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章 天上下火雨
穆克詫異的看着城頭上,一羣奴隸弄來的大大網狀的東西。穆克知道,那是馬丁所說的什麼僞裝網之類的玩意,他不明白宮紫幹嘛要把這東西弄上城頭。
被他問到的管理奴隸的人臉上帶着頗古怪的神色,彷彿爲了表明這純粹的胡鬧與他無關,忙向穆克解釋。
“她說這東西城頭雖然用不着,不過撐開了也擋得了太陽,不至於把人曬得頭昏腦脹!”
穆克原想要制止她這近乎胡鬧的舉動,不過擡着看看已經放出瞭如此火焰一般光芒的中東的太陽,他還是點了點頭。
“朝後放,別擋視線!”
如同趙伏波一樣,穆克對宮紫也有諸多忍耐。這女人雖然狐媚氣十足,但她的腦袋就是好用。
就像這僞裝網一樣,城頭上的確用不上。網狀的東西也不可能對箭枝又或者石彈起到任何防禦的作用。不過它可以遮住太陽,這會城下被太陽曬熱的火成岩正放出更多的熱量,炎熱考驗着每一個人的神經。
尤其頭上被曬熱的鐵盔,簡直是把腦袋放在裡面在蒸。如果再熱下去話,只怕就要熟了。
朱莉安娜這時的臉,原本因爲青春,而又關於保養,所以她的皮膚始終是滋潤而又白晰的。今天在城頭曬了半天,鐵製的臉甲早就讓她鬆開搭扣,掉在胸前。不打仗的時候,這東西有礙呼吸,所以多數人都與她一樣。
只一會她的嫩臉上已經被太陽曬的發紅,這時來佈置僞裝網的人遞給她一個玻璃瓶子。
“宮……宮小姐說,這東西塗在臉上,便不覺得有金果了!”
猛然間朱莉安娜明白了,宮紫爲何要讓人在城頭蓋這除了遮擋太陽,全無作用的僞裝網。網繩那些做的如同阿拉伯地區常見樹種的布質樹葉,恰好可以替她遮擋陽光。
“她還是真會關心人,只是她的心思……”
她的心思是什麼,朱莉安娜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心底裡有趙伏波的她,實在不大習慣與一個女人發生什麼戀情。
這時爲她送這東西的人,看看她的臉,又疑惑的看看太陽,隨即心中釋然。
“這太陽是毒了點,不然的話瞧瞧把這小姑娘的臉曬得紅成了什麼模樣!”
朱莉安娜彷彿掩飾一樣的加了一句,倒好似宮紫關心的不是城頭上她一個人,而是爲了隨後的戰事。
“嗯,宮姐倒是滿細心的,最好要人再熬些綠豆水,讓城頭的人解解暑。另外我們是不是也換班休息下,不然的話天天這麼守着,人很快就受不了了!”
因爲後路未斷,亞丁要塞裡的人並不擔心物資不足。而且這裡原本就是亞丁要塞,城堡裡無論箭枝、糧食等等東西,凡是守城用得着的,一樣也不缺。
果然當僞裝網撐起來的時候,在正面陽光的強烈程度降低許多。在阿拉伯半島,被放在陽光下烤,絕對是一種酷刑。
這時城下傳來雜亂的喊聲,不過因爲害怕狙擊弓,幾乎所有的人都縮在盾車之後,又或者藏在盾牌下面。那些鋪着金屬面的盾牌,在陽光下發出小心眼的光芒。移動起來,就像一陀陀的鋼鐵一樣。
那些地面上的坑,又使盾車的行駛變得起起伏伏,整個隊列也彎彎曲曲的好像是一條蜿蜒前進的蛇那樣。
“算了,又來了,回頭!”
穆克即使是指揮打仗,也同樣是惜字如金。面對對方的這種手段,這一次穆克不需要弓手們準備了,而是要狙擊弓手們自由射擊。城牆上的其他的弓手與守軍,這時都坐在僞裝網下躲着太陽歇息。
“拋石機!”
