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攤主唆完了最後一根面線時,他舔了舔嘴巴,“夠酸爽!”
我和我的家人都驚呆了,他究竟是因爲什麼緣故而寧肯吃泡麪也不享用自己做的美食?老苟猶如一團迷霧般,充斥着我們的心房。
若水將空碗放於凌Q眼前,沒注意到對方殺人般的目光,她笑道:“苟大廚子,吃飽了沒,我這還有一碗。”
“三克油。”瘦猴攤主毫不推辭的拉過第二桶泡麪,稀里嘩啦的吃完,他拍了拍飽脹的肚子,打了個飽嗝,“凌小哥,凌大哥,凌大嫂,三位美女,感謝你們的款待,只是吃多了走不動,能否借寶地睡一晚?”
“苟先生,你想睡多久都行。”老爸擡頭看向若水,他示意的道:“領他到客房。”
二人離開了餐廳,老爸唏噓不已的道:“阿宇,你這個線人不簡單啊,竟然擁有世界級美食大師的稱號。”凝視着瘦猴攤主漸行漸遠的背影,他喃喃的道:“這身材的輪廊,我忽然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爸,經您一說,我也覺得以前好像見過這樣的背影。”凌Q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她搖頭道:“也許太過於大衆化,自來熟吧。”
瘦猴攤主確實很大衆化,畢竟這個時代處於底層掙扎攀爬卻碌碌無爲的人多如牛毛。我們頗有同感,便沒有深入的去想。
現如今,我心中的石頭落了地,老話說的好,師傅領進門,修行憑個人。打算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跟瘦猴攤主好好學刀工和顛勺,至於廚藝大賽的第一輪,就讓老狐狸定爲蛋炒飯好了,因爲我覺得瘦猴攤主做的挺簡單,想學到手用不了多大時間。
我編輯了條短信發送完畢,嘴裡仍然殘留了蛋炒飯的餘香,這一晚我們家的六口人,沒一個捨得刷牙的。
第二天,晴空萬里。
我神清氣爽的起了牀,推開瘦猴攤主的客房門,看見他呈“大”字形躺在地板,扭曲的表情像做了噩夢般。
猶豫了數秒,我敲了敲門吼道:“老苟!”
瘦猴攤主一個激靈坐起身,他粗喘着大氣道:“凌小哥,嚇死我了,最近虛得很,老是做噩夢。”
“想請教我做蛋炒飯,和一道比較花哨的菜餚,三天之內我必須得學到手,涉及到一件案子……”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遍,詢問道:“行不?”
“咳!親兄弟、明算賬!”瘦
猴攤主掰動手指算了半天,他一本正經的道:“第二道菜,需要繳納學費,一萬元,嗯……蛋炒飯嘛,買一送一的。”
“一個字,黑!”我欣然的同意了,反正錢由D.I.E出,況且能學到手藝,何樂而不爲呢?
瘦猴攤主教我如何正確的使用菜刀,我摸這玩意就跟大老爺們拿繡花針一樣艱難。花了三個小時,橫切、側切、豎切、平切、斜切……我勉強掌握了要領,像瘦猴攤主施展了一次的凌空雙刀切,把一根黃瓜拋向半空,雙手持刀亂舞竟然能切成齊刷刷的黃瓜條,累死我也學不到皮毛,只能學點低端的。饒是如此,我耗時六個小時,直到下午四點時,才鞏固個七七八八。
他親自點頭了,決定教我第二步,眼觀取油!根據食材的份量,通過觀察,取相應量的油,不僅如此,連什麼油都有講究,花生油、大豆油之類的,比例不同,拿捏的恰到好處,才能讓做出來的飯菜不淡不膩。
我聽完了方法,親自試了十幾次,且不說沒成功,光是油就浪費了半瓶。
瘦猴攤主輕輕地皺眉道:“凌小哥,眼觀取油,我沒辦法能直接教你,得消耗大量的油才能練成功,你繼續……我先睡個下午覺。”
我一咬牙,堅毅的不停嘗試,終於,成功的次數越來越多,漸漸摸索到了一些語言表達不出的經驗。我叫醒了瘦猴攤主,道:“老苟,你看OK了不?”
