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
冰龍死了?
我想起之前還在山腳下看到過冰龍,不過轉念一想,就反應過來,當時看到的冰龍是出自夢姬佈置的幻境。
冰蘿坐在沙發上,我從未看見她如此脆弱。
我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她面前的桌几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冰蘿強忍着眼淚,從口袋中掏出一條粉色手絹,她小心翼翼的攤開手絹,漏出一枚破碎的戒指。
“這戒指是對戒,是師父給的,我和冰龍一人一個,師父說如果有天我和他分開,那麼這戒指的狀態就代表對方的生命狀態,如果戒指是好的,就代表對方活着,如果戒指碎了就代表對方死了。”
冰蘿擦了下眼淚繼續說:“今天早上我走在路上,好端端的,這戒指忽然就碎了,一定是冰龍出了事!我試着用蟲子追蹤冰龍,可是一無所獲。”
我捏起戒指仔細觀察,我以前還沒有注意到冰蘿帶過這戒指。
這戒指是用碧璽精細雕磨而成,細細的一圈,看上去很簡單可是卻十分精緻。
“這東西本來就很容易碎,會不會是……”
冰蘿打斷我的話,斬釘截鐵道:“不可能!這戒指並非普通的玉石戒指,它是師父咒語加持過的,不要說摔碎了,就是拿榔頭使勁敲打也未必能讓戒指有裂痕。”
這我就不懂了,我放下戒指:“冰龍去哪了?”
冰蘿眼底閃過一絲傷痛,還沒說話,豆大的眼淚就從她眼中擠了出來,怎麼抹也抹不乾淨。
我就是在不解風情,也知道現在該做什麼。
我輕輕抱住冰蘿,安慰道:“慢慢說,不要着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天分別之後,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
那天和冰龍冰蘿分別,我回到重慶,過了一段時間,我就開始大學校園生活,緊接着冰蘿出現了,前後加起來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當時沒有從冰蘿口中聽到過冰龍的下落,但可以肯定的是,當時冰龍還是活着的。
冰蘿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說:“那天和你分開之後,我和冰龍就回去了,接着冰龍被師父派去Y市,我就跟着過來,見到你也在這,我就乾脆進來讀書,主要是希望冰龍找到你的時候,順帶我能找到冰龍。”
我想了下,覺得有幾分奇怪。
“我記得你在我身上放了蟲子追蹤,不管我去什麼地方,你應該都能感應到,那麼爲什麼感應不到冰龍?”
冰蘿秀眉緊皺:“按理說我的蟲子記得他身上的氣味,不論他在什麼地方,我都可以很快找到他。可是自從那次分別之後,我就在也找不到冰龍的蹤跡,我看到戒指是好的,雖然很焦躁找不到他,但至少確信他還活着,找不找的他不要緊,最重要的是知道他活着,可如今……”
冰蘿說着說着,又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我不由默默的嘆了一口氣,這下可就麻煩了。
冰龍的實力我很清楚,如果不是我發揮超常,那我是絕對打不過他的。
他要是遇害,可以想象對方有多麼強大。
但這還不是最讓我擔憂的,最讓我擔憂的是現在冰龍究竟身在何處?除了知道他已經死了之外,其他消息我們根本無從知道。
我想了想,打算安慰一下冰蘿,先稍微冷靜,然後在看具體情況。
我剛打算說出口的時候,冰蘿忽然道:“師父,對了,師父肯定知道冰龍去了什麼地方。”她猛的站起來,動作大的嚇了我一跳。
我問:“你們的師父?你們的師父在什麼地方?”
“陰伏山莊。”
冰蘿看向我,眼神灼灼。
事不宜遲,我兩個當即拍案決定,現在就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回去的時候,我的宿舍門口站了個人。
是我最不想見到的人。
我硬着頭皮走過去,覺得他來找我,絕對沒好事發生。
我想假裝看不見他,但他故意繞到我面前,不僅如此,還故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我是好奇,但我就是不開口,開了門我就進去,剛準備關門,那人還是擠了進來,把門撐開一條縫:“我說小陽,你也不需要視我如洪水猛獸吧,你就那麼害怕我嗎?”
歐陽長波似笑非笑道。
我看到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於是皺着眉:“難道你找我來還有什麼好事嗎?”