拋石機在對方第一次進攻時,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工作,隨時可以發射。這種武器作爲這個時代裡,威力最大的打擊武器,馬丁同樣爲它設計了一套發射的機制,以提高準確性。
例如現在,以城牆爲基線,然後按照比例尺製成帶有座標的地圖。隨後根據地圖調校拋石機發射時的各項指標。例如彈丸的重量、配重的多少。如此就可以形成,前面的觀察員說出位置,後面的拋石機就可以打擊某個一地圖方格上的目標。
馬丁不懂得現在軍事的炮兵們是怎麼算他們的密位,又或者如何進行間接射擊。但他相信天底下任何事情,只要你精通“數理化”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因此,根據數學原理,他設計瞭如同的發射方式。
“拋石機準備,地圖座標十、加二,預備……”
根據穆克的命令,爲拋石機指示目標的人在報出座標XY的數據,也即擊中的位置。按照大宋羽林軍的規定,拋石機與巨弩在射擊時,根據簡易測距儀上觀察出的數據,來確定攻擊目標。
這當然需要長期的訓練以及迅速的判斷,還需要相當的數學知道。當然作爲操縱都不需要更多,只要懂得數數就差不多了。
在這裡要說一句,在阿拉伯帝國的數字可是有點意思。多數望文生意的人會以爲,阿拉數字是就是阿拉伯人創造的,然而事實卻大相徑庭。
爲了同正規的阿拉伯數字區別和方便記憶,有人在實際工作和生活中逐漸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記憶口訣:1還是1,2拐一道彎,3拐兩道彎,4是反寫的3,5就是0,6就是7,7上8下,9還是9,0是一個點。
值得一提的是,阿拉伯語的書寫順序是自右向左橫行,而“阿拉伯人數字”則是反其道而行之,是從左至右書寫順序。所以,在看阿拉伯人寫的東西時,往往會左顧右盼,才能得其要領。
這樣的系統,自然不會合馬丁來自現代的“數理化”的使用,因此已經被費萊凱島徹底淘汰。現在的所謂阿拉伯數字,被稱爲“漢語數學符號”簡稱漢數,以與漢字的一~十相對應。
所以剛剛的招喚拋石機打擊的人,報出的座標主是X軸表示的前方一百米處不,Y軸表示的左右,“+二”即爲軸線右側二十米位置。倘若是“減二”的話,那就是軸線左側二十米了。由此拋石機的射手,就可以輕易根據安裝好後的測試數據,來決定他們攻擊的位置。
根據傳來的座標,操縱拋石機的人忙着調校配重、當完成調校的消息傳穆克那兒的時候,他只說了一個字“放”!
整個亞丁要塞中,具有大型配重式拋石機十臺。穆克的“放”,也即十臺拋石機的齊射。其中只有兩臺拋石機射出的是宮紫想出來的,裝滿了石油與一小瓶火藥的瓦罐。其餘八臺,扔出去的都是那些宮紫弄來的火成岩的石塊。
兩個先發射出來的瓦罐,帶有藥捻的火藥罐半空炸響。接着被引燃的石油,在空中形成了一個燃燒着的巨大火球。在火藥燃氣的推動下,一團團爛雞蛋一樣的原油,帶着火焰形成一個個起火點當頭罩下。
舉着盾牌的人並不知道他們受到了什麼樣的襲擊,只感覺到一瞬間,大量着着火的粘稠液體自盾牌的邊上流下來。受到驚嚇的士兵,把着了火的盾牌扔到一邊,躲避着的熾烈的火焰。
可當他們還沒有來得及遍佈四周的火焰裡脫身時,第二波發射的,從頭大小的石塊凌空而至。剛剛拋下盾牌的士兵,立即就被這些大大小小的石塊打翻在地。頭盔對於這樣的打擊,絲毫沒有用處。被砸暈了的人倒在火焰裡,很快就被火焰所吞噬。
因爲火焰與拋石機的打擊,攻城的人變得恐懼起來。整個大道上到處都是燃燒着的人,他們或者躺在火焰裡成了燃料,把盾車燒成了灰燼。或者帶着身上炙熱的火焰,發出尖利的慘叫聲四處奔逃。
這個情景使在後面看着的小艾什勒弗感覺到了吃驚,他不知道城堡裡還有些什麼使人害怕的東西。尤其那在天空裡炸開成一個燃燒的,巨大火球的東西,他不知道是什麼,也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東西才能阻擋那些。
再一次的進攻,在對方又一種新的打擊方式下退了回來。小艾什勒弗已經失去了單純使用步兵,經過簡簡單單的攻擊就拿下城堡的信心。
可是現在,他不能再等待下去。他必須要發動進攻,連續的失利,不但會使他的顏面盡失,也有可能使他喪失掉擁有整個亞丁行省的機會。
“把我們的拋石機與箭樓準備好,看起來我們只能慢慢靠近他們才成。而且今天夜裡,我們要重新派出人手,去到前面建立據點。如果像現在這樣,只依靠那條大路的話,我恐怕我們永遠也攻不到城裡去!”
這一天小艾什勒弗沒有再發動這樣的攻擊,而是在城外開始組裝那些箭塔以及大型拋石機。看起來小小的亞丁城,沒有重型武器的掩護,是難以被攻克的!
當夜晚降臨前,打算髮動夜間攻擊,以建立據點的他看着在晚霞中的亞丁城,心中不由有些擔心。
“那些傢伙還有什麼東西沒有拿出來?我們今天的夜襲能夠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