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年躬身道!“方中麻散苦泄。溫涌富暢,能以從毛鬱閉,使肺氣宣暢,內降上逆之氣。復肺司肅降之常,以此清肺平喘。”
杜文浩點點頭:“說得不錯,肺主宣發和肅降,外邪犯肺,肺氣不降而上逆,所以人就會咳嗽和氣喘,肺同時又主調通水道,水不得下行而變生爲痰。該病例就是這種情況,外邪犯肺,宣降不利,以致咳喘。用方要達到的目的就是清肺化痰。宣肺理氣,止咳平喘。麻杏石甘湯中麻黃宣發肺氣,杏仁肅降肺氣,一宣一降,調理肺氣,如果不用麻黃。你指望哪一味藥來宣發肺氣呢?”
閻妙手有些尷尬,呵呵笑道:“可是,麻黃性烈走竄,而老婦久病肺氣虛弱,這個,”
“你方中石膏、甘草用來做什麼的?而且用量超過麻黃的三倍!目的是什麼?就是制約麻黃宣肺而不助熱,防止麻黃性烈走竄嘛。再說還有甘草,也能益肺氣,使宣發降泄而不傷肺氣啊。你呀,這是杞人憂天!經方配伍,如何會留下此等漏洞呢?學經方要細細研究,不能囫圇吞棗!”
閻妙手漲紅着臉,很是不好意思:“是,徒孫謹記師祖教導。”
那老婦的兒子猶豫片刻。神情緊張地問道:“御醫大人,請問”如果麻杏石甘湯裡不用麻黃”會怎麼樣?”
杜文浩道:“如果方中無麻黃辛溫宣散,那就如同諸藥無首一般,引經入肺,宣肺散邪之力必然大減,結果就是肺氣滯鬱,必然咳喘會越來越重的了。”說到這裡。杜文浩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悟,道:“你怎麼會想到問這個問題?難道,,?”
那中年人一拍腦袋,咕咚一聲跪到在母親牀前:“娘,是孩兒害了你!”說罷,伏地哀嚎,痛哭流涕。
李夫夫也發覺不對勁了。匕前兩步,沉聲問道:“到底怎麼回
?”
中年人伏地哭泣道:“我開了藥方抓了藥回家,要給娘煎藥,正在抓藥放進砂鍋煎熬的時候,見我娘咳喘得很厲害,我以前也學過幾年醫,知道麻黃性善走竄,當時的想法跟這位閻大夫是一樣的,就怕我娘病久了肺虛,經受不住麻黃之力。所以”嗚嗚嗚,我就自作主張把這味藥給揀出來了,想着少一味藥應該問題不大。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啊,嗚嗚嗚
正在這時,先前派去拿藥的人端着藥回來了,煎過的藥渣和沒有煎的藥包都拿來了。杜文浩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他說的話,還是展開檢查,果然,在沒有服用的藥包裡。各藥都沒問題,而砂鍋藥渣裡,卻沒有麻黃這味藥。
李大夫氣愕直吹鬍子:“你”你”當真是!唉!你這樣毀了老朽聲譽倒也罷了,害的你母親飽受痛苦煎熬,當真不孝啊!”