歐陽長波見我微微鬆口,便徑直擠了進來,像是常客一樣坐在下鋪牀上,二郎腿一翹,香菸點起,嘴巴里面一叼,要多隨意有多隨意,彷彿這不是宿舍,而是他家一樣。
我眉頭皺的更緊,倒不是因爲煙味,而是他脣角掛着的若有如無的……嘲諷。
他這次來會說什麼?讓我加入九處?
不,絕對不是!他知道來我這提加入九處的事,是一定會吃閉門羹的。
我想了半天,還是猜不出他過來的目的。
“說吧,你來幹什麼?”
歐陽長波笑了笑:“你猜的也沒錯,我來這呢,的確是沒什麼好事,我只是來說一下,最近有人開始準備對你動手了,新聞看了嗎?重慶出了連環殺人案,那兇手不是人類,而是陰邪之物。”
“我又不在重慶,我怎麼知道?而且我不在重慶,就算是有人準備對我動手,那爲什麼跑去重慶找我?”
歐陽長波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和你關係密切的人都死了。”
我愣住:“你說什麼?我媽和我姐怎麼樣了?”
和我關係密切的人?除了我媽和我姐,還能有誰?
歐陽長波被我晃的皺起眉頭,一把推開我:“不是你媽和你姐,是你在學校最好的朋友,這次被派出來尋找你的陰邪之物鼻子特別好,它經受過專業訓練,但凡身上有你氣息的一個都不放過,不過警察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死者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忍不住道:“本來就和我沒什麼關係。”
“怎麼和你沒關係?他們都是因爲和你接觸過才死的!”
聽他這樣一說,我不由沉默起來。
如果他的話是真的,那麼我真是間接性的害死了不少人。
沒等我說話,他就又道:“這次來找你,是讓你回去收了那怪物,這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事情,我們九處雖然專門做這一行當的,但總不能每次都跟着你屁屁後面幫你擦屁屁,你要學會自立更生。”
我心想這件事情未必和歐陽長波說的一樣,他說一句話,只能信一半,另外一半要是信了我就傻了。
我也沒得罪誰,到底誰那麼孜孜不倦的追殺我?
難道說還是爲了黃金劍?可黃金劍早就和我的骨架融合成一體,想要拿出來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這種被人用過的東西,又有多少利用價值?
真正能殺了我取得龍骨的人,根本不需要用龍骨進行防禦。
可需要用龍骨進行防禦的人又根本殺不了我。
除非……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和我忘記的過去有關。
我之前的記憶是空白的,這段空白記憶當中,很可能隱藏着一些秘密,這些秘密就是導致我不斷被追殺的原因。
我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推測靠譜,否則的話沒有人會對我那麼有耐心。
那麼在我失去的這段記憶當中,我究竟做了些什麼事情,惹得那麼多人追殺我?我回想了下這段時間對我產生殺意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
無緣無故,他們不會這樣對我。
還是說我之前無惡不作,所以得罪了很多人,如今我失去記憶也失去能力,便有好多人過來尋仇?
這也不是沒可能。
或者說,這個的可能性最大。
我想了想,對歐陽長波道:“抱歉,眼下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而且重慶是你管轄的範圍內吧,你才任命不到一個月,我覺得對工作的事情還是稍微上點心比較好,否則你恐怕官椅子沒坐熱乎,就要起來了。”
“你!你這個小子,嘴巴倒是夠毒的。”
我說完我想說的話,便不再理他,自顧自埋頭整理着東西。
歐陽長波站起來氣呼呼的道:“我是好心提醒你,沒錯,我是很在乎官位,爲了官位,我可以放棄、甚至是失去很多東西。但同時我也是個任性的人,你難道不害怕我就是堵上這個官位,也要放任陰邪之物作亂?”
我擡起頭一言不發的望着歐陽長波。
他繼續道:“我要是不管你媽,早在第一天你媽就被那陰邪之物凍成冰塊了。”
我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仔細想了一下,忽然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我說你再說一遍。
歐陽長波哼了一聲,一字不落的重複了一遍。
“用冰?你是說他用冰?”
“對。”
我提高語調:“他是怎麼殺人的?你既然救了我媽,總該見到他殺人的過程了吧?”
歐陽長波似乎注意到我態度不對,也稍微收起了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慎重的回想了一下,然後道:“他就伸手點了那人一下,那人就被凍住,接着他手指豎在脣下,低喝一聲爆,那人就碎成粉末,風一吹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