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藍染（下）
她和朽木白哉的交往開始還沒多久，瀞靈廷就發生了一件棘手的案件，九番隊派去的先頭部隊除了副隊長以外全滅。
這引起了我的興趣，這次的事件不是我策劃的，但是既然有現成的，不如就讓我利用一番。
果然白夜和她的幾個同伴再次聚齊，而我的目的，就在於她的四個同伴。他們四人的實力我心裡有數，遲早會成爲高等席官或者副隊長，所以，爲了萬無一失，有必要讓他們見識一下鏡花水月的始解。
而白夜，我並不打算讓她看見始解的瞬間，雖然也許以後會麻煩一些，但是我不希望矇蔽她的雙眼，我對她最起碼的承諾就是真實。
但是事情的結局卻令我始料未及，她的三位摯友以及那個喊我“姐夫”的弟弟都命喪亞丘卡斯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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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悲切的雨夜裡，她跪在泥濘的土地上哭啞了嗓子，而我只是站在她的身邊。
那一瞬間，我心中掩不住地感到蒼涼，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有人會爲我這樣哭泣嗎？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她也會爲我這樣哭泣嗎？
沒有力量，就什麼也不能守護。
她一定是明白了這個道理纔會義無反顧地轉隊到十一番隊，就算是頂着所有人的質疑，她也一定會勇往直前。
這樣的她，我沒有理由不喜歡，沒有理由不支持。
她是一隻不能用籠子關住的飛鳥，應該讓她自由飛翔，經歷風雨，只有當她遇到不可解決的危險時，纔會出手保護。
這就是我愛她的方式。
看着她在我的指導下一天天的進步，看着她的斬術終於得到了十一番隊的認可，看着她以女人的身份拿下了十一番隊七席的位置，我感到高興。
我知道我很可能是在爲自己埋下隱患，我知道學成之後的她某一天很可能與我拔刀相向，但是此時，看到她毫無雜質的笑容，那些未來很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就被我刻意忽略掉了。
我知道我多少有些自欺欺人，但是此時的我無法抵抗她甜美的誘惑。
她一點點地接納我，一點點地依賴我，原本已經做好長期準備的我甚至以爲結果能夠提前收穫，可是終究還是差了一步。
陰魂不散的朽木白哉竟然在這個時候又不合時宜地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只是用了一點點的表示就化解了我一直以來的努力。
白夜再一次被他帶走了，而我，再一次被他們無視在原地了……
我有些累了，開始考慮這樣像傻瓜一樣不惜一切地去追求這個女孩子究竟值不值得，如果我對她的喜歡只是錯覺，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又狼狽？
是不是不見就會不愛？是不是疏遠就會疏離？是不是這樣做我就可以從感情的錯覺中醒過來，迴歸到從前運籌帷幄唯我獨尊的藍染惣右介？
所以我開始嘗試着去迴避她，故意忽視掉她失落的眼神，讓自己開始柔軟起來的心重新變得冰冷起來。
其實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我這麼做就是因爲不甘心而在和她賭氣，希望她能看破我對她故作冰冷的假面，能低下頭來哄哄我。
可是她只是失落地走開，再也沒有回頭。
時間一晃，我等了幾年，可她終究沒有再主動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終於看清了一個事實，我不是朽木白哉，她不會向我低頭的，因爲她根本不愛我。可是要命的是，我無法欺騙自己不愛她。
那種喜歡她的感情不是錯覺，真真切切地煎熬了我這幾年。
我賭輸了，我根本就忘不掉她，哪怕是她從未回頭看過我，哪怕是她從未低頭哄回我。
先愛上的人是輸家，我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所以我不再坐以待斃，不再消極等待，我要去搶回屬於我的東西。
詛咒發作中的白夜在任務中被重傷，當然受傷的程度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而果然如我所料，朽木白哉真的不顧白夜個人的意願，強行將她調到了自己的番隊。
這個總是以自我爲中心的大少爺顯然沒有了解白夜真正是個怎樣的人，他們之間之所以能夠交往至今，完全是因爲白夜一個人在不斷地遷就他而已。
而這樣的刻意無視個人意願的遷就，想必也已經到極限了吧……
雖然即使我什麼也不做，他們最終也一定會走上分手的道路，可是我不願意再等了。
她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在這個世界最先遇見她的人是我，最先救了她的也是我，最先付出感情的也是我。
比起佈線設局，沒有人比我更精通，而我手下肯賣命的棋子更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挑選了一個看起來還算機靈的棋子，讓他按照我的吩咐去做。雖然他中途自作聰明地殺了那個對白夜頗爲友善的朋友，也在最後重傷了白夜，但是總歸是得到了我想要的結果。
這一次，他們之間靠勉強遷就而建立起來的感情終於破滅了。
白夜失憶了，忘記了所有人的事情，這對我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重新開始的話，我絕對不會輸。
