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己的哲學

當看到何麗的屍體被警方擡上警車的時候,一直躲在閣樓窗戶邊窺探着的歐陽六色終於狠狠的舒了口氣。而木子更是誇張的癱軟到地上……然後,他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瓶香檳,要好好的慶祝一番。就在兩人郎情妾意把酒言歡的時候,一個因爲憤怒,臉都變得扭曲了的女人忽然從窗外闖了進來,這裡是三樓,歐陽六色沒有看清她是怎麼進來的,總之是非常突然的就闖了進來!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身紫衣的風影!她的長髮披散着,像一隻厲鬼般嚎叫着,張開猩紅的雙爪,一把便將歐陽六色的脖子掐住了,然後,她瘋狂的獰笑着,猛地拉開了紫色風衣的拉鍊,露出了綁在身上的雷管!歐陽六色拼命的掙扎着,卻怎麼也逃脫不了風影的控制,這時候木子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在她絕望的眼神中,風影猛地拉開了導火線,然後,轟!一聲巨響過後,歐陽六色的視線裡只剩下一片炫目的血紅……

歐陽六色渾身大汗的在噩夢中驚醒,風影那恐怖的怒容還在眼前揮之不去。

一隻溫熱的手伸過來,輕柔的爲她拂開額前溼淋淋的頭髮。然後,她便看到了木子那張充滿關切的臉。

他居然還沒有睡着,亦或是被自己的噩夢驚醒了?

歐陽六色拿開壓在胸口的書本,在木子的扶持下,緩緩的坐了起來。

“我夢到了風影。”歐陽六色接過木子遞過來的溫水,心有餘悸的說道。

“我知道。”木子輕輕拍了拍她的玉臂,溫柔的說道。“你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我……”歐陽六色喝了一小口水,喃喃的說道:“我覺得很難過,我覺得我在利用風影的信任。”

木子沒有接過她的話,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我剛纔在網上看到了李天。”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再次沉默起來。

房間裡沒有開燈,兩個人就這樣肩並肩在黑暗中坐着,透過窗戶向天空望去,可以看到依稀的星光映襯着一彎孤獨的殘月,將整個夜幕塗抹成一幅傷感的畫卷。

已經是深夜一點。這注定是無眠的一夜……

歐陽六色說,木子,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儘管我和風影只接觸了一次,但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爲很好的朋友。她的身上,有一種神奇的力量,這種力量讓我堅信,我們可以志同道合,可以共享榮辱。

可是!可是我卻是在有目的的去接近她,利用她,而且,如果我們成功殺掉了何麗,實際上就是毀了她!一想到這些,我就會膽怯,就會心虛,就怕下一次見到風影的時候,無法將計劃進行下去……

木子,我們選擇的這條路,到底是對還是錯?我們是不是註定要沒有朋友,沒有友誼,過永遠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生活?

不知什麼時候,月光透過窗戶,將銀白的光輝灑進房間裡。

木子凝望着那淒涼的月光,很久都沒有說話。等他一開口的時候,就再也難以平靜……

朋友!

多麼溫馨多麼親切的字眼!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況好友成羣,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高興了有一幫人分享,煩惱了有一羣人分擔,朋友,可以讓人生變得更加豐富,更加精彩。有誰天生喜歡孤獨,習慣孤單,不喜歡那種熱熱鬧鬧轟轟烈烈的生活?

可是!人生的每一個選擇,都像是硬幣的正反面,得到與失去,往往是相對的。

既然我們選擇了這條與衆不同的路,既然我們決定了要用這種與衆不同的方式來實現我們的人生價值,那麼,我們就應該準備好失去一些東西,例如友情!

這是公平的。

六色,現在,你覺得你利用了風影的信任,你感到了不能擁有友誼的憂傷,我又何嘗不是?

可是,你再想想我們走過的路,我們做過的事情,我們所幫助和殺掉的那些人。如果當初我選擇在梧桐市安頓下來,在凝香閣做一名安安分分的打工仔,那麼,你想象一下後面的事情會怎麼樣?

如果我不出手,凝香會一直受劉傑的脅迫,然後老闆會找人殺掉凝香,那麼,原本可以像現在這樣甜蜜幸福的夫妻,便是陰陽兩隔,而罪魁禍首劉傑,卻仍可以逍遙法外風流快活!如果我不出手,現在的華人富豪李天,會被楚雪林的勢力一直壓的擡不起頭,最後不是崩潰自殺,就是被楚雪林設法送進監獄從而冤死獄中!如果我不出手,我那位虛榮歹毒的後媽,現在還在某位高官或者富翁的牀上,一邊對已經上鉤的饞貓兒敷衍糊弄,一邊對下一個目標躍躍欲試!如果我不出手,那位可憐的女大學生琳,會將自己的羞辱深埋在心裡,抑或在沉默中爆發,將和文俊的事情公佈於衆,可是那又怎樣?那樣做的結果,只能是琳被迫結束馬上就要完成的學業,名譽掃地被趕出校門,十幾年的寒窗苦讀毀於一旦,而罪大惡極的文俊,則可以用自己的手段輕易的化解掉一切不利,然後繼續爲非作歹,讓更多的女學生慘遭欺騙蹂躪!

然後,然後我們回到這件事情上來。如果我們爲了友誼不去利用風影,從而放棄你正在執行的計劃,那麼,後果又會如何?那樣我們就沒辦法拖延風影回到別墅的時間,也就沒辦法完成對零下的承諾!然後,憑藉班尼的能量,遲早會找到零下的蹤跡,然後,何麗繼續她寄生蟲般罪惡的生活,零下和珍,則會……

歐陽六色從來沒見木子這麼激動過。

似乎和從小缺少父母關愛有關,歐陽六色所見到的木子,永遠是那麼自強、冷靜、心平氣和,彷彿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能真正難得倒他,沒有任何事情能打垮他,沒有任何事情能阻止他一樣。可是今天,她第一次見到了如此激動的木子。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說話的時候手舞足蹈着,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甚至變成了大吼大叫……

我們選擇了這條路,我們改變了這一切,我們得到了我們想要的結果。所以,我們就應該有充足的心理準備,去失去一些東西,失去一些在別人看來簡單平常,而我們卻永遠也無法擁有的東西,比如朋友,比如友誼……

木子將歐陽六色緊緊的摟在懷裡,好像要彼此融爲一體一樣。

六色,我們都不是哲學家,可是我們走的是與任何人都截然不同的一條路,所以我們必須要有自己的哲學。

說完這句話,木子摔倒在牀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歐陽六色呆呆的看着安靜下來的木子,似乎被他反常的舉動嚇壞了。

“距離下次見到風影還有不到一週的時間,木子,讓我們好好準備,儘快結束這件事情吧。”

許久,她伏在木子胸前柔聲說道。

{爲了下邊轉折情節的鋪墊,這幾章總是在闡述木子的思想歷程,如果你看的有些沉悶的話,就請關注下一章吧浴室殺人計劃: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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