中年婦人痛哭流涕,不住地磕頭。
老婦伸手拉扯着兒子。連咳帶喘說道:“兒啊,沒事,咳咳”娘這不是好好的嗎,呼哧”趕緊起來吧,娘知道”咳咳,你是爲了娘好,呼哧
杜文浩道:“經方配伍。那都是千錘百煉過的,只能隨證增減。若擅自剪裁,就算是差一味藥,或者劑量多少的變化,都會導致療效迥異,甚至成了他方,不能治病不說,還會害人的。本站斬地址已更改爲:腳聯凹鵬 嵌請登陸圓讀
這醫道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如果學藝不精,必然適得其反,一知半解,尚未技滿出師,還是不要輕易給人下方的好。”
那中年人連連磕頭:“是,御醫教誨小的銘刻在心,以後再不敢了。”
杜文消失血過多,不耐辛勞,診病雖然不是劇烈運動,但是卻十分耗費心智,所以又感到有些頭昏眼花了。衆醫也都看出來了,本來還想跟杜文浩討教一些醫術的。可是見此情景,也不好打擾了。謝大夫躬身道:“御醫大人診病辛苦,請回房歇息吧,待身體康復之後,再指點,我等醫術。”
杜文浩勉強點點:“實在抱歉,我就先行告退了。”在英子的攙扶下。慢慢起身,回到了樓上。
杜文浩在牀上躺下,憐兒給她喂服了參附理中湯,然後又睡了一覺。直到傍晚才醒來。休息過後,氣色好一些了。
雪雷兒和龐雨琴已經回來了,見杜文浩精神還不錯,沒有什麼意外,這才放心,說了培的事,這些穩婆、女官聽說她們兩位就是昨日救活蘇家大少爺的京城御醫的夫人,都是嘖嘖稱奇,對她二人的醫術自然是信任有加,聽得格外專心。嚴格按照兩人的要求進行學習,所以培刮非常順利,由於嘉州人口不多,穩婆和女醫也就那麼十幾個,鄉下的還沒到。一天時間就把該教的都教了,剩下的就是她們自己記憶背
。
一家人正說說笑笑,店夥計上來稟報,說知州衙門的劉縣尉有要事
報。
衆女都回避進裡屋,杜文浩吩咐讓他進來。
劉縣尉哈着腰進來,躬身施禮:“下官拜見御醫大人。”
“劉縣尉請坐”。
“多謝大人。”
劉縣尉歪着屁股坐下:“御醫大人,平官向蘇家大少爺蘇誠進行了瞭解,蘇誠一直堅持說記不清楚了,下官覺得,披火少爺說的有些讓人生疑。像衆麼重大的事情。他怎麼心所以下官又問了這之前的與受傷無關的事情,他都記得很清楚,就更讓人奇怪了。只是蘇少爺一直堅持忘記了,下官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特來請御醫大人指點。”
杜文浩微笑:“是啊,被害人的目擊證詞,那是輯拿真兇最有利的證據,可是,如果沒有這種證據,卻也不能不便破案件啊。”
劉縣尉陪笑道:“那是那是。只不過”鄙州一向太平無事,下官就任縣尉以來,呵呵,至今還沒遇到過命案,這是第一件命案,而且還是未遂,本官實在不知如何着手偵破啊。實在慚愧。”
古代沒有專門的刑偵學院,不管是知縣、知州還是縣尉通判。偵破案件都沒經過什麼專業練,都是派出捕快限期破案,而捕快們當然更沒有什麼經驗了,聰明一點的明察暗訪,要不就只能挨板子或者亂抓好人充數。要不花錢買其他罪犯認罪抵數。
這個案子是杜文浩親自交辦的,杜文浩是五品御醫,皇帝身邊的人,縣尉自然不敢糊弄,所以硬着頭皮來找杜文浩,與其說是請示彙報,還不如說是報告這案子偵破難,想着杜文浩肯定也沒什麼轍,這樣就不會逼得太緊了。他卻不知道。杜文浩是來自現代社會的法醫,專門學過偵破知識的。
不過,杜文浩並不想直接插手偵破案件,畢竟這不是自己的本職工作,只想指點一二就行了,所以打了個官腔之後。說道:“本官以爲,縣尉大人可以從蘇大少爺受傷前的行蹤入手,調查與蘇少爺往來密切的人員。最好是事發之前與蘇少爺有過往來的人。特別是與蘇少爺有恩怨糾葛的人。也許能從中發現蛛絲馬跡。”
劉縣尉頻頻點頭,一付茅塞頓開的樣子,喜笑顏開拱手道:“多謝御醫大人指點。下官這就派人開始着手調新的消息立即向您匯
劉縣尉走後,杜文浩無奈地搖搖頭。
晚上,錢不收和閻妙手來彙報白天的診病工作,送來的疑難雜症本來就不多,下午和晚上錢不收全都解決了,到底是一代名醫,嘉州這些大夫們頭痛不已的病案,在他手裡還真很少有搞不定的,所以沒有疑難醫案給杜文浩送來,杜文浩正好藉機好好休息。
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雪靠兒道:“下午的時候,我們去看了那產如。壓根就沒有臨盆症狀,只怕還有一段時間呢,算算日子也還沒到。對吧?雨琴姐。”
龐雨琴點頭道:“是啊。”
雪雷兒又道:“城裡的穩婆和女醫都教完了,鄉下的又還沒有來,明天咱們做什麼啊?”
