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略作寒暄之後,李穆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內。
但整個北寒大部並未因此而冷卻,反而變得更加火熱起來,因李穆的迴歸,整個部落熱騰了,本少舉行派對的他們,今日卻註定了是一個狂歡夜。
李穆雖不喜這樣瘋狂,但卻也不介意如此,反而看着族人們的笑容,他內心也有了一絲淡淡溫暖,只是可惜,如今的部落已經是物是人非,早就不復當年了。
李穆並非是一個喜歡活在過去的人,因此他也並未去感慨些什麼。
沒事的時候,他依然會走到人羣之中,陪族人喝上兩杯,並不會因修爲境界跨入奪天而有任何的優越感,等級感。他不想如此,也不希望族人那樣看待自己。
此次狂歡並未持續多久,畢竟大多數還都是普通人,李穆也不想看到因自己的出現,而打亂了族人們的正常生活,凌晨三時就已結束。
頭頂上,寒月懸掛。
離中峰部不遠的峰頂上,李穆盤膝端坐,在其一旁一次排開,依次是袁逸、慕楓、李琴、羅賓四人。至於雅琪,因早已是人妻,這麼晚的豈會呆在這裡?
雅琪嫁人了,李穆倒是略有一絲感慨,但他內心卻是由衷的囑咐,囑咐這位小時候除了奶奶之外,第一個對自己好的女孩。
或許,有那麼一個瞬間,他對這個女孩產生了一絲淡淡的愛慕,但如今這絲愛慕早已不見,雖未說過幾句話,但李穆內心,一直都會將對方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
至於旁邊的四人,應該算是戰友了。
而這四人。全都是當年中峰部落的四名天才,如今更是整個北寒大部,秋風國的最強四人。
其中,最強者並非袁逸,依然是慕楓,修爲境界竟已跨入第四劫境。度過了地之劫難。其次自是袁逸,第三劫級,度過了火之劫難。
李琴與羅賓,修煉天符本就比不上袁逸和慕楓,勤奮度也恐怕沒法相比,因此兩人不過出入六劫境,達到了第一劫的層次。
不說其他,四人的力量絕對不弱,相比於二十多年前的秋風國。已是絕對的無敵。若是二十多年的秋風國擁有他們這般實力,豈會慘遭滅國之痛?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
山巔之上,一片寂靜,沒有人開口說話,皆都面對遠方的天級,遙望着那一輪潔白的冷月。出神的出神。惆悵的惆悵,喝酒的喝酒。
“有沒有興趣跟我們說說你這些年的過往?”終於。在半響之後,慕楓緩緩出言。
隨着他的言語,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舉動,齊刷刷的將目光投了向李穆。猛灌一口酒水的袁逸,亦是側目,目光炯炯地望了過來。似是也很好奇。
“過往麼?”李穆一怔,旋即看了眼肩頭的小豬,隨意一笑道:“可以。”
迎着那一輪冷月,李穆並無保留地講敘起這二十多年的歷程來,他覺得。這並沒什麼好隱瞞的。
很快,白晝降臨,旭日也緩緩東昇,李穆大致將自己的過往隨口講敘了一遍後,便起身離開了山峰之巔,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慕楓、袁逸四人。
許久之後,四人全都倒抽一口涼氣,接都苦笑起來。
“這傢伙……是在編故事麼?還是在吹牛?”其中,袁逸有些無法冷靜地開口說道。
“你認爲,你他的個性是那種會便故事,和喜歡吹牛的人麼?”沒有人回答,一旁的慕楓反問了一句。
李琴與羅賓久久無法言語,除了震撼就是震撼。
……
李穆離開山巔之後降臨於部落之中,這個時候部落內還並無人影,在輕嘆一口氣後,他神色變得凝重起來,緩步來到一棟很普通的房門前。
“咯吱!”
詭異的是,那房屋內的主人似是早就知道他會來,房門竟是自行開啓。
李穆雙目一閃,並未做任何的停頓,就已一步跨入裡面。
“咯吱!”
與此同時,房門自行緊閉。
“知道我要來麼?”踏足漆黑的房間,李穆目光流轉,直接落在了那牀榻邊的,一身黑衣的倩影之上,口吻略顯冰冷。
“知道。”黑衣倩影的面色略顯蒼白,但她卻依舊點了點頭,神色中流露出淡淡的懼意,她低着頭,感直視李穆的雙眸。
“是知道我會回來,還是知道我會到你這裡來?”李穆眉頭一皺,再次問道。
“都知道。”低着頭的黑衣女子細聲回答。
“看來你似乎發生了一些讓我沒能意料到的事情。”看着對方,李穆皺起的眉頭越發濃烈起來,索性走到一旁的椅子前,端坐了下去,冷淡道:“說說看,羅修去哪了?你又爲什麼會在這裡?”
言語之間,牀榻旁的黑衣女子身份不言而喻,正是當年害得秋風國滅亡的罪魁禍首——蘇珂!
但李穆知道對方也是情有可原的時候,留了對方一條小命,但這並不代表他就原諒了對方,更沒有任何的好感。只是對於他來說,這蘇珂死不死已經無關緊要了,鬼剎國已滅,秋風國也已滅,殺掉對方又有何用呢?
李穆回秋風國是必然的,因這是他的家鄉,雖已滅亡,但依舊無法更改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回到這裡,李穆並沒有任何的墓地,但自發現蘇珂也在,羅修卻沒在時,他內心涌現出了一股淡淡的危機。
從一開始羅修的身份就極爲神秘,爲何要潛入鬼剎宗?目的又是什麼?蘇珂會回到這裡,或許也是因這是她家鄉的緣故,可羅修爲何沒有跟來?
尤其是這蘇珂的情緒,明顯不是很穩定!
甚至於,李穆在對方身上,察覺到了一絲陌生氣息!
那麼,是什麼原因?!
“羅修他……”微顫的聲音響起。
李穆眉頭緊鎖,盯着此刻的蘇珂,不僅聲音顫抖,連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羅修怎麼了?”見對方停頓,李穆忍不住追問。
“消失了!”蘇珂擡頭,神色中涌現出一抹驚懼之色,蒼白的面孔流露出的盡是無助與惶恐,似是曾看見非常可怕的一幕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