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平打開箱子,伸手把其中一件康熙青花大碗拿出來。
東西一入手,張俊平就感覺不對勁。
“老李頭,你這東西不對啊!”
“不可能!這是我女婿送給我的!絕對錯不了!”老李頭勃然大怒道。
張俊平沒有急着和老李頭爭辯,拿着青花大碗仔細觀察起來。
這碗釉色,胎質,底款都對,但是張俊平就是知道這東西不對。
這單純是一種感覺,看的東西多了,經手的東西多了,產生的一種本能,東西對不對一入手就能感覺出來。
一種很玄的感覺。
張俊平觀察了一會,終於找到了破綻。
準確的說不上破綻,是仿造者,故意留下的印記。
不知道那些仿造者,是一個什麼心態。
如果他們不留下印記,即便是後世最先進的機器也檢測不出來,更何況現在,又或者是民國時期的人。
更是檢測不出來。
老胎新瓷,就算是光譜檢測,也檢測不出來。
可是,他們偏偏就是要在瓷器上留下自己的印記。
告訴別人,這件瓷器是假的,我仿製的。
這應該就是一種裝逼的心態。
因爲他們的技藝太牛逼了,可是他們新燒的瓷器,又得不到世人的認可,就只能仿製古瓷,來裝逼。
當然,裝逼的同時還能獲得利益,那就更好了。
張俊平又拿起另外兩件瓷器看了一遍,都是出自一家之手。
這老李頭也是狡猾,昨天明明說的是一對康熙的瓶子,結果今天變成了一個青花大碗,兩個清華大盤。
“老李頭,來你來看看這個地方。對着陽光看。”張俊平指着瓷碗外面的一處圖案對老李頭說道。
“稍微偏一下角度。”
“這是·······康仿?”老李頭清晰的看到,嬰戲圖案下,隱藏着兩個字。
“怎麼會這樣?我讓我在故宮博物院的朋友看了的。”老李頭有些失落的說道。
“你那個朋友,要麼是半瓶子醋,要麼就是不好意思告訴伱真相。”張俊平笑道。
“唉!回頭我另外給你補三件!”老李頭說完就像把瓷碗甩了。
“唉!老李頭別啊!”張俊平趕緊攔住老李頭。
“這是假的,不摔了留着過年啊!”老李頭氣哼哼的說道。
“好了,這些雖然是民仿,但是仿製的這麼逼真,這燒製工藝非常有研究價值。
這樣吧!這三件民仿,頂一件,你另外再給我拿兩件就可以了。”張俊平笑着說道。
“你該不會打算拿着這東西去騙人吧?”老李頭警惕的看着張俊平。
“唉!老李頭,我差錢嗎?哥們我坐在這裡和你們聊天的功夫,都能賺錢的主,會拿着東西去騙人?
我隨隨便便一幅字畫就能賣一百多萬美元,我會拿着這東西去騙人?”張俊平瞪着眼睛,對老李頭的懷疑,很是不滿。
“騙人和有沒有錢有什麼關係?”
“得,您摔吧!”張俊平被老李頭一句話弄得無語了,只能很受傷的讓開了位置。
“算了,就按照你說的辦吧!”老李頭突然笑着把青花大碗塞給張俊平。
“好你個老李頭,還真是狡猾!”
“等等,另外兩件也是康仿?”
“來,看看吧!”張俊平拿起另外兩件青花大盤指給老李頭看。
“沒想到,這要不是你指出來,誰敢相信這東西居然是假的。”老李頭很受打擊的說道。
“正常,當年康仿盛行的時候,不知道多少收藏界的大家都被矇騙了。”張俊平笑着安慰了一句。
“老李頭,明天記得把你那對康熙瓶子拿過來,我給你鑑定一下,別再是民仿。
我知道了沒關係,這要是你拿出去和別人顯擺,那可就丟人了。”張俊平幸災樂禍的提醒道。
“哼!”老李頭氣呼呼的哼了一聲,拿着畫走了,連魚都不釣了。
接着張俊平又把老錢頭的字畫交給他。
老錢頭的是一對雍正御製粉彩過枝桃紋大碗,和一件三河劉的翡翠口的葫蘆。
這玩意雖然不如雍正粉彩過枝桃文大碗值錢,但是勝在稀罕。
尤其是這種翡翠口的三河劉葫蘆更是少見。
三河劉衚衕是一種匏器,這種制葫蘆工藝起源於明代。
匏器其實就是指通過模具來培養出來天然器具,主要指的就是葫蘆。
因爲自明朝以來,匏器基本上都是指葫蘆器。
就是郭德綱相聲裡面,五十畝葫蘆最後落三葫蘆的那個葫蘆,說的就是葫蘆器,也就是匏器。
“老錢頭,行啊!還藏着這麼稀罕的玩意?”張俊平拿着蟈蟈葫蘆把玩着。
“都是當年手下送給我的,我也不怎麼稀罕這些東西,只是想着不能讓那些敗家子給糟蹋了,就收下了。”老錢頭灑脫的笑道。
“您老的境界實在是高!”張俊平衝老錢頭挑了一下大拇指。
“你說的只要是清三代的物件就行,這件三河劉是乾隆年宮廷御製三河劉葫蘆。”老錢頭笑着說道。
“東西都對,正好最近釣魚有些煩了,有了這件三河劉葫蘆,我也養個蟈蟈玩玩。”張俊平笑道。
“還是你活的瀟灑。”老錢頭佩服的衝張俊平挑起大拇指。
“我也是沒辦法,我要是不出來瀟灑,公司的人幹活都戰戰兢兢的,放不開。
再說了,我給他們發那麼高的工資,要是什麼活都是我幹,我要他們幹嘛?”張俊平笑道。
“要不是還是你活的灑脫。
想當年我們這些人,哪敢放權啊!
