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手中的鐵錘剛剛揚動,正要落向鐵釺末端時,武士刀老頭忽地開口了,蒼老的音質展露無餘,“B點和C點的二位,暫停一下,跟我來吧。”
我鐵錘差點砸歪傷到手掌,狐疑的望向武士刀老頭,“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摘星手放下了工具,他隨意的將手探入褲兜,隨時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鄙人獨自捉摸棋術,實在寂寞。”武士刀老頭意有所指的道:“華夏是圍棋的始源地,聽聞高手多如牛毛,不知二位可懂圍棋?”
“我只會一點,上不得檯面的。”我淡淡的道,還好這膏藥島的老頭有自知之明,沒有說圍棋是他們發明的。
摘星手豎起一隻大拇指,接着朝向地下,他石破驚天的說道,“贏你,也許並不是問題。”
“哦?老夫想請教一二,跟我來吧。”武士刀老頭邀請道。
這老傢伙顯然是看出了我們的異常,所以過來說想下棋,鬼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指了指眼前黑色礦質下方“57D”的標記,拒絕說:“沒空,這工作是限時的,到期砸不完,我們就要被尊敬的大番長鑿死了……”
“恐怕在你們心目中,這限時和不限時,沒什麼區別吧?”武士刀老頭揹着雙手,他笑眯眯的道:“呵呵……是不是覺得我們基地等不到那一天?”
武士刀老頭所說的話,給我們的感覺很奇怪,沒有沒尾的,看破也不說破,又有點居高臨下的姿態,卻還是平等的交流,莫非老而不死是爲妖?
“稍等,我們跟你走。”摘星手說完,他走到我身側,拍着我肩膀說:“既然這位老人已經邀請了,咱們作爲東道主,不能有失禮數,陪他樂呵樂呵。”
他的意思是想告訴對方,我們華夏兒女纔是這裡的主人!
“八嘎!”
武士刀老頭探手摸向腰際,“唰!”的拔出了一把紫黑色條紋相互依附交繞的武士刀,光線反射到上邊,呈現出紫黑色的詭異光華,他雙手持刀,狠狠地朝石壁一劈!
“哧哧……!”
灰塵四濺,我定住眼眸,這風燭殘年的老頭竟能在如此堅硬的石壁上斬擊出一道深度爲五釐米、長度爲一公分的劃痕。
“呀買蝶~!”
我這句話不知咋滴就脫口出來了,觸目驚心的低聲對摘星手說:“摘叔,這老頭真是日了狗了,怎麼強大成這樣?”
武士刀老頭並無殺意,他展示完下馬威,將武士刀插回
刀鞘,再次笑眯眯的邀請道:“二位,識時務者爲俊傑,千萬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媽的,感覺太憋氣了。
我恨不得上去拍死這老傢伙,無奈,只好和摘星手囑咐D點的麻子乖乖挖礦,進而越過了A點礦工離開了這端口。
對方帶的路是來時的路線,沒多久,我們就到了那塊放榻榻米的地方。
武士刀老頭伸手笑道:“二位,請坐。”
我們脫掉鞋子,盤腿坐在方桌前。
武士刀老頭爲我們倒好了芬芳的茶水,他站在棋局的另一端,做了一個讓我們出乎意料的舉動。這年邁的軀體猛地下彎,朝我們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對不起,二位,我爲同胞們在此的做法,感到了深深的愧疚和悲哀。”
這一下子把我和摘星手整懵了,六月的天,老頭的臉,說變就變,爲毛一下子從一個趾高氣昂的老雜種變爲了如此深明大義的膏藥島良人?
難道又在耍花招?
