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頭鬼的身體在一瞬間全部妖化,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只有在攻擊的時候部分妖化,這纔是滑頭鬼真正的鬼神之體,這是可以比擬三大妖神的最強姿態。
“避!”張辰必須避其鋒芒,滑頭鬼最強姿態散發着恐怖的力量,張辰甚至有一種一旦交手,他便會被完全碾壓的感覺,剎那間就會成爲一具屍體。
“人類,上千年了,我的對手換了無數,不管是鬼神還是人類,你都是其中最值得我尊敬的一位,不過很抱歉,我畢竟經歷了太久的歲月,想要恢復到巔峰需要一些時間來熱身,讓你久等了!”滑頭鬼此時身形已經到達了七米左右,身體肌肉都覆蓋上了一層妖甲,流露出一股詭異的美感。
張辰則是輕輕摸了摸拳頭,他眼中精光流動,緩聲道“你應該沒時間跟我廢話吧!我能夠看到,你身體的組織正在快速衰敗,正如你自己所說,你經歷了太久的歲月,即使你是妖怪,身體也已經無法到達曾經的巔峰狀態,你支撐不了多長巔峰姿態的!”
“哦!”滑頭鬼有些驚訝,他注意到了張辰的眼睛,緩聲道“原來你有雙了不起的眼睛啊!真是讓人驚訝!”
啵!
滑頭鬼揮動了一下手臂,張辰能夠看見小空間居然直接被撕裂,就好像刀鋒劃過紙張那麼簡單,滑頭鬼顯然沒有使用任何的術,也就是說他單純肉身的衝擊,就能夠做到這種事情。
“恐怖的傢伙!”張辰嘖舌,而在這一刻滑頭鬼動了,那是肉眼完全無法捕捉的速度,張辰唯一能夠做出反應的就是他移動時衝破音障的聲音。
張辰的雙眸流光溢彩,他全力運轉靈眼,甚至可以說超負荷運轉靈眼,他的眼眸之中血絲快速密佈,充斥着眼球。
“看的到麼?”滑頭鬼的聲音出現在張辰的耳邊,他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覺得腰間受到了重創,一股巨力直接將張辰腰間的血肉打穿,如果不是張辰馬上施展太極的卸力法訣將力量卸掉,恐怕連內臟都粉碎了。
“不需要看到,這就已經足夠了!”張辰咧嘴,他的眼睛轉向空無一物的位置,那裡什麼都沒有,但卻有張辰的真力。
滑頭鬼在攻擊張辰的瞬間,張辰護體真力便粘住了滑頭鬼,而張辰的眼睛雖然跟不上,心念卻能在第一時間感應到自己真力的位置。
“就算知道又能怎麼樣,你跟的上,反應的了麼?”滑頭鬼的聲音再次出現,這一次張辰的後腦勺被狠狠的來了一記,他的腦袋直接向地面砸了過去。
張辰齜牙咧嘴,他就地一滾,但臉上卻顯露出一絲喜色,只見在他原本位置的後面,滑頭鬼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樣。
“不管多少次,你總是不會讓我失望啊!”張辰掃了一眼自己掌間莫比烏斯指環,但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當莫比烏斯空間崩潰的時候,他還要面對同樣的場面,除非滑頭鬼這巔峰狀態連一兩分鐘都支撐不住。
張辰順勢起身,他長長吐出一口氣,不歸人抓在手中,只見張辰腰間鮮血流淌,但他全然不顧,他拉開不歸人的弓弦,這一次沒有真力護體,不歸人的弓弦直接將張辰的手指劃開,鮮血立即凝結成一支箭矢,散發着妖異的光彩。
“能吸多少吸多少吧!這一次是死是活,全都靠你了!”張辰喃喃自語,而不歸人弓弦上的血色箭矢則愈發的壯大,不歸人彷彿是聽懂了張辰的話,弓弦隱隱抖動,帶着鮮血箭矢上也蕩起層層漣漪。
“十,九,八,七……!”張辰口中唸叨,他對莫比烏斯空間能夠持續的時間瞭如指掌,就在莫比烏斯空間即將崩潰的瞬間,張辰手中不歸人弓弦一鬆,血色箭矢飛馳而出。
從莫比烏斯空間破出的滑頭鬼直接被血色箭矢貫穿,他身體猛的一僵,不敢相信的低頭看向胸口,一縷縷血絲順着他身體外的妖甲蔓延。
“猜到你們異界旅人有不同凡響之處,可沒有想過……居然還有這一手……控制時間……遠超自身的力量……這就是異界旅人麼?”滑頭鬼苦笑着說道,他身體上那些血絲蔓延的地方瞬間崩裂,血肉在一瞬間消融,只剩下一枚頭顱。
張辰同樣半跪在地上,他的雙臂已經徹底崩碎,淮水劍意與血色箭矢的組合,不但將他雙臂崩碎,還有小半邊身體也碎裂,甚至能夠透過碎裂的肋骨看到那跳動的心臟,再加上腰間的傷勢,張辰也極爲狼狽,如果不是這一次事件不禁制任何物品,張辰這樣的情況也只有死路一條。
將一枚靈丹吞入腹中,張辰的氣息漸漸穩定下來,他看向滑頭鬼的腦袋,只見滑頭鬼依舊沒有死去,不過也只是時間的事情,張辰看見他頭顱的邊邊角角已經開始風化。
“以命換命的手段,人類總是比想象中要狠啊!”滑頭鬼看到張辰那狼狽的樣子,不由感嘆道。
張辰吃力的擡頭看向滑頭鬼,他咬着牙道“不拿命換,恐怕丟命的就是我了!”
“看的通透,比我這一輩子通透啊!”滑頭鬼怪笑,他盯着張辰喃喃道“人類……真是奇怪,千年前人類見到我只有恐懼,我們妖怪根本不會正眼看人類一眼!”
“但是……千百年的時間裡,人類在變,比起我們妖怪,人類變的厲害,變的……連我們都看不懂了,刀鋒,火器,現代化的武器,隱隱間人類與我們妖怪之間的位置調轉了,你們成了這個世界的主人。”
“我開始明白我們妖怪……或許也有要和人類學習的地方,所以我建立了鬼神組,和人類相處的這段時間裡,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在我們妖怪越來越想融入人類的時候……人類其實正變的更像是妖怪!”
“人類……妖怪!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那麼大的差別,善之妖,比人更善,惡之人,比妖更惡!”
張辰微微點頭,他道“善惡從來不分人還是妖,只要有智慧,有慾望,有情感……人妖之間……不過一念!”
“一念……一念便已過了千年了,這一次……老夫……真的該走了!”滑頭鬼看向遠處,那裡有絡新婦的頭顱。
張辰想要將絡新婦的頭顱與滑頭鬼放在一起,但他現在根本無法移動,就在這個時候,阿狸迷迷糊糊的站了起來。
張辰對阿狸喊道“阿狸,把絡新婦的頭顱拿來,放在滑頭鬼旁邊!”
“哦!”阿狸立即把手舉高高,表示聽到了,她將絡新婦的腦袋抱起來,然後跑到滑頭鬼頭顱旁,輕輕的放下。
滑頭鬼的腦袋已經風化了大半,他俊美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歉意,喃喃道“也許……不該做那融入人類的夢,也許……山川河流才該是我們的歸宿……對不起……諸位!”
滑頭鬼閉上雙眼,頭顱迅速風化,化作一縷飛灰消散於小世界中,至此隕落這兩天緩口氣,然後開始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