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伯低頭抿了口茶,笑而不語。
我怒了:“你們一個二個到底想幹什麼?有本事就給我個乾淨利落,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有必要在這裡裝神弄鬼嗎?”
胡伯不緊不慢道:“你不想要回自己的影子了嗎?”
聽到這我就更加生氣了,就是爲了幫我找回影子,冰龍才被胡伯殺死的,胡伯不僅殺了冰龍,讓冰龍誤會我背叛他,還害得我沒有了影子。
“那是我的東西,我當然得要回來!”我說。
“呵呵,你這個小子,是在埋怨我把你的影子拿走吧,你可知道我爲什麼要拿走你的影子?”
我搖搖頭。
“如果我不拿走你的影子,你這會早就沒命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胡伯放下茶杯,站起來揹着手:“我是不會害你的,你的影子我要暫時幫你保管,不然的話很容易就一命嗚呼,到時候我也會很難辦。至於那個冰龍,呵呵,他該死,他的事情你不要管,你也管不了,魔尊要誰三更死,他就活不到五更。”
我聽得冷汗連連,心裡反覆咀嚼着魔尊這個名號,什麼人給自己起這樣傲慢的名號?而這個人又讓這個神出鬼沒的胡伯萬分尊敬?
我到底是闖了多大的簍子?爲什麼要讓我遇到這種事情?我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小陽,我和那個冰龍不一樣,我們的關係很不一般,所以我害誰都不會害你,你要相信我。”胡說。
“對啊,小哥哥,爺爺是很好的人,他救了我,如果不是他的話,我早就死了。”小女孩幫腔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回到自己的地盤,她就沒心思打扮了,兩個眼珠子被挖掉只剩下黑漆漆的血洞,就這樣瞪着我看,我皺着眉假裝鎮定,實際上早就出了一身冷汗。
你現在和死了也沒多大區別啊,我心裡這麼想着,不過沒敢說出來,這一個老頭,不斷重複讓我相他,可是自己卻做了很多沒屁的事情,比如那天在香巖觀的水牢下面差點殺了我,接着又一聲不吭的自己跑了。
今天做的更絕,暗中引導我將一直幫助我的冰龍帶過來殺掉。現如今,又說這一切都是爲我好。
我很想說這是哪門子的爲我好,可轉念一想,我現在影子都被人家取走了,哪還有什麼骨氣跟人家吼。
他現在不殺我,絕對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我和他關係很不簡單,而是因爲我身上還有他可以利用的方。
利用就利用,我認了,但是我就算是做了祭祀羊,我也要做一隻明明白白的祭祀羊,我要問個清楚,這樣我死也死的心甘情願!
思緒輾轉,我下定決心,不管結局怎麼樣,至少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微笑着說:“胡伯,不是我不相信你,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早就過了別人給顆糖我就跟着跑的年紀,想要我相信你可以,你要告訴我所有我想知道的事情。”
“你長進不少,還知道談條件了,行,你想知道什麼,我知無不言。”
見胡伯鬆口,我立刻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我記得曾經給你講過一個故事,有個富商他想要長生不老,於是請來了江湖術士,江湖術士給他出了主意,那就是用和他同屬金命的怨童煉製黃金魔劍。”
我點點頭,我記得那個故事,後來那個魔劍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傳到我身上了,而且還是隔代遺傳。
“所以你現在知道我的身份了嗎?”
我搖搖頭,這兩件事情有什麼關係嗎?剛想問,忽然一個念頭佔據了我的大腦,我驚訝道:“你的意思是你就是……你就是那個富商?”
故事中那個富商最後把黃金魔劍封印到自己親屬身上,理由是好監控好操縱。
胡伯得意的笑起來:“沒錯,我就是那個富商,而你,你就是我的曾曾曾重孫。虎毒還不食子,更何況你是我這幾百年來唯一的血脈,我怎麼可能害你?”
我目瞪口呆,好一會才緩過來神:“我……我是你的在曾曾曾重孫?”這個信息太過驚人,我實在反應不過來。
當時聽的時候只不過把它當成一個小小的故事,根本沒有仔細去想,可現在代入進去想了下,我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太……太他孃的操蛋了。
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荒謬的事情?
