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殺了她,那個魔鬼一樣的女人。她毀了我,毀了我的寧靜,幸福……是她讓我在家人面前永遠也擡不起頭。”倪嘯天語無論次恨恨地說。突然他像想起什麼似的,面對着楊子,用一種很殷切的目光盯着他:“對了,楊警官,她死了?是自殺還是他殺?有結果了嗎?如果是被人殺的,我真想謝謝這個殺她的人,幫了我大忙。”
不等楊子說話,倪嘯天又自顧接着說:“從看穿她的真面目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過的什麼日子。謝天謝地,她死了,我突然覺得我解脫了,一下子輕鬆了。”
“不過我覺得像她那樣的人,愛錢如命,肯定不會自殺的。一定是我離開她以後,她又重蹈覆轍,可是這個人卻不肯寬容她,所以才殺了她,釀成慘禍。”倪嘯天越說越激動,渾然不顧楊子他們在旁邊坐着,站起身在房間裡邊走邊手舞足蹈地說着。
“不是你殺的嗎?”一直不動聲色看着他一舉一動的楊子突然開口,這句話猶如一記重拳直搗黃龍。這是他出的一招險棋,目的就是想趁倪嘯天此時心緒不寧,思維遲鈍的時候,用話刺激他,試探他的反應。
“我殺她?”倪嘯天明顯地怔住了,正在走動的步子也停了下來,一臉錯愕地瞪着楊子:“我幹嗎要殺她?哦,不對,我是很想殺她,可是我下不了手。再說我殺了她是犯法的呀!我家人怎麼辦?我的公司怎麼辦?”
楊子看到他的反應這麼強烈,知道今天的會談只能這樣了,再繼續深入下去,沒有突破口,也得不到什麼實質的效果。只能先去李豔生前所住的小區看看,還能不能取得什麼線索,同時走訪下李豔的家人,瞭解一下倪嘯天和她分開以後的情況。他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笑了笑:“倪總,今天就這樣吧,我們還有事先回去了。至於你說的情況我們已經記錄下來了,如果有什麼新的進展我們會和你及時聯繫。另外,這段時間恐怕你都不能離開S市,我們隨時有可能會請你協助調查。告辭了。”說完,他起身帶着海子走到門口,突然又轉過身面對跟在他們身後準備送他們出門的倪嘯天說:“哦,對了,如果你又想起了什麼,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們。”
倪嘯天的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悲,好像還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裡不能自拔,聽到楊子的話後,他也只是木然點點頭,隨口回答了一句:“哦,好的。”
一走出新亞集團的大門,海子就貼了上來:“楊隊,你幹嘛就這樣走了,我怎麼覺得他還有事沒交待呢?要不要安排人對他進行監視?”
楊子沒正面回答,只是搖了搖頭:“海子,我們去李豔生前住的小區看看。”
這個小區正如倪嘯天說的一樣,地理位置偏僻,行人和車輛可以自由出入小區大門,門口的保安如同虛設。他們先在四周打量了一下,此時正是下午下班的時間,小區的院子裡空蕩蕩的沒幾個人。楊子想了一下,拉住一個正好經過的女人打聽了物管辦公室所處位置,得到答覆後,他疾步走向那裡。出乎他意料的是,物管辦公室好熱鬧,一大堆人關着門在裡面說笑,他敲開門才注意到,原來是在裡面打撲克賭錢。聽到他的自我介紹,除了一個臉色不自然有點強裝鎮定的人還留在屋裡外,其他人都“譁”的一聲作鳥獸散,跑得比兔子還快,一下就走了個乾乾淨淨。海子在邊上一陣暗笑,快憋出內傷了,才勉強沒笑出聲來。他們在遍地狼藉的辦公室裡找了個椅子坐下,楊子這才反客爲主地說:“同志,你也坐呀。請問,你是……”
“哦哦,坐,坐。我是物管負責人。兩位警官,有什麼事嗎?”那位被他們的到訪驚嚇得不輕的仁兄聽到楊子的招呼這纔回過神來,一邊答話一邊小心翼翼地用半邊屁股坐在楊子面前的椅子上,給他們倆造成了一種錯覺,這位同志只要發現情況不對,隨時都會跳起來跑路。
“是這樣的,我們懷疑居住在你們小區的一位叫李豔的女士已經被人殺害,所以我們過來向你們瞭解情況。哦,需要看我們的警官證嗎?”楊子看似隨意地回答。
這位物管的負責人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來回打量着楊子和海子身上的警服。“哦哦,這個不用看了,不用看了。李豔?……”他的眉頭擰了起來,在腦海裡回憶和搜索着所有住戶的信息,突然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是不是25、6歲,個子不高,身材挺好,頭髮長長的,長得很漂亮的女人?”
楊子掏出了對頭骨復原之後的照片,遞了過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物管這位姓王的負責人接過照片一邊認真地看着一邊忙不喋地回答:“對對對,就是她。不過我大概有兩個多月沒見過她出入了,還以爲她回老家了。”
楊子和海子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有些喜悅,死者已經確定就是李豔,看來破案有眉目了。“你能具體和我們說說她的情況嗎?”楊子再一次向王負責人開口。
“好的好的,配合警察同志本來就是我們的義務嘛。”看到楊子他們沒有過問剛纔在辦公室賭博的事,王負責人明顯輕鬆了不少,他擡起屁股向椅子裡坐得深了一些,背也靠在了椅子上。“這個李豔,她在這個小區住了有五年了吧,平時我們跟她也沒打過什麼交道。因爲現在水、電都是一戶一表,除了進家去抄煤氣度數,基本上沒什麼事會去打擾住戶。不過她特別喜歡外出購物,經常都能看到她大包小包地拎回來。哦,對了,她和本小區另外一個女住戶叫梅子的,關係特別好,每次都是她們倆一起進進出出的。至於她家的那口子……唉,不怕你們笑話,這個小區是有名的二奶區,幾乎家家都是這種情況,那些男人進出時都很小心謹慎避人耳目,我都不確定哪個是她的那位。”
楊子點點頭,王負責人說的和他們瞭解到的一樣。他想了想又問:“那有沒有別人來找過她?或是有什麼陌生人在兩個月前頻繁出入過這裡?”
“……這個嘛……”王負責人沉呤起來。“倒是有個情況,但我也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