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又“汪”了一聲。
在直播間鏡頭裡,它的腦袋顯得格外大,整隻狗看起來格外的兇很霸氣。
然而這低低的不經意的往喬喬胸前蹭的樣子,又顯得格外乖巧黏人。
勐男撒嬌,尤其致命。
比如此刻的彈幕區:
【臥槽臥槽臥槽!】
【好大的狗!這是什麼狗?藏獒嗎?】
【這狗吃啥啊?不會也吃野菜吧?】
【剛截圖查了一下,這是土耳其國犬坎高,國內也有繁育場在賣……但是沒有這麼大的。】
【主播,上鍊接!】
【它好溫順啊本仙女好有安全感!】
【前面的冷靜,大狗得教育,教育不好它一口能咬斷你胳膊。】
大王確實像彈幕裡說的,最近又長大了
這會兒單單是站在那裡,頭都能捱到喬喬的肩膀了,倘若是原主人過來,恐怕連哭都沒有理由哭了——因爲這個精神面貌就大不相同嘛。
但喬喬卻沒關注直播間,而是反應過來,又摸了摸大王的頭:“大王,這隻野豬是你又新帶來的嗎?”
“汪。”
“你這樣子偷小豬,野豬媽媽會不會生氣啊?你打得過她嗎?”
“汪。”
“好吧,等一下告訴媽媽,我們又有一頭野豬了。”
他終於又想起來直播間,這會兒拿着手機鬆開大王,然後將鏡頭對準豬圈:
“小朋友們,今天我們來教大家餵豬。”
“這裡有七頭豬。媽媽說三隻白的會長得很快很胖,這兩隻黑的會慢一點,但是肉很香。”
“這隻小黑是前段時間大王偷來的小野豬,剛剛姐姐說給它做絕育了。”
“這隻小小黑早上還沒有,看來是大王剛纔去偷回來的。”
“大王好厲害啊!”
彈幕:……
【是啊是啊,大王好厲害啊,擡起巴掌看了看身邊的阿拉撕家。】
【神仙狗狗!會偷野豬!】
【打起來打起來!野豬,打起來!】
喬喬將手機找好角度,艱難的推開幾頭豬,然後對準豬食槽,拎起大桶就開始往裡頭倒。
“嘩啦啦!”
豬食倒下,小豬們瞬間圍了過來!
然而此刻彈幕已經無人關注主播顯示的大力氣,反而臥槽遍野,八方評論。
【一時不知道該震撼狗會偷野豬,還是該震撼主播白得兩隻野豬。】
【黑豬白豬小野豬!】
【早上絕育應該直播的,主播痛失熱度。】
【這隻大狗爲什麼這麼厲害?我的哈士奇回鄉甚至連只野雞都沒有帶回來。此刻忍不住抄起拖鞋板子——】
【求求了狗娃別啃沙發!】
一羣小豬們擠擠挨挨,大耳朵抖啊抖,頭埋在豬食槽裡吃的呱呱作響。直播間裡難得安靜下來,沒有了那些此起彼伏的豬叫聲。
可是彈幕卻又此起彼伏了。
【不知道爲什麼,餓了。】
【前面的,有可能你想吃豬食了。】
【有沒有可能,該吃午飯了?】
【這豬散養在後山,吃的還都是野菜農作物……主播家在哪裡,殺豬菜可以請我嗎?】
【我是學生,請寄一頭。不挑品種,麻煩包郵。】
喬喬站在那裡,又去看了看旁邊的水槽裡的水,不過這水還是滿的,每天是張旺家來收糞的時候,順帶用三輪帶來的。
再看看豬圈裡的稻草,後山的樹是之前砍過的,此刻屬於半陰半陽。既不會過於潮溼,也不會太過炎熱,豬圈裡的稻草看起來也還挺乾燥。
他心滿意足,這會兒對着還在激情討論的直播間說道:“好了,小朋友們,餵豬大家都學會了嗎?學會了拜拜哦!”
【沒學會,沒學會。】
【講真我是來等催眠的,爲什麼現在給我催餓了?】
【主播你這次的主題選的不好,建議下次加上帶貨。】
【高低得賣一點吧,此刻我購物的心蠢蠢欲動,愣是沒處下單。】
【主播有貨不賣貨,錢包四顧心茫然】
【豬崽不賣的話,豬肉預售包也可以呀,我願意等到年底殺豬。】
【救命我是新人,這個主播到底在哪裡?我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野豬肉!】
【前面的,我出生的時候野豬都是保護動物,最近兩年纔會重新給機會。】
【我也沒吃過,主播,給個機會!】
紛紛揚揚的打賞如煙花般散落,喬喬卻已經將空桶收拾好,依次跟大王大白告別,而後毫不猶豫的關掉了直播。
——下山啦!
剛好也要開飯啦。
山下。
經過一番拉拉扯扯推推讓讓,張師傅最終被送到了上席。
張師傅還挺不好意思的:
“哎呀,我還什麼上席……”
張燕平提着空空如也的送飯兜回來,剛好聽到這句,心想:因爲上席在最裡邊不方便盛飯大家都不愛坐哈哈哈……
咳。
當然了,主要還是尊重客人。
這會兒張師傅攔住宋三成倒酒的手:“夠了夠了……我胃不好,酒不能喝多!”
這話在鄉下就跟客氣話是一樣的,於是宋三成又接着倒了點:“老哥,我表叔好久沒人陪,你今天陪他喝兩杯,客氣啥。”
張師傅於是一副好勉強的樣子:
“行行行,我就陪陪老叔,就喝一點。”
“年紀大了,得控制。”
“哎呀——好酒!”
“哎呀這個菜!老叔,你這手藝是越來越了不得了啊!”
兩個人推杯換盞,宋三成和宋有德也跟着喝兩口,場面尤其熱鬧。
宋檀看得忍不住一樂。
啥好酒?就普通的幾十塊錢一瓶的本地酒啊!還喝的津津有味的。
今年她在山下田裡也種了一點高粱玉米,回頭秋天了讓七表爺自己釀酒。
倒是喬喬又跟烏蘭彙報着:“媽媽,又多一頭小豬,飯不夠吃,等下要再喂一點。”
烏蘭也樂呵呵的:白得一頭豬,怎麼不樂?
於是她點頭:“行行行,喂多少我們喬喬說了算!”
喬喬有些茫然。
他總覺得媽媽的反應不太對,於是扭頭跟宋檀說道:“姐姐,大王又帶一頭小豬回來了,飯不夠吃。”
宋檀更樂:“不夠再喂!”
但想了想,心裡隱約又覺得不太對勁:
“又帶一頭?還是說得是原先那頭?現在總共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