杜文浩問錢不收道:“還有疑難病患沒診治的嗎?”
錢不收捋着鬍鬚笑道:“沒了,總共只有不到二十個疑難雜症,傍晚的時候便忙完了,還抽空看了一些慕名而來求醫的病患,都是些毛病。”
杜文浩笑道:“這些小毛病勞動你這神醫大駕,的確有些殺雞用牛刀了。”
錢不收忙躬身道:“不敢,師父謬讚了。”
雪靠兒道:“那明天大家都沒事了,哥,你說的。咱們一路看病,一路遊山玩水的,既然明天沒事,何不去峨眉山玩玩?”
柯堯高興地鼓掌笑道:“好啊!這主意好!”本站斬地址已更改爲:腳聯凹鵬 嵌請登陸圓讀
憐兒道:“老爺失血太多,身子骨太弱,要登山,只怕
杜文浩早就想去峨眉逛逛了,被皇上革職的事情,一直讓他心裡有着一大塊陰霾。也正想借這機會去散散心,再說見雪靠兒興致這麼高,也不好掃她興幕,便道:“我已經好多了,再休息一晚,明天慢慢上去。應該沒問題的。
龐雨琴也想去,聽杜文浩這麼說了,見他精神挺好,便也點頭道:“那好啊,大家一起去,帶上轎子,走累了相公就坐轎。”
杜文浩突然想起峨眉山的滑竿,拍手笑道:“不用坐轎。太氣悶了,我有個主意。到時候拿兩根大竹子,中間幫一把竹椅,兩個人前後擡着上山,又方便走路又方便看風景,這大熱天的還涼快,這叫滑竿。你們幾個女孩子肯定走不動上山的了,也坐這滑竿,多花點錢請當地老百姓幫忙擡就走了。他們也有個機會賺錢。”
衆人都高興的稱這個主意好。大家又聊起山上可能有的景色和野味來。興致都很高。
第二天一大早。客棧的門網打開,一個男子急匆匆地衝了進來,夥計伸手將其擋住。道:“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我們這纔開門呢,吃飯可就還沒有做。”
男子着急。一把將夥計推出老遠,四處張望着。夥計以爲有人鬧事,趕緊大聲叫嚷起來,很快就出來了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赤着上身,想是從睡夢中叫醒來的,一個個打着哈欠伸着懶腰,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麼。
“你們別誤會。我來找人的。”男子見突然出來好幾個人,有些害怕,但心急之下,還是大聲道:“我是來找杜御醫給我娘看病的,我娘快要不行的,你們走開啊!”
他伸手猛推了一把,那夥計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跚汁火了,槍起打了過去,那男人的臉上捱了奉,只哪聲,那男人捂着臉蹲下身去了
這時恰好錢不收從自己房間出來,聽見樓下吵得厲害,探頭往下一看,只見幾個人揪着一個男子正出人,趕緊大聲阻止道:“不要打人,有話好說!”
杜文浩已經起牀了,聽到外面響動,推門出來。在走廊上也瞧見這一幕,忙快步走下樓去,將那抱頭男子拉起來,見那男人的左眼已經淤血了。對那幾個夥計皺眉道:“人家來瞧病的,怎麼能隨便動人呢?”
幾個夥計趕緊哈腰陪不是。
杜文浩對那男子道:“我就是杜御醫,你找我嗎?”
男子一聽,顧不得捂着受傷的眼睛了,一把拽住杜文浩的衣袖就要往外走,李浦已經跟來,見狀一把揪住那人,那人頓時動彈不得。
杜文浩笑道:“你讓我去看病,總要讓我拿了藥箱再說吧?”
男子急忙放開杜文浩的手。一臉焦急道:“您住在那個房間,我去給您拿吧?”
錢不收:“師父,讓我去吧。”
“不行!”男子急道,“我娘都要死了,聽說御醫大人連死人都能救活,只有他才能救我娘!”
