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裡舉着草莓雪糕, 回頭對葛利姆喬招手:“喂喂,跟上來啊。”
葛利姆喬手裡舉着一個超大的甜筒,很不搭調的走過來, 有些僵硬的問我:“這個能吃?”
我點頭:“不僅能吃, 而且很好吃呢, 我可是專門向浦原那傢伙借了錢和義骸去買的, 你敢說不好吃, 信不信我打你?”
他咬了一口,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幾乎是立刻就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這是什麼鬼東西?!我餓了, 我要吃靈子!魂魄也可以!”
我踢他:“我沒讓你付錢就算不錯了,這裡可是本小姐我的地盤, 敢動一個人我就把你大卸八塊!”
他呲牙瞪我, 我也瞪回去, 發現和他相處久了,對他那副兇惡的樣子早已瞭若指掌, 根本不可怕嘛。
我擡頭望了望,指着一幢房子的屋頂說:“我們坐在那裡吃吧。”
葛利姆喬切了一聲,拎着我的後領把我拽了上去。
我心滿意足的舔着雪糕,看着頭頂圓圓的月亮,心情一時之間無限好。
化學元素表怎麼背來着?我都不記得了哎……不行不行, 一定要好好複習, 不然等我回去了, 真的考不上大學了, 雖然我本來成績就不好。
葛利姆喬推推我:“喂。”
我扭頭:“恩?咦, 我給你買的甜筒呢?”
“……扔了,那麼難吃。”他呲牙。
我伸出拳頭打他破面的那一邊臉:“還、我、錢!”這錢我還是問浦原借的呢。
他卻突然趁勢抓住我的手, 把我的手按在他那副破面上。
手下傳來崎嶇的觸感,我有點愣神:“……怎麼啦?”
他的眼睛緩緩轉向我:“我這副樣子很難看吧?”
我眨眨眼,再眨眨眼,撲哧笑了:“怎麼會,你很帥啊!”抽出手,對他豎起大拇指,“葛利姆喬一直很有氣勢很霸氣的!”
他看着我的手勢:“……這是什麼意思?”
“哎?你不知道哦?這個嘛,就是你很棒,你是No.1的意思!”我繼續舔雪糕。
“No.1?你是說十刃的No.1?!哈,你說得對,總有一天,我會成爲No.1的十刃!”他突然興奮起來,把身下的屋頂狠狠一拍。
我心裡咯噔一跳:“不、不是那個No.1的意思!”
他卻聽不近我的話,站起身來開始在房頂上興奮的走動。
我望着他充滿野心的眼眸,突然覺得好孤單。
這果然是一個熱血的世界,沒有一個人像我一樣,想要過平靜幸福的生活。
我低下頭,突然明白想阻止葛利姆喬和死神們戰鬥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再退一萬步來說吧,就算我說服了葛利姆喬不去戰鬥,但他內心也是渴望戰鬥渴望力量的吧,我這樣做只是束縛他而已。更何況,這個世界有那麼多想要得到力量的人,我怎麼可能一一去阻止。
咬着吃完的雪糕棒,我也站起身,輕輕說了句:“我回去了。”
葛利姆喬的身影總算停了下來:“回去?這麼快?”
我笑了一下:“恩……屍魂界還有好多事要做。”不回去,我又能去哪兒呢?
他點頭,卻又憤憤:“你在那裡是不是活的不開心?”
我扭頭看他,他籠罩在一片陰影當中,彷彿和我隔在兩個世界:“我很開心啊,你在亂想什麼啊!哈哈,好好爭取你的No.1吧!本小姐先回去啦!什麼時候有空再出來吃東西,你可要請回我!”
說罷,就跳下房頂,落在地面,從腳底傳來一片刺疼,一直疼到胸口某個奇怪的地方。
葛利姆喬卻也跟着跳下來:“不能跳就不要勉強,笨女人!”
我對他吐舌頭:“你纔是笨人——”剛想再罵幾句,突然感受到一點熟悉的氣息。
這個靈壓……該不會是……
我走到前面那個轉角,果然,是朽木白哉!
葛利姆喬拍我的肩:“怎麼回事——”
我一把把他推回去:“你不要出來,我過去看看……那是……那是我認識的人……”
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熟悉,倒在血泊中卻依舊不肯低頭的一護,還有滿臉悲傷的露琪亞。
朽木白哉自然立刻發現了我,側頭看我:“任何一名死神,不能在沒有隊長指令的情況下私自來現世,元小姐,你在做什麼。”
我走過去,看着地上的一護,不忍心的撇過頭去:“不是,是山本隊長讓派我來現世的。”
他看我,似乎在判斷我話的真假。
地上的一護已經暈厥,而露琪亞一行人也打算離開,我握緊拳頭,很想把一身是傷的一護扶起來,可是卻礙於眼前的人不能有所動作。
朽木沒有說話,走進那個結界當中,戀次回頭看了看我,問:“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眉頭微皺,我看得出他心情不好。
我回頭瞧了一眼葛利姆喬所在的那個轉角,搖搖頭:“我……我還有事,你們先回去吧。”
三人離開,葛利姆喬從轉角走了出來,切了一聲,看向地上半死的人,我咽口吐沫:“你該不會餓了吧?”
