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去看看他
面對靳言諾,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來了!”靳言諾見到寧婉,衝她微微一笑。
寧婉回以微笑,坐到他的對面。
經理識趣的離開,凌墨遠爲寧婉倒了杯茶。
寧婉對茶並不怎麼熱衷,也不怎麼懂得品,只是微微垂眼,看了眼杯中泛黃的茶水。懶
“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寧婉開門見山的問。
“雲卿回來了。”靳言諾說道。
寧婉眼皮微微擡了下,立即想起那天蕭雲卿給她打的那通電話。
“我還不知道,他沒跟我說過。”她垂眸,低聲說。
“他自然是不會跟你說的,我今天來這裡,他也不知道。”靳言諾說道,聲音帶着點自嘲。
寧婉微訝,等着靳言諾繼續說。
“他受傷了,槍傷,現在在醫院。”靳言諾說道。
寧婉雙眼陡然圓睜,萬萬沒想到,靳言諾帶來的竟是這麼一個消息。
她曾對蕭雲卿說過很多狠話,甚至還對他說過,希望他在這世上消失。
可是真到了這時候,聽到蕭雲卿受傷的消息,她的心卻跟着顫了。
她知道,過去說的也不過是狠話而已。
只是受傷的消息,就讓她的胃狠狠地往裡縮,身子不自禁的抖了起來,握緊了雙拳才堪堪穩住。蟲
知道靳言諾能如此鎮定的坐在這裡,那就說明蕭雲卿的傷應該沒問題,至少不會要了他的性命。
“什麼時候傷的?”寧婉低聲問道。
“在G市的時候。”靳言諾說道。
寧婉怔住,立刻就想到了那通電話。
他是不是……在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受傷了?
她又想到那時,心底涌起的異樣的不安。
她立刻拿出手機,調出那天的通話記錄,看着上面的時間,她的心緊了緊。
“是不是……十五號下午一點左右?”寧婉問道。
靳言諾微微驚訝的看着她:“大約就是在那個時間前後。”
寧婉默默地握着電話,失神的盯着黃色越來越重的茶水。
怪不得那天他電話裡的聲音不對,原來是受了傷。
受了傷,不趕緊跑還給她打電話幹什麼!
浪費力氣說什麼話!
而且打就打吧,還盡問些無聊的問題。
什麼在幹什麼,吃的什麼,他受傷的時候,難道就只能想到這些?
那男人的腦子是什麼做的!
“雲卿他瞞着你,不想你擔心。”靳言諾說道,隨即輕笑幾聲,“不過他也說,想來你也懶得擔心他。不過現在看你的反應,估計雲卿是猜錯了。”
寧婉低頭不語,靳言諾微微嘆息:“如果可以,去看看他吧!”
“去看他,又不費什麼勁兒。”靳言諾說道,“就算是恨,也等他好了再恨他。這次他差一點就死了,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
靳言諾的神情有些黯淡,袁野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蕭雲卿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可他知道,這時候的蕭雲卿,自己都恨自己撿回了這條命。
“你去看看他吧,別等到他的命真沒了,你恨都沒處恨去!”靳言諾說道。
更重要的是,蕭雲卿現在的心情,靳言諾真怕他做傻事。
只希望寧婉能出現,即使她一句話不說,可是她的存在就能提醒蕭雲卿,他還得活着,繼續活着。
寧婉抿着脣,聽到蕭雲卿現在沒事,她真的鬆了一口氣。
可是當聽到靳言諾又說,他差一點就死了,那條命是好不容易纔撿回來的,她的心又不自覺地揪起。
可是,她又不知道該不該去看他。
她在猶豫,想看,又不想看。
靳言諾見她一言不發的樣子,嘆息着搖頭。
他站起身:“消息我已經帶到了,還是那句話,沒什麼比活着更重要。我想即使你恨他,也不至於心狠到希望他死。去看看他,不會改變什麼,卻能求一個心安。”
說完,靳言諾也沒有跟她道別,便雙手抄着褲子口袋離開。
他的步伐不快,一如往常的沉穩。
寧婉看着這個男人的背影,直到他走出“王朝”,耳邊卻一直迴響着他的話。
去看看他,不會改變什麼,卻能求一個心安。
那個男人,真可怕!