“哎不對,你姓胡啊。”我忽然想起來。
胡伯說:“我的這個胡是名字的最後一個字,你叫明晨陽,而我的名字叫明戴胡。”
“我再說一個,我們明家的人自小就有個特點,那就是腳心有一顆紅色的痣,從出生開始它就有紅豆大小,隨着逐漸長大,它就會和黃豆長的差不多大。
我心下一沉,還能說什麼?這就是我祖爺爺!別的事情我都不說,但腳心有一顆痣這件事情絕對沒人知道,連這件事情都能說出來,除了我們一族的人還能有誰,更何況最重要的是,父親曾經給我說過,腳心的這顆痣是我們家人的標誌,只要是男的,腳心都有這顆紅痣。
當年在家偶然曾經聽父親提起過家族譜,據說很早以前是什麼有錢的商人,我當時醉心別的事情,只聽了個大概,接着父親又拿出家族譜,說起那個有錢的商人的名字,我當時基本上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根本就沒在意過,沒想到這些事情竟然是真的發生過的。
“那天在水牢,你當時想殺我?”我問。
那天胡伯血紅的眼神還在我記憶深處,讓人難以忘記,至少那一刻,他絕對是動了殺意。果然聽到我問這話,胡伯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說:“當時我並不是想殺了你,只是沒有想知道爲什麼會沒效果,可能是情緒太過激動,不好意思啊。”
“你想要什麼效果?”
胡伯想了想回道:“我之前也說了,那個富商的目標就是長生不老,經過那羣江湖術士的努力,不管是光明正大的還是陰險的,我的確是長生了,只不過這種方法有個弊端,那就是我只能夠延長壽命,不能返老還童。”
我不由張開嘴:“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長生不老的事情?”
胡伯笑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現在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你面前不是嗎?”
沒等我說點什麼,胡伯繼續說:“剛開始這種生活讓我感到稀奇,可時間一長,我就厭倦了,我想換一副皮囊,換一副更加年輕有活力的,偶然間我聽到一種說法,那就是讓擁有黃金魔劍的人斬殺傳說中的妖物九嬰,這樣妖物九嬰身上蘊含的能量就會轉移到我的身上,我就能夠重新獲得青春,可惜的是並有發生。”
我半醒半疑的聽着胡伯講話,他表情有幾分閃爍,語氣聽上去也帶着幾分飄忽,不對,我的直覺告我,他沒有說實話。
我本想直接說出來,但還是忍住,既然胡伯有意在騙我,我就乾脆裝成被他騙了的樣子,看看他最後做出什麼事情來。
“現在你知道了吧,我是不會害你的。”
我面無表情道:“可你拿走了我的影子。”
“只是暫時保管而已,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我問:“去看看?去什麼地方看?”
“魔尊那,不過去魔尊那之前,我們必須要找到那個黑衣女人。”
“找黑衣女人幹什麼?”我好奇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
胡伯說話總是說三分藏七分,接觸的時間一長,我也就習慣了。
小女孩掌着燈在前面帶路,我和胡伯並排着走,奇怪的是作爲人,我沒有影子,而作爲鬼的小女孩,身後卻拉着一條長長的影子。
遠遠的我們看到了座彎彎的拱橋,拱橋細長細長,站在這看就像是一道月牙。
“過了這個橋,我們就能找到黑衣女人,接着我們就可以去魔尊那,魔尊一定會對你很感興趣的。”胡伯一臉興奮的望着那月牙橋。
我望着那細長細長的拱橋,心裡莫名騰昇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當我來到拱橋腳下,我看到馬雲暄站在橋上,衝着我招手:“小陽,你終於來了,我在這裡等了你很長時間,還以爲你不來了呢。”
馬雲暄臉上帶着笑意,手裡還拿着一隻玫瑰花。
這丫頭,我無奈的搖搖頭,心裡卻滿是歡喜,我說:“等着,我這就上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從馬雲暄站在對面開始,我就變得魂不守舍。
我擡腳,腳尖剛落在臺階上,忽然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小女孩脣角揚起,一臉得意的笑。我下意識收回腳尖,站在原地。
馬雲暄在對面柔聲呼喚:“小陽,你怎麼還不上來呢,你要讓我一個人呆在這裡嗎?”說着她鼓起巴,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馬雲暄很少生氣,大多時候她都是故意裝作很生氣的樣子,就像是現在這樣,雖然是生氣,但看上去非常可愛,讓人只想上去親一口。
“不要在發呆了,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啦,快點過來,我一個人在這裡好害怕啊!”馬雲暄雙手叉腰嗔怒道。
我回過神連忙安撫:“好啦好啦,我這就上去。”
嘻嘻。
耳邊傳來一聲嬉笑,我渾身的汗毛立刻豎起,警覺的看向一旁:“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