膏藥島衆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的有的事,對方是不是想先讓我們對其有好感,利用我們……
“抱歉,有點唐突了,給我幾分鐘的時間解釋。”武士刀老頭看出了我們的疑慮,他跪坐桌前,一邊喝茶一邊說道:“剛纔在端口人多眼雜,我不得不演戲,希望你們能忘了不愉快。”
摘星手點頭,“有事請開門見山吧。”
“你們並非常人,而是上師,一個地位,一個小天位,真實實力比明面上的要強大。”武士刀老頭渾濁的眸子中竟然透着無法言喻的激動,他平復了數秒,道:“並且,持有三樣駐有兵之靈的聖器,哦……在你們這叫法物。”
我的心臟跳到了嗓子眼,這老頭……太不簡單了,此前雖然我猜到對方窺知了兵之靈,但真正在他口裡說出來,印證了我們的猜測卻是另一碼事。他不光連沉寂的《死亡筆記》都看的出來,措詞很準確,用的並不是“孕有”,而是“駐有”,摘星手的冰琥珀之靈我不清楚來歷,但紫劫卻是霧狸駐入充當兵之靈的。
“不要緊張,我並沒有惡意。”
武士刀老頭喝了口茶,他笑着問道:“二位認爲我是什麼實力?”
我微微一愣,他能一眼看出駐有兵之靈的法物,這就算是大天位巔峰,也無法做到的,應該有特殊的感應手段,不過光憑他在端口處劈砍石壁的那一刀,加上看出了我和摘星手的實力……
我臉色陰晴不定的猜測道:“您,莫非是大天位?”
“再不濟也有天位中期。”摘星手補充的說,“我不久之前成爲上師,此前的累計一躍到小天位,不過掌紋異常,天地玄玉四紋一直是一道,你究竟用什麼方式看出來的?”
武士刀老頭攤開雙手,遞向我們眼前。
我視線移到其掌心,嚇了一跳,平潤光滑,沒有一丁點的紋路……這尼瑪讓我怎麼辨別他的實力!?
“難道和我一樣不顯示代表實力的掌紋?”摘星手眉毛緊緊鎖住,他意識到不對勁,“那也不可能連本身的四大紋也不存在……”
忽然,我腦海中猶如一道雷光劈過,想到和小死相處時的情景,詫異的道:“你……不是人,真身爲一隻兵之靈!”
“兵之靈!”摘星手也如是說。
武士刀老頭收回雙手,他點了點頭。
怪不得他能感應到我們的兵之靈,論靈力十有八九比己方的三隻兵之靈強大,猶記得大半年前在東坡樓前,花衣娘娘出現時,她在《死亡筆記》之前先感應到了對方,這就是靈力的差異,如果當時花衣娘娘沒有被污化,《死亡筆記》是感應不到她的。
“現在,老夫想介紹一下自己。”武士刀老頭提起腰際的武士刀,“我是這把劍的兵之靈,已經到了靈身出竅的境界。”
靈身出竅?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師父說過這好比上師中的地聖一樣,達到了兵之靈的最高境界!
概念很好理解,你們見過小死出來玩時,手裡拿着《死亡筆記》嗎?或者你們見過花衣娘娘幻化爲半老徐娘時,拿着花毛衣嗎?
兵之靈即是法物,法物即是兵之靈!
試問,有誰能拿着自己玩的!
據說,據師父說,相傳兵之靈的境界,就能做到,靈身出竅,兵之靈隨意的脫離孕出自己的法物,簡單點講,等於一個分身吧,但雙方性質還是一體的,只是相對分離。
就拿眼前的武士刀老頭來說,他的武士刀,和自己在裡邊時威力對等,不過就算武士刀被毀了,他也不會因此隨之消滅掉,這時老頭自身能幻化爲一把和之前一樣的武士刀法物。反過來,如果武士刀之外的靈身老頭被殺了,那武士刀也能變爲兵之靈,這已然到了不死不滅的程度!
靈身出竅和蚯蚓的性質有點相同,卻也有很大的區別,就是一條蚯蚓被砍爲兩段時,它能重新出現首尾,變爲兩條活的蚯蚓;而靈身出竅,法物和靈身只能保持唯一的一對,當一方被消滅時,另一方纔能分化出新的彼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