杜文浩對錢不收道:“還是我去吧,或許是急症,來回耽誤了。你跟我一起去。”
“是,師父!”
男子覺得奇怪,怎麼這麼老一個老頭子竟然喊一今年輕人叫師父。
杜文浩擡頭見柯堯如們正從房間出來,便道:“丫頭,有個病人我要去看,你將我的藥箱提下來。”
柯堯聽了,噘着半道:“那峨眉山怎麼辦?”
雪靠兒扯了她一把:“當然治病要緊,快去拿!”
柯堯倒也懂得輕重緩急,趕緊去將杜文浩的藥箱提下來,道:“哥,我跟着你一起去吧?”
柯堯這天穿着一身淡藍色的紗衣,腰上繫着一個蝴蝶結,簡單的髮髻上插着一支梅花小誓,長長的頭髮猶如黑色的瀑布一直垂到腰間的女子,腰若細柳。肩若削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蹦一跳地從樓上下幕。緩步走到面前,噢到一股暗香。顯然是做好準備上峨眉山的,杜文浩歉意道:“對不起,打擾你們的興致了。”
柯堯道:“誰叫你是大夫呢,先看病吧。我陪你去!”
杜文浩:“也好,那不收就不去了,在客棧等,或許還有疑難雜症送來。”本站斬地址已更改爲:腳聯凹鵬 嵌請登陸圓讀
錢不收躬身答應。
杜文浩轉身要走,卻見那男子之前還急得不行,這時卻站在柯堯的面前傻眼了,盯着柯堯瞧,不由暗笑,想來自己第一次見柯堯也很驚歎她的美貌,柯堯確實是很漂亮的,她和龐雨琴的柔美,林青黛的冷豔以及雪靠兒的可愛,憐兒的乖巧相比,她更多了一些讓所有男人都心動的一樣東西,那就是嬌媚,無可挑剔的五官,四凸有致的身材,剩下的便是那有意無意散發出來的嬌媚了。
柯堯自然也發現了那個男子的失態,理也不理走到杜文浩身邊,小聲說道:“我看他一點都不着急,只怕是假病的!”
那男子這纔回過神來,一臉窘相,喃喃地說道:“大老爺的妹妹好生俊俏。”
柯堯鼻子裡哼了一聲,對那男子說道:“你可知我哥哥是什麼人
“知道,知道,御醫大老爺。”
柯堯有意捉弄:“既然知道。出診看病的銀子可備好啊?”
男子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包裹的很好的帕子出來,捧在開了,大概有一兩左右的散碎銀子和銅錢。
柯堯吃了一聲笑了。
男子臉一紅小聲說道:“我們家真的只有怎麼多的銀子了,不是說大老爺是個好,給不起錢的人家可以不給的嗎?”
柯堯仰着頭看也不看那男子,道:“別人是可以,你卻不行,”
“那是爲何?”男子不解。
柯堯:“因爲你這雙眼睛沒有長對,一副登徒子的模樣,看着煩,就必須收錢!”
男子沒有聽懂什麼叫登徒子,愣在那裡。
杜文浩偷偷看了柯堯一眼。只見她不屑地看了那男子一眼,頭一甩,後兩縷青絲輕輕地飄了起來。從那男子的鼻尖處掠過。
杜文浩笑着說道:“好了。走吧。先去給你娘看病。”說完走了出去,那男子趕緊跟着杜文浩和柯堯走出門去。
杜文浩走出門對那男子說道:“路途可否遙遠,若是遠了,我們就乘馬車去吧。”
男子盯着柯堯的背影又在發愣。杜文浩只好大聲地重複了一遍,柯堯大概是知道了男子在做什麼。猛的轉過頭去,那男子趕緊低下頭去不敢看柯堯,柯堯則淺笑盈盈的走到男子面前,輕聲說道:“你還沒有成親了吧?”
男子結結巴巴地答道:“成”成了。”
柯堯沉下臉來厲聲呵斥道:“那你還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你娘子還不夠你看的?你是來找人給你娘看病的,還是來看美女的?”,如欲知後事如何,支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