他看人心的能力準的嚇人!
他竟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她的顧忌,他怎麼就知道她會不安?
寧婉慢慢的起身,回到家中。
她坐在沙發上直愣愣的出神,忽然慢慢歪頭,看着走廊。
她曾和蕭雲卿站在那裡炒過很多次,吵架的畫面和那天他在電話裡的話,不斷地交錯着,在她眼前浮現。
眼前看到的是他們爭吵的樣子,耳邊響着的,卻是他在電話裡虛弱的聲音。
寧婉深吸一口氣,從電話簿裡找到袁野的電話打了過去。
耳朵聽着手機裡一成不變的鈴聲,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竟是一直沒有人接電話。
以前不論是袁野還是羅毅,只要是她的電話,兩人一定會第一時間的接起。
蕭雲卿真的傷的很重嗎?以至於
袁野連她的電話也不接。
她吐出一口氣,掛斷了手機。
而病房中,蕭雲卿拿着袁野的手機,手機鈴聲一直響着,上面閃動着寧婉的名字。
竟然是非常老套的“少奶奶”三個字。
雖然老套,卻能從這三個字中,看出袁野對於寧婉的尊敬。
蕭雲卿拿着袁野的手機,心裡發酸,直到鈴聲終止,他纔將手機放下,又緩緩地閉上眼。
把頭高高的仰起,閉着的眼睛一直在盛載着眼淚,努力地不讓淚水流出來。
相逸臣看着他,突然開口:“你真不打算告訴寧婉?”
蕭雲卿搖頭:“告訴她又有什麼用?讓她在我傷口上再捅一刀子嗎?你也看見了,我現在心靈脆弱,受不了她的刀子,等我恢復過來,再去見她吧!”
“我覺得你這樣想是完全不對的!”聞人終於把目光從平板電腦上移開,十分鄙視外加不贊同的看向蕭雲卿。
“女人啊,平時說的狠,可是關鍵時刻,心還是很軟的!你看我們‘嵐山大院’裡的殺手,那些女的出去一個比一個狠,在院兒裡也都沒人敢招惹,就怕說錯話她們一顆子彈轟過來。”
“可是結果呢?一旦有人出任務受了傷,那人就算是嘴巴再.賤,那些女的都還是能給他們擠上幾滴淚來着!”聞人砸吧砸吧嘴,說道。
“‘嵐山大院’裡,嘴巴還有比你更賤的?”相逸臣毫不客氣的冷冷吐槽。
聞人一聽,剛要炸毛,可馬上又嘿嘿一笑。
“再比如說相逸臣吧!當時他受到槍擊住院,伊恩還不是火急火燎的趕過來了?雖然最後被相夫人和蘇言給攔着了,可至少他受傷了,人家老婆也表現出了極度的關心不是?”
聞人剛說的興起,突然有一股光束射.過來。
轉臉一看,相逸臣惡狠狠地怒瞪着他,咬牙切齒的說:“你他.媽成心哪壺不開提哪壺是不是!”
這事兒後來左司告訴他,他都要悔死了,想都不愛回想,聞人還故意提,說他嘴.賤都是輕的!
“喲!喲!生氣了不是?這可不好玩了啊!你老婆又不是我氣走的!”聞人砸吧砸吧嘴,賤.賤.的說。
“玩你的小鳥去!”相逸臣懶得跟他多說了。
“我呸!這叫憤怒的小鳥!我的鳥可不小,而且只有女人玩,我自己不玩!”聞人說着,低下頭,手指又開始在屏幕上一頓劃拉。
“你們倆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不用在這裡陪我,我現在心靈是脆弱,可也沒到一碰就碎的地步。”蕭雲卿張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