈唯一的代行者。”
“爲真正虛王的降臨準備好一切……”
話音落下，溯風的臉上彷彿有問號浮現，他剛準備問清楚真正的虛王是誰時，痣城雙也的身軀便是如泡沫般破碎開來。
“嘻哈哈，太有趣了，這將會是我自誕生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雨露枳榴的尖銳聲音在風聲中迴盪，“下次再見時，小哥你的名字會在虛圈徹底地傳播開來喲！”
“或許到時候我們再見面時，就該換個稱呼了。”
“偉大的虛王陛下……”
溯風給痣城雙也安排好了去路，但同時，痣城雙也也爲溯風安排好了未來。
你給我定目標，我讓你實現理想。
我們彼此都有着光明的未來。
一時間，溯風也陷入了沉默。
“溯風先生？”黑崎真希推了推溯風的肩膀，示意道，“那傢伙逃跑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涼拌唄，還能怎麼辦……”
話還未說完，遠處再度爆發出陣陣的靈壓波動。
滅卻師們踩踏着飛鐮腳，以相當迅猛的速度朝着他們所在的方向奔襲而來。
一路上，塵沙滾滾，彷彿小型沙塵暴一般。
“黑崎小姐，石田先生，死神大人！”
“虛，大虛來了！！”
最前方，清一色的驚恐表情，五官扭曲到了極致。
話音落下，暴虐兇殘的靈壓也隨之壓迫而來，彷彿浪潮一般洶涌而至，頓時讓剛剛放鬆下來的石田宗弦緊張起來。
就連溯風也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後腦勺下那一雙豐腴的緊繃。
天空上，巨大的陰影覆蓋而來。
與之一同抵達的，還有尖厲的鳴叫聲。
“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一大羣的滅卻師，還有一個受重傷的死神！”
“擅自闖入虛圈的無禮傢伙啊，迎接死亡的命運吧！”
只見那道陰影雙翼展開，無數道赤紅色的重型羽毛如同炮彈一般接連射下。
陣陣的破空之聲，瞬間奔襲而來。
黑崎真希傾下身軀，環抱起溯風，於剎那間發動飛鐮腳，消失在了原地，閃避了這如同暴雨的般的攻擊。
在她看來，自己的命就是溯風救回來的，現在這種時候，正是她報答恩情之時。
猝不及防之下，溯風被洗面奶糊臉，別說開口了，就連呼吸也顯得極爲艱難。
“溯風先生，還請您在此稍等片刻。”
黑崎真希小心翼翼地將懷中身影放下，堅定道，“我會將天空上的那個傢伙打落的！”
話音落下，不等對方開口，她便是再度衝入到了戰場之中。
溯風盤坐起來，望着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自語道：“雖然是一片好心，但好歹也提前問下啊。”
“恢復靈壓這種事情，明明花費不了太多時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