“入門了,天資蠻不錯的嘛,馬馬虎虎能糊弄過普通的美食家了。”瘦猴攤主的尖下巴在手背頂出個窩,他點頭道:“今天你的任務,十二點之前,吵出能讓我看上眼的蛋炒飯。現在我演示一次炒蛋,剩下的你自個摸索,學完了你運用新學刀工將其切成蛋塊。”
“真想不到,看你簡簡單單的做出來的,我想做到真心難如登天。”我深深提了口氣,心說大老爺們不能敗在蛋炒飯上,屏息凝神的觀察瘦猴攤主的動作。
輪到我上陣時,第一次顛勺就差點把油潑到臉上毀了容,老實說,我有點怕了,跑到臥室拿出託芷昔買的白狐面具,戴好返回了廚房。瘦猴攤主見狀一愣,他笑哈哈的道:“狐媚子,透着一股子騷氣,笑死小爺了。”
“分明很帥好嗎?”我引燃了煤氣竈,握住鍋把,繼續打雞蛋顛勺。
過了能有兩個小時,滿滿一籃子雞蛋很快見了底,全炒廢了。值得慶幸的是,我總算
能控制顛勺的腕力和方向了,雞蛋“餅”撲哧、撲哧的翻動,雖然不是完美無瑕,有幾道裂縫,瘦猴攤主說這無傷大雅,切蛋塊時剔掉碎的地方就好。
清晨學的刀工,此刻用上了,我切的時候並沒有多費勁兒,輕而易舉的剁成無數的小方塊,不過均勻程度比瘦猴攤主的閉眼切還差十萬八千里。
瘦猴攤主提前燜好了三鍋米飯涼着,他將這一大桶提到我身側,“準備工作你學得可以了,凌小哥,現在纔是剛剛開始,使用我教你的眼觀取油,開始炒飯吧,不求粒粒分離,起碼百分之九十五的米粒是落單的就算過關!”
“納尼?”我瞪大了眼睛,鬱悶的道:“忙活了一天,才學完準備工作?”
“剩下的只有兩個步驟,這一步還算簡單的,把飯炒成分離狀態和被薄油層包裹,所以直到結束前,手腕不能停,眼睛不能停,稍有差池,將功虧一簣!而蛋塊與米飯混炒,是最難的。”
於是乎,我花了兩個小時,浪費了一大堆米飯,手腕快累斷了,達到了他口中百分之九十五分離的程度,用肉眼仔細觀察仍然有粘連一塊的米粒,多得有十幾,少的有兩三粒。別看和他的百分之百隻差五個百分點,因爲已經達到了我的極限水準,想寸進一步,難如登天!這就是菜鳥與大師間難以逾越的鴻溝!
家人們爲了不打擾我們練習,索性到外邊吃了晚飯。
我目的只是糊弄觀衆和美食家們,憑此足夠了,我休息了二十分鐘,道:“老苟,來吧,蛋炒飯的最後一步。”
“嗯……蛋炒飯的最後一步蛋炒飯。”瘦猴攤主說得有點彆扭,旋即他解釋道:“雖然字一樣,但前者爲名詞,後者卻是主謂賓完整的短語,蛋,炒,飯,注意順序,不是飯、炒、蛋。”
我疑惑的道:“蛋塊與米粒混於一鍋,這順序有區別嗎?”
“區別大着叻!主要的是蛋,並非是蛋,啊呸!是飯。”瘦猴攤主把自己繞懵了,稍作思考,他重新啓動了煤氣竈,“我給你演示下飯炒蛋是何物,有了實物的對比,你就能感受到了……”
約過了五分鐘,他炒好了,我放眼望去,觀感與蛋炒飯顯然不同,第一眼竟然自主忽略了蛋塊的蹤影,彷彿米粒光彩耀眼、蛋塊卻顯得極爲黯淡。我隨手挖了勺進行品嚐,味道確實不錯,只可惜遠不如蛋炒飯,我恍然大悟的道:“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