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生活剛開始的這幾天,梔夏幾乎不着家,除了一日三餐在家,晚上睡覺在家,其餘時間都在俞超家。
而且還迷上了看林正英的殭屍片,明明膽子小的要死,還想看的很,幾個人爲了有氛圍感,把門關了,窗簾也拉上,整個房間裡黑漆漆的。
梔夏一看到嚇人的地方,幾乎立刻就把手捂住眼睛,因爲好奇,還偷偷的露出點縫隙,不小心看到了就嚇得“啊…”的叫了起來,旁邊的俞澤越和俞超本來不怕的,結果被這尖叫聲嚇到了。俞澤越煩到:“秦梔夏,你能不能閉嘴。”
梔夏:“好吧,那看到害怕的地方我把眼睛捂起來,等放完了,你告訴我具體啥樣的,行不行。”
俞澤越:“又怕又想知道,你乾脆別看了。”
梔夏可憐巴巴的雙手合十:“不行,不行,就這樣嘛,好不好,拜託你了。”
俞澤越受不了這樣:“行吧。”
到了晚上回家的時候才搞笑,兩家明明距離的很近,可梔夏就不是敢一個人回家,她說她怕出門後有鬼在後面跟着她。最後倒黴的還是俞澤越,俞阿姨讓俞澤越送梔夏回去,接着送了好幾晚。
父親已經幾乎不工作了,梔夏的父母是兩天一大吵,一天幾小吵,梔夏攔不住,只會被父親罵,久而久之,梔夏習慣了,也討厭待在家裡。
這天晚上回家後,父母發生了嚴重的爭吵,原因是家裡沒錢了,媽媽讓父親出去掙錢,因爲梔夏上初中消費會變高,而父親說他身體不行,做不了工作。
父親還重重的打了母親倆巴掌,還用皮帶抽,媽媽的臉都腫起來了,身上紅了好幾塊。梔夏跑上去推父親,可是好吃懶做的父親就是一個大肉墩子,怎麼可能推的動呢,反過來還被父親抽了兩下。媽媽立刻把梔夏拉到一邊,母女倆抱着哭,他跑到外邊抽菸去了。
第二天梔夏照常去俞超家,俞澤越和俞超看到了梔夏胳膊上的傷,俞澤越先問:“你胳膊怎麼了。”
梔夏:“被他用皮帶抽的。”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梔夏已經不喊他“爸爸”了。
俞澤越也多少知道點她家的情況,知道這個“他”是誰,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晚上回家後,媽媽摸着梔夏的頭對梔夏說:“我們小梔夏已經長大了對不對,可以自己扎頭髮刷牙洗臉洗澡穿衣服了,也可以學着自己洗衣服了,媽媽不在你身邊,你也要好好生活,要成爲愛乾淨的小女生。”
梔夏說:“媽媽,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媽媽眼睛紅了:“我們梔夏這麼懂事可愛,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呢,只不過媽媽要出去打工掙錢供我們梔夏讀書啊,只是不能在你身邊照顧你了,明天你就住到奶奶家去,爺爺奶奶照顧你,我會經常打奶奶家的電話給你,你要聽話懂事哦,媽媽過年會回來的。”
她其實不確定媽媽是不是真的會回來過年,她想挽留,想讓媽媽留下來照顧她,陪她一起成長,但她知道家裡的情況,她於是懂事的點點頭:“好。”
後來,媽媽走了,和村裡的一個嬸嬸去外地打工。
媽媽走的時候,梔夏沒有哭,只是乖巧的說:“媽媽,你走吧,我會聽爺爺奶奶話的。”
梔夏怎麼會不難過呢,媽媽給了她慢慢的愛和安全感,每天晚上梔夏都抱着媽媽睡覺。她只是不想讓媽媽走的時候難過不捨。
住在奶奶家的第一個晚上,奶奶摸摸梔夏的頭說:“梔夏啊,這就是自己家,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只不過爺爺奶奶明天要去菜市場做生意,早上走的早,回來的時候你可能已經起來了,早飯會提前做好,到時候你起來熱一下。”
梔夏躲在被窩裡偷偷的哭,悶悶的哭。凌晨三四點的時候,爺爺奶奶在客廳動身準備去菜市場做生意的時候,爺爺說:“你爲什麼要把梔夏接過來呢,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那個畜牲在傢什麼事都不做,你就應該讓那個畜牲在家照顧梔夏。”
奶奶:“你兒子什麼樣你不知道,他怎麼照顧梔夏,梔夏跟着他還能看嗎,你不心疼我心疼。”最後爺爺嘆了口氣。
梔夏早在他們起來的時候已經醒了,聽到了這些對話。當時敏感的覺得爺爺可能覺得自己是負擔是麻煩。
當去擠牙膏刷牙的時候,想到之前都是媽媽擠好牙膏放着,又沒忍住的流淚。
在這之前,梔夏從未做過家務,媽媽不讓梔夏做,甚至生活上的很多事媽媽都會幫梔夏做好,比如扎辮子、擠牙膏、盛飯等等。
但在爺爺家就不一樣了,爺爺奶奶每天早上要去菜市場做生意,中午回來後不是休息,就是打麻將。他們雖然對梔夏好,僅僅是吃喝住方面,生活上的很多事都不會關心到,也不可能像媽媽那樣事無鉅細的照顧梔夏。
其實身邊沒有媽媽,對梔夏而言感覺就沒有了家,好吃懶做的父親是不會管梔夏的死活的。他靠着混吃混喝過日子,梔夏回去看過一眼,家裡變得烏煙瘴氣,髒亂不堪。
住進爺爺家的這一段時間,梔夏極度沒有安全感,害怕爺爺奶奶會不喜歡她,最後也不管她了。所以她不敢給爺爺奶奶添亂,她開始生活自理,學做家務:疊被子、洗碗、拖地、掃地等。她想,爺爺奶奶高興了,就不會討厭她。
連在飯桌上吃飯都不敢發出聲音,小心翼翼的咀嚼着,菜也不多夾,奶奶看的心疼,夾很多肉和菜給梔夏:“梔夏啊,多吃點。”
最後,梔夏的碗堆的像個小山,最後這座小山會被梔夏消滅掉。梔夏不敢剩飯菜,生怕爺爺奶奶不喜歡。
這幾天都沒有去俞超家,還好爺爺家有一臺好的電視機,梔夏可以看着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