生怕今天放權,明天就被人把位置給頂了。”
“體制不一樣,所以做事的方法也不一樣。”張俊平只能如此安慰道。
其實,早在藝術品公司還是完全國企的時候,張俊平就敢放權給手下。
巴不得手下都能站起來,奪他的權。
順利和老錢頭完成了交易,張俊平繼續釣魚。
昨天釣到兩條大魚,今天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張俊平釣了一下午的魚。
最後,只能拎着兩條大草魚回了家。
“今個兒居然釣到魚了。”邱文燕幸災樂禍的說道。
“唉!今天運氣不好,居然來了個空軍。”張俊平苦笑道。
對他來說,釣到魚不是什麼稀罕事,每次釣到魚,就代表着沒有人找他交換字畫。
張俊平釣魚的目的是爲了交換字畫,這纔是重要的。
交換不到古玩字畫,纔算是空軍。
“媳婦,今天我淘換到一個好玩意!”張俊平想起自己得到的那件三河劉葫蘆,心情又好了起來。
“什麼好玩意?”張俊平成功吸引了邱文燕的注意力。
“這個!”張俊平把三河劉葫蘆拿出來炫耀道。
張俊平的心理就是得到了喜歡的玩意,和自己心愛的人分享。
“這個是蟈蟈葫蘆?”邱文燕接過三河劉葫蘆好奇的看了一會,不感興趣的還給了張俊平。
“這可是三河劉葫蘆,乾隆宮廷御製的數量葫蘆。”張俊平努力炫耀着。
“那不還是一個葫蘆嗎!你還打算養蟈蟈啊?”邱文燕好笑道。
她實在是不能理解男人的這種愛好。
“對啊!知我者媳婦也!”張俊平笑道。
“爸爸,我也要養····養···”
“我也要養·········”
兩個閨女還不知道養什麼,就跑過來搗亂。
反正養什麼不重要,爸爸要養的東西,一點很好玩。
“好!等回頭爸爸給你們弄個葫蘆,咱們爺仨一塊養蟈蟈。”張俊平開心的笑道。
還得是自己的閨女,這絕對是親的。
就是給面子。
養蟈蟈這件事,就得有人一塊玩纔有意思。
這也是爲什麼那些滿清遺老遺少們,喜歡拿着蟈蟈到茶館裡去炫耀。
養蟈蟈本來就是一件裝逼的事情,要是在家偷偷養,那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
第二天,張俊平專門跑了一趟潘家園,給閨女淘換了兩個新制作的蟈蟈葫蘆。
葫蘆上燙着漂亮的圖案。
這自然不是三河劉的款式。
三河劉葫蘆上是沒有圖案上,都是素模。
這個年代,已經有人開始玩蟈蟈。
九月份,正好是玩蟈蟈的時候。
張俊平在潘家園高價買了三隻蟈蟈。
其實說是高價,也是在這個年代屬於高價。
三隻燕蟈蟈,大黑頭一隻才賣二十塊錢。
燕蟈蟈就是BJ本地產的蟈蟈,主要在安子溝一代。
把蟈蟈裝進葫蘆裡,張俊平興致勃勃的回到家裡。
“爸爸,爸爸!你買蟈蟈了嗎?”
“爸爸,蟈蟈呢?”
兩個閨女早已經在門樓底下等着他。
“買了,爸爸答應你們的事情,當然要做到啊!”張俊平從包裡拿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蟈蟈葫蘆交給兩個閨女。
“哇!好漂亮啊!爸爸我愛你!”
“謝謝爸爸!我愛你!”
兩個閨女驚喜的拿着蟈蟈葫蘆,在手裡把玩着。
小小的他們還不知道,這只是裝蟈蟈的器具,蟈蟈在裡面。
還以爲這就是蟈蟈。
不過這兩個葫蘆確實很漂亮,模仿了三河劉的款式,但是在上面增加了燙色。
燙色又叫燙畫。
就是用洛鐵在葫蘆上作畫,燙畫葫蘆很漂亮,很有收藏價值。
藝術品公司這幾年搞巡迴展,每一次燙畫葫蘆,刻畫葫蘆都是最受歡迎的那一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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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