他哼了一聲:“地上的人是誰?”
我撓撓頭:“呃……是我一個朋友……哎時間不早了,你回虛圈吧,我也要回屍魂界了。”
“切!”他瞪我一眼,伸手扒開空氣中的靈子,露出黑漆漆的虛圈。
我突然伸手拉住他:“你記得你還欠我錢!”
他瞪我:“笨女人!我知道了!”
通道在他走進去以後緩緩合上,我還伸着手不想縮回去,連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
“元小姐……啊拉,回神了。”浦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回頭,把手裡的雪糕棒扔過去:“死浦原!”
雪糕棒敲在他的帽子上,浦原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唉……元小姐,我剛剛纔好心的借了義骸和錢給你……”
我瞪他:“我還沒問你呢!你店裡怎麼會準備我的義骸?”
他伸出一個指頭:“作爲一個盡職盡責的店長,我當然要預料到很多可能狀況的發生,提前做好準備咯。”
我朝天翻白眼:“吹吧吹吧,看你能不能把自己吹起來,一護他們就交給你了,我……回屍魂界去了。”
“元小姐,”在我打開那扇通往屍魂界的大門時,浦原叫住了我,“記住我們的約定。”
我沒有回答,徑自走了進去。
剛剛站定,就看見朽木站在前方……貌似在等我?露琪亞並不在,應該是被戀次送去關押了。
我有些不情願的走過去,對他鞠躬:“朽木隊長好。”說完就擡腿跑人。
“剛剛跟在你身後的,是什麼。”絕對零下的語氣。
我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葛利姆喬,難道要我現在跟他解釋一番破面的形成來由?便眨眨眼道:“跟在我身後?沒有人跟在我身後啊?”
他的眼眸冷冷的盯着我,認定了我沒說實話。
我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不會吧,難道是那些魂魄纏上我了嗎?不會是咒怨吧……隊長你不要嚇我……”
他的眼神更冷了。
我索性開始耍賴,撓撓頭說:“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朽木大叔,你太敏感了吧!”
寂靜了好一會兒,突然傳來“咔蹦”一聲,朽木身後樹上的一根樹枝突然斷裂,掉落在地。
我警覺的向後退一步,感覺他的靈壓浮了上來:“朽木大叔,現在靜靈庭裡可是有禁刀令的,你想扁我也得換個地方,你放心你老婆那個相框我會還你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有空來山本隊長那裡喝茶啊!”說罷拔腿就跑。
“咔蹦咔蹦咔蹦!”一連串的聲響過後,朽木白哉身後那棵無辜的樹已經四分五裂,屍橫遍野。
快速的逃回一番隊,想回寢室睡覺,卻在半路看到山本老頭的辦公室裡還亮着燈,不由嘆一口氣,千羽這傢伙,又在搞什麼鬼,現在都幾點了?!
我一把拉開門:“我說千羽你不要天天當夜貓子好不好,快去睡覺——”
話音頓時打住,我十分的不明白爲什麼大半夜會在山本老頭的辦公室裡看到——看到藍染?!
我摸摸頭:“恩……是幻覺,是幻覺。”說罷就朝外走,剛踏出一步就被藍染抓回,緊接着門被“呼啦”一聲關上,燈熄滅,我被他攬在懷裡,整個動作快的我都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我定定神,對着近在咫尺的人大吼一句:“有、旅、禍!抓旅禍啊!救命啊——”
這聲喊叫果然管用,我話音剛落,四面八方就傳來一陣嘈雜的拔刀聲和哄鬧聲:“在哪兒,哪兒有旅禍?”
我向後退一大步,摸到桌子上的一塊東西,應該是硯臺吧,舉在手裡二話不說就往面前的人身上砸。
可是這一砸下去,藍染竟然沒有躲!
我愣了,看着眼前沉寂的身影,剛想開口,卻再次被他攬進懷裡。
他胸口傳來的溫暖讓我腦子裡一片空白,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數道燈光照在藍染和我的身上。
我條件反射的想掙脫開,卻被他抱得更緊。
“呃……這是,藍染隊長?”闖進來的守衛見到是藍染,紛紛收起了手裡的斬魄刀,然後把目光投向了我。
“只是個誤會。”藍染很和善的笑着,額頭上的墨汁還在往下流。
“呃……對、對不起藍染隊長,打擾你們了!只、只是……這裡是山本隊長的……辦公室……”那個守衛說着已經要退了出去。
我這纔想起推開藍染,很鄭重的對那羣守衛說:“大家誤會了,剛剛藍染隊長只是想了解一下一番隊的警戒狀況如何,身爲一番隊的一員,我當然有義務爲他現場演示,現在演示結束,打擾到大家了,不好意思。”我對着大家鞠了一躬,然後走了出去,準備回寢室睡覺。
守衛們唏噓一片,看帶着溫和笑意臉上還烏黑一片的藍染隊長走出來,和聲對他們說:“情況就是像小艾講的那樣,辛苦大家了。”
誰會信啊,嘴裡還口口聲聲叫小艾叫的那麼親密呢!守衛們交換了一下眼神,嘴上當然沒說什麼,禮貌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