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洛曉妍的話,袁豪不禁停止了自己的回憶,看了眼洛曉妍的微笑,不禁感嘆道:“還是學生時代最單純,她曾經也像你這樣純真,可後來卻是越來越世俗了。”
洛曉妍一臉茫然地看着袁豪,不太能理解他所說的世俗究竟是怎樣一種狀態。
“我想給她更好的生活,也試過更加努力,每日回去特別晚,也特別的累。可我和她之間卻更難相處,我們總是吵架,她老說我沒用,沒錢還總也不回家,不知道在外面幹什麼。我的努力,並未得到她的理解。即便是後來我拿着多賺的錢給她買了一身新衣服和新鞋,她卻很不高興地給扔遠了,並且從未穿過。那時我才知道,她想要的不是新衣服,而是那些我連聽都沒聽過的各種名牌罷了。”袁豪見洛曉妍這樣笑了笑,繼續述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面對着洛曉妍這樣還處於學生時期的懵懂樣子,似乎勾起了袁豪的不少回憶。袁豪說話的語氣溫和了不少,而且也願意讓洛曉妍知道他的故事。
“就因爲這樣,你就選擇了殺人?”感覺到袁豪的語氣變得溫和,洛曉妍也放下心來和他說着話。
袁豪卻是搖了搖頭:“我們離婚了,她找了個有錢的,不要我和孩子了。當時我很難過,那麼多年的感情,她說不要就不要了。那天,我看着她坐上了汽車跟着有錢人走了,當時我心裡確實想過去搶銀行,有錢了,她也許就能回來了。”
洛曉妍因爲袁豪的話不禁瞪大了眼睛,就連一旁的李慶林都感到了驚訝,只有死神幽完全沒有在意他們,自顧自地玩着遊戲。
“我只敢想想,哪裡真敢去搶啊!”見到洛曉妍驚訝的樣子,袁豪卻是被逗笑了,溫暖的笑容真的讓人不敢與殺人犯聯繫在一起,“她已經離開了,我還有孩子陪着,雖然窮了點,可只要生活能夠過下去不就好了嗎?”
“在鬼屋裡殺人的人真的是你嗎?怎麼看都不像啊!”洛曉妍看着看着不禁有些疑惑。
袁豪卻極爲鄭重地點了點頭:“是我沒錯,爲了錢,我最終還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她爲了錢離開了,也爲了更好的生活拋棄了孩子。我和孩子過得好好的,她卻又來搶孩子。她說我沒錢,孩子就算是跟着我也只會受苦,便把孩子也給搶走了。”
洛曉妍和李慶林都看着袁豪,並沒有再插嘴打斷他。
“十多年,我們倆十多年的感情,到最後卻是這樣一個結局。”袁豪說着嘲諷般地笑了笑,“沒了她,沒了孩子,我自己孤孤單單的也沒有什麼意思。當時也是想不開,一個人跑去了河邊,想着那樣活着還不如跳河死了算了。”
袁豪停頓了一會兒,才終於是繼續說道:“那天,我才走到河邊,便發現河邊躺着一個人。等我走到那人身邊時,他已經沒有了呼吸,脈搏也很幾乎沒有了。當時我就想打120救人,可等我掏出手機時,腦海裡突然就有了一個念頭:就算我打了電話他也活不下去了,那我取了他的腎去賣,也許我就能有錢了。”
“你爲什麼會想到賣腎呢?一般人都不會這麼想吧?”洛曉妍不禁疑惑。
“當時有一個傳言,說是一個女孩被騙去開房,結果被割了腎躺在浴缸裡。我當時就覺得有人割腎賣,那腎臟肯定很值錢啊!”袁豪有些苦澀地笑了下,“我把人帶回了家,還去買了人體器官的書看。本來是想在家處理的,可在看書時,我想到不久前帶孩子去過的遊樂園,那裡面的鬼屋讓我覺得去那裡處理會很安全。所以後來,我便帶着人去了那裡。”
洛曉妍知道袁豪殺人是在鬼屋,可她也去過遊樂園,甚至就在不久之前,還在閉園的時候去過。可是,遊樂園即便是閉園之後也防護得很好,根本就不容易進入其中,更別說是還帶着近乎死亡的人了。
想到這裡,洛曉妍不禁驚訝:“你是怎麼進去的?沒被發現嗎?”
聽到了洛曉妍的問話,袁豪不由得輕笑出聲:“六年前的遊樂園,哪裡有現在……。”
“不,你們先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說,我之所以會被你取腎,是因爲我在河邊被你發現了?”李慶林在一旁呆愣了半天,纔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你不知道爲什麼會在河邊,或許是游泳溺水,也或許是和我一樣的自殺。”袁豪立即回答道,“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嗎?”
李慶林搖了搖頭,卻突然變了臉色。過了好半晌,才低聲呢喃了一句:“我……我是自殺……”
李慶林的臉色很難看,充滿了不可思議,這和他所想的太不一樣了,他一直以爲他是死在了袁豪的手上,卻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是死於自殺。
“雖然我不取腎你也活不下去,可你的生命最終卻是終結在我手上。”見到李慶林這樣,袁豪出聲似乎在安慰一般輕聲道,“所以說,你不算是自殺。”
“不,我是自殺。”李慶林卻搖了搖頭,“我當初就想死,可真死了卻把這件事給忘了。這麼多年了,我竟然一直在糾結我被你殺死的事情,真是可笑!”
袁豪看着李慶林嘆了口氣,沒再說話。而洛曉妍的視線則一直在兩人之間掃視着,剛纔所知道的一系列事情太繞,她正在盡力理清着這件事裡的一些關係。
“說完沒?”一直沉浸在遊戲裡的死神幽卻在此時突然地開口了:“說完了就快點把人帶走,一直在這裡吵吵吵的,煩不煩?”
“不煩!”洛曉妍幾乎是立即回嘴,可在這之後,卻是看向了袁豪和李慶林輕聲道:“走吧,有什麼話,路上說吧!”
兩人點了點頭,即便是他們不點頭,洛曉妍也是半個死神,想要帶走他們完全可以不用跟他們說,直接帶走就是了。可之前的種種,讓兩人都不禁忘卻了這些,把洛曉妍給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小女生對待。語氣溫和的同時,對於洛曉妍也是相當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