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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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狀元

第一名得了八個圈,然而名字卻是餘泗霖?

皇上沉思了片刻,記得之前會試之時,這位泉州府神童的名次是第三。他擡頭看了一眼衆臣,只見他們都低垂着頭,面色凝重。其中幾人明顯還沉浸在之前的刺客一事中,臉上帶着憤憤不平的神色。

皇上將目光轉向了戶部右侍郎餘連年,餘泗霖算是餘連年的侄兒。

察覺到皇上投到他身上的視線,餘連年不禁心中微動。他捏緊了手中的象牙笏,只覺得心跳加快了些許。

皇上收回目光,將目光放在了第二名上,他看了一眼字跡,不禁臉色一沉,這不是杜塵瀾的字跡。視線右移,徐朝光?

皇上對此人也有些印象,此人已過弱冠之年。徐朝光祖上是耕讀傳家,其父徐開來乃是渝南省會津漢縣縣令。

此人學識不錯,正是之前會試的第二名,比前後兩位年長,其閱歷豐富,文風很是沉穩。皇上還專門看過此人會試的文章,比起那兩位來說,此人文章平穩但不平庸。

不過或許是年長的緣故,少了幾分靈氣,多了幾分匠氣。總結來說,就是缺乏少年人的果敢與熱忱,彷彿是爲了應試而生。

餘泗霖的文章,稍顯稚嫩,但從字裡行間中能看出一腔熱血,文章略有激進。然而,不可否認,是個人才。

至於杜塵瀾,皇上思忖了片刻,就翻到了第三名。

他看了一眼名字,果不其然,這一張卷子纔是杜塵瀾的。

餘連年入列,只感覺到身邊不少視線朝他看了過來,他知道,這是在看他的笑話。

餘連年心中不禁忐忑起來,這前一句,他覺得侄兒與狀元無緣了。可後頭皇上擺明了又是看好的意思,到底皇上是什麼意思?他有些捉摸不透了。

萬煜銘掀了掀眼皮,隨即勾脣一笑。他心中感嘆,這麼些年過去,餘連年竟還摸不清皇上的脾性?

只怕皇上心中對狀元之位早已有了人選,就算不是杜塵瀾,也絕不會是餘泗霖。

他微微側首瞥了一眼餘連年,正好與餘連年的目光對上,隨後二人都若無其事地迅速撇開了頭。

餘泗霖乃是餘氏子弟,是前三名中唯一一名官宦子弟。皇上將視線放在了杜塵瀾的卷子上,只見上頭有一個小三角。

“這狀元之位,不知諸位有何高見?”皇上放下卷子,對着衆人問道。

禮部尚書何靖雲擡頭看了一眼皇上,見皇上臉上並未有不贊同,心下微動。

這樣的人,進了官場,若不被官場黑暗所浸淫,便是一名處事圓滑,但能做實事的好官。

不看其他,首先這一手字兒就十分賞心悅目。之前殿試之時,他就站在杜塵瀾身旁觀察,他得出的結論,有少年人的靈動,但又不凡年長之人的穩重。

餘連年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若是餘泗霖當真得了狀元,那可算是光耀門楣了。他早就知道,前三一定會有餘泗霖的。

除了前三名,之後的排名,皇上並無異議。不過,每次欽點前三,歷代帝王都不會按照朝臣的推舉來排,畢竟朝臣還是有私心的。

“不過這位徐朝光,就很沉穩,學識也不錯!”皇上點了點一旁的卷子,點頭稱讚道。

說是科舉不可舞弊,但殿試彌封考卷之後,批閱的就是考生親筆的卷子,並未謄抄。即便與考生有關的官員不可參與閱卷,但總有官員與個別考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因此,皇上當日見了他的文章,就極爲欣喜。否則,也不會冒着杜塵瀾是顧氏遺孤的危險,欲將此子收爲己用。

皇上也沒急着下定論,隨後將餘泗霖的文章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最後才放下了卷子。

皇上面色一沉,隨後問道:“這位餘泗霖,可是餘愛卿的侄兒?小小年紀,文章寫得不錯,很是通透。”

“的確天資不錯,可惜還是少年心性,不夠沉穩。若是多磨礪幾年,可堪大用。”皇上面色稍緩,臉上竟帶了一絲笑意。

以爲皇上單獨將餘泗霖拿出來誇,那就是屬意他了?未免太過天真。

閱卷管一共八人,杜塵瀾得了七個圈,而餘泗霖,則全是圈。

皇上又將杜塵瀾的文章仔細看了一遍,這纔開始看下一名。其他的文章大多中規中矩,但都有讓人眼前一亮之處。

餘連年不禁心中一沉,不知侄兒最後會得個第幾。若是出了一甲,即便是進士出身,那也比進士及第要低了一籌。

立意明確,格局廣闊,有大開大合之勢。闡述觀點十分精準,遣詞造句雖華麗,但並非是一味展現文采的假大空文章。

餘連年心中一喜,臉上卻不動聲色。他出列,恭敬地回道:“回皇上,餘泗霖正是臣的侄兒。因此子天資尚可,因此,臣平日裡也是悉心教導。他的文章能入皇上您的眼,那是他的造化。”

大殿內所有官員如老僧入定一般,等着皇上的結果。

一篇文章中能看出少年人滿懷抱負,心中有大勢,又能在該點到爲止之時,避其鋒芒,分寸是有的。

楚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心中倒是對皇上最後的選擇好奇起來。聽這話,這位餘泗霖看來是無緣狀元之位了。

“啓稟皇上,狀元之位,本就應該選德才兼備,心性穩重之人。徐朝光性子沉穩,文采雯然。臣以爲,此人當之無愧!”吏部尚書沈晝率先出列,徐朝光之父與他有些淵源,他自然要舉薦徐朝光。

皇上竟然對杜塵瀾隻字不提,這是何意?

難道皇上是因爲杜塵瀾的容貌?杜塵瀾在殿試之時,他仔細看過杜塵瀾的字跡,這前三份卷子中,就有杜塵瀾的。皇上對此視而不見,連提起都不曾,這對杜塵瀾很是不利。

“啓稟皇上,臣倒是以爲之前的會元杜塵瀾,很有幾分才幹,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雖說他年幼,但見解很是獨到,做學問也很踏實。”

這時兵部左侍郎龔雪瑋出列,竟然提起了杜塵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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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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