看着失憶的她一點點地逃離朽木白哉的身邊，沒有比這更令我高興的事情了，但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對於白夜，我總覺得有一絲不和諧在裡面。
當她主動申請調職到隱秘機動時，一個大膽的猜想在我的頭腦裡成形，而當我拿出她的真名試探她時，沉不住氣的小貓終於露出了尾巴。
她的失憶果然是假裝出來的。
這對我來說是個不錯的消息的，在保持原來記憶的前提仍做出了疏遠朽木白哉的行動，這本身就值得愉悅，更何況現在知道她這個秘密的只有我。
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發現了她唯一的秘密。
在街市上，她第一次背離了朽木白哉而選擇了跟我走，她終於回過了頭看到我，屬於朽木白哉的時光……已經畫上了句點。
我突然沒有耐心等待她慢慢恢復了，在那個我們一直相見的竹林裡，毫不設防的她眼睛亮晶晶地打聽着我的秘密，但是她不知道，我最大的秘密就是她。
情不自禁的，我吻了她，甜美的屬於她的氣息充斥在我的脣齒間。
我深刻地意識到，也許她是我這一輩子都戒不了的毒，我這一生最渴望的，現在就在這裡。
雖然她還是不肯承認，但是我感覺得到，我們之間的距離在慢慢地靠近，甚至在我的有意引導下，全瀞靈廷的人都默認我們是情侶。
我享受着這樣的過程，終於和她的名字聯繫在一起的人不再是朽木白哉，而是我。
但是就在一切都順利的時候，我的王鍵計劃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崩玉找到了，百年來的等待畫上了句號，頂天之上的空窗期終於到了要結束的時候了。
在爲計劃做着準備的同時，我的內心也在掙扎着究竟該拿她怎麼辦，當我假死的那一刻，唯一沒有被鏡花水月影響的她會不會破壞我的計劃？
但是最後的事實證明我這一次是賭對了，當銀把她帶到我的身邊，當她看到我時驚訝中又飽含欣喜的眼神，我不後悔我曾經的抉擇，雖然她從未對我言說過一次“喜歡”，但是我感覺得到，她的心裡已經開始有我了。
本想把她關進反膜之匪，等叛亂結束之後一起帶到虛圈，但是她總是讓我意外，提前掙脫出的她聽到了我的計劃之後對我拔刀相向。
這一幕我早就有預料，但是沒想到會真的發生，當她得知她摯友的死並不是出於我的計劃時，她的殺氣便蕩然無存。
但是最終她依然拒絕了和我一起走，也好，一時之間她或許還消化不了這麼多的現實，還是讓她先留在這裡，慢慢地接受。
剛剛離開瀞靈廷而紮根到虛圈，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但是再多的事情也壓不下我對她的思念。
我以爲我足夠瀟灑，我以爲我足夠理智，但是事實上才分別了一個月，思念就像是熬製的毒沁入骨髓。
我知道現在瀞靈廷正戒備森嚴，我知道我的手上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做，我知道現在絕對不是什麼兒女情長的好時機。
但是我終究沒能忍住。
當我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只是驚訝地喃喃“你瘋了嗎？”
是的，我好像真的有點兒瘋了……
我忍不住邀請她走進我的世界，把她帶到我的虛圈，看着她一點點兒熟悉着這裡的生活，一點點地在這裡找到樂趣，一點點地和我靠得更近。
雖然有過冷戰，也有過逃避，但是最終我終於完全地擁有了她，我們的命運將緊密相連，她再也不可能從我的生命裡逃離。
雖然每天都過着甜蜜如夢一般的日子，但是我看得出，她的內心深處有着我所不知道的糾結與掙扎，而我也是一樣。
她曾經問過我是否能放棄頂上之上的王座，我的回答是不能。
我不是沒有看見她眼裡的失望和擔憂，但是這是我的夢想，我一直以來的目標，從百年前就不曾放棄的理想。
可是在我的內心深處，卻一直懼怕着一件事情，不是我的失敗，而是一個問題。
在我即將踏上新世界征程的時候，她在空座町攔住了我，拔刀相向，沒有猶豫，沒有彷徨，只是將我內心深處最懼怕的問題搬到了檯面。
在這個二選一的抉擇中，是選擇要王座？還是選擇要她？
我知道她也是在以我對她的寵愛爲籌碼做的最後的一場賭博，我無法回答。難道兩者不能共存嗎？難道非要從中選出一個嗎？
但是其實我的內心是隱約知道的，這個抉擇的一刻遲早要來，而以白夜的性格，她也必不會與我的王座共存。
她爲這一場賭博傾盡了所有，甚至押上了自己的生命，雖然嘴上說着要與我同歸於盡，但是當接下了她的攻擊我才發現，她從一開始就偏離了要害。
寧願選擇自己死亡，也不願意傷害我。
原來她是這樣深深的愛着我！
我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我，那個時候的我想要的並不是什麼王座，後來對於權謀的熱衷漸漸抹殺了我最初的願望。
我所做的所有的一切，只是希望不再孤獨。
那個最初的單純願望只是希望有個能夠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
其實根本就不應該有什麼二選一的抉擇，因爲我真正最想要的原來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我放棄了那個唾手可得的王座，百年來的心血付諸東流，但是當看到她再一次掙開眼睛時，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冰冷不需要了，殘忍不需要了，冷酷也不需要了，因爲我再也沒有想要的東西了，最珍惜的已經被我牢牢地握在了手裡。
其實我不是王者，也不是神明，迴歸最初的本質，我只是一